第九百八十六章.被自殺(完).(1 / 1)

攝政大明 蟲豸 2624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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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觀而言,趙俊臣對待自己人一向是很不錯的。

若是朋黨們發生了意外狀況,趙俊臣總是全力庇護;若是見到了肥差有缺,趙俊臣也總是為朋黨們儘力爭取;若是發現了賺錢門路,趙俊臣也願意與朋黨們分享好處,從來都不會吃獨食。

而且,趙俊臣也算得上是心胸寬廣之輩,哪怕是朋黨門人們針對趙俊臣的某些做法提出了異議,趙俊臣也從來都不會生氣,隻是耐心解釋自己的想法、相互商議。

更何況,經曆了陝甘戰事之前,趙俊臣的行事作風也不像現在這般的果決與狠辣。

詹善常並不知道霍正源早就察覺到了他的心懷不滿,一直都在暗暗關注著他,讓趙俊臣及時察覺到了他的背叛。

所以,詹善常聽到趙俊臣的吩咐之後,心中也沒有任何懷疑,依然是認為趙俊臣會像往常一樣全力庇護自己,卻是毫無防範的聽從了趙俊臣的吩咐。

這倒也不是趙俊臣善於偽裝,趙俊臣對於忠心之人的慷慨大度,以及趙俊臣對於背叛之人的狠辣無情,兩者並不衝突,皆是趙俊臣的真實性格體現。

詹善常明明已經背叛了趙俊臣,對於趙俊臣的性格另一麵卻是缺乏警惕,這就注定了他的悲慘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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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在趙府下人的帶領之下,詹善常急匆匆的趕到了趙府書房之後,就發現趙俊臣的心腹幕僚牛輔德已經在這裡等著他了,也提前準備好了筆墨紙硯。

見到詹善常現身之後,牛輔德笑吟吟的行禮問安道:“鄙人見過詹大人。”

詹善常很清楚牛輔德乃是趙俊臣的親信,追隨趙俊臣經曆了陝甘戰事之後,牛輔德更是進入了趙俊臣的核心圈子,成為了趙俊臣的真正心腹。

所以,詹善常也不敢怠慢,連忙是客氣還禮,說道:“牛先生,好久不見了!咱們都是自己人,大可不必這般客氣!更何況,我目前已經丟了官職,牛先生再以‘大人’二字稱呼我,也是有些不妥了。”

牛輔德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說道:“詹大人這一次的丟官免職,終究隻是暫時情況,我家趙大人如今已是返回京城,相信詹大人很快就會官複原職的。”

詹善常苦笑搖頭,說道:“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吧!但還要先行渡過眼前這場劫難才行。”

牛輔德點了點頭之後,說道:“詹大人被人彈劾勾結藩王的事情,鄙人也聽說了,但詹大人完全不必擔憂,我家趙大人在陛下那裡早就埋下了伏筆,隻要是趁著這件事情被當眾揭發之前洗掉詹大人的罪名,這場風波很快也就過去……

若是我家趙大人的計劃順利的話,詹大人您這一次不僅會是無罪,反而是有功於朝廷!趁著這次機會,詹大人您說不定很快就會官複原職了,或許還可以再升一級。”

說話之間,牛輔德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信紙交給了詹善常,又說道:“我家趙大人他極為重視此事,提前讓鄙人為詹大人擬好了一份請罪奏疏……當然,隻是名義上的請罪罷了,實際上則是借著請罪的名義解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有些邀功之意,詹大人您親自過目一下,看看鄙人所草擬的這篇文字是否合用?”

詹善常連忙是接過這張信紙細細查看,很快就表現出了滿意之態。

就像是牛輔德所說,他所草擬的這份請罪奏疏,表麵上隻是為了請罪,認罪態度也是頗為誠懇,但語句之間無不隱含著辯解之意,表示這一切事情皆是戶部衙門為了收集藩王們的罪證而刻意為之,還列出了許多戶部官員作為證人,其中就有趙俊臣的名字。

若是簡單總結一下,這份請罪奏疏的內容就是“我詹善常固然有罪,但我的罪行並不是與藩王們暗中勾結,而是沒有及時把自己的想法公布於眾,但我刻意隱瞞消息也是迫不得已,否則就會打草驚蛇、讓藩王們心生警惕!所以,我詹善常不僅是無罪,反而還有大功!”

細讀了幾遍之後,詹善常愈發是心中滿意,看向牛輔德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欽佩之意,說道:“牛先生的刀筆功夫當真是極為了得!若是我與陛下易地而處的話,收到了這樣一份請罪奏疏,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降罪了……也幸虧是牛先生你提前準備好了這篇文字,若是讓我倉促準備的話,是絕無可能寫得這般巧妙的。”

見到詹善常極為滿意,牛輔德的目光微微閃動著,但臉上笑意更勝,說道:“既然如此,詹大人就儘快把這篇文字抄寫一份吧,等你抄寫完畢之後,趙大人就要趕在宮禁之前帶著它進宮覲見陛下,與陛下把這件事情給說清楚。”

詹善常連連點頭,不敢有任何耽擱,連忙是走到書桌之前,將這篇文字認真抄寫了一遍,還落下了自己的名款、蓋上了自己的私印。

就在詹善常抄寫之際,牛輔德還為詹善常送去了一杯茶水,詹善常也是沒有多想,當即是飲了大半。

等到詹善常抄寫完畢之後,牛輔德當即是認真翻看了一遍,見到詹善常抄寫之際一字未改之後,也是滿意點頭。

然後,就在牛輔德小心翼翼的吹乾墨跡之際,詹善常問道:“這份請罪奏疏,可是要我親自交給趙閣臣?”

牛輔德卻是搖頭道:“我家趙大人的身體情況目前很是不好,如今正在養精蓄銳、準備著進宮覲見的事情,詹大人就不必再去打擾他了,這份奏疏就由鄙人交給趙大人就好,趙大人得到這份奏疏之後,就會即刻趕去宮中覲見陛下……詹大人你暫且先回到府裡等候消息就是。”

詹善常想到自己剛才見到趙俊臣的時候,趙俊臣躺在床上無法起身的虛弱模樣,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再打擾趙俊臣了。

雖然是認為自己留在趙府之中等待消息更好一些,但既然是牛輔德已經開口送客了,詹善常也不好多留。

於是,詹善常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回到府裡,靜候趙閣臣的佳音。”

見到詹善常表情間有些患得患失,牛輔德開口寬慰道:“詹大人放心就是了,如今朝廷還離不開我家趙大人,隻要是我家趙大人出麵表態,這件事情很快就可以過去。”

說話間,牛輔德已經領著詹善常離開了書房,又親自把詹善常送到了趙府之外。

當兩人走到趙府大門之外,牛輔德似乎是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說道:“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情,等到這場風波結束之後,我家趙大人就會暗中運作,設法為詹大人官複原職,但前段時間有太多官員彈劾詹大人了,所以詹大人今晚返回府裡之後,最好是再準備一封奏疏,為自己前些日子被禦史們屢屢彈劾的事情進行辯解,然後我家趙大人才能尋到由頭、設法讓詹大人官複原職……最好是明天早上就把這份奏疏送到這裡、交給趙大人審閱。”

聽到牛輔德的這般說法,詹善常也不敢怠慢,連忙點頭答應。

見到一切計劃皆是進展順利,牛輔德的目光不斷閃爍著,再次向詹善常行禮告彆,意味深長的說道:“既然如此,詹大人一路走好!”

*

卻說,詹善常乘著轎子返回府邸的路上,或許是因為天色已晚、轎子晃動的原因,讓詹善常有些昏昏欲睡之意。

不過,詹善常的身上罪名尚未洗去,還要等待趙俊臣的消息,卻是完全不敢閉眼睡著,隻是強行提著精神,暗暗思考著自己的前途。

“與藩王暗中勾結的事情,固然是觸犯了陛下的忌諱,但若是趙俊臣親自出麵為我作證的話,把這一切事情全部歸咎於戶部衙門的刻意為之,陛下他考慮到我今後還要為他監視趙俊臣,尚有許多用處,這件事情十有八九也就過去了,應該不會降罪重罰……

還有,這一次見到趙俊臣,發現他果然是病重不起,這項消息極為重要,也應該儘快告知陛下,讓陛下早做準備!陛下他見到我監視趙俊臣發揮了作用之後,也必然是暗中庇護於我……

到了那個時候,我也許還會成為揭穿藩王們罪行的朝廷功臣,說不定就可以趁機官複原職了!陛下他為了讓我進一步的接近趙俊臣,定然也是樂見其成的!

嘿嘿,戶部衙門的兩位侍郎,目前皆是官譽大損,戶部尚書的位置也是遲遲沒有定下人選,我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爭取一下,有了趙俊臣與陛下的明暗支持,這件事情未必就不能成!”

暗思之際,詹善常心裡麵的如意算盤啪啪作響,原本是漸漸濃重的睡意也被他驅散了許多。

很快的,詹善常已是乘轎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返回府邸之後,詹善常馬上就前往了詹府的書房,傳喚了東廠安排在詹府之內的探子、詹府管事李厚德

在詹善常官複原職之前,他隻能通過李厚德向德慶皇帝通報消息。

等到李厚德來到書房之後,詹善常腦袋裡的困意愈發濃重,但還是強提精神,說道:“李管事,你代我向陛下稟報消息,就說我今天去了趙府、也見到了趙俊臣,他的身體情況確實是極為不好,已是一副病重不起的模樣,他的昏迷之事應該也不是偽裝。”

見到詹善常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李厚德心中有些疑惑,隻覺得詹善常的情況有些不正常。

不過,李厚德隻是一個東廠密探罷了,地位並不高,自然是沒有資格向詹善常詢問情況。

所以,聽到詹善常的吩咐之後,李厚德隻是沉聲點頭道:“老爺放心,我會儘快把這項消息傳告於東廠,陛下也很快就會收到消息。”

談完正事之後,李厚德又問道:“卻不知老爺您可還有彆的吩咐?”

詹善常猶豫了一下,考慮自己要不要通過李厚德的渠道,提前向德慶皇帝解釋自己涉嫌勾結藩王們的事情。

但詹善常也知道李厚德的地位不高,最多也就是一個東廠番頭,這次的事情又是關係重大、情況複雜,很難通過李厚德向德慶皇帝解釋清楚,說不定還會影響到趙俊臣庇護自己的計劃。

於是,詹善常最終還是搖頭道:“沒有其他事情了,你可以退下了,儘快把這項消息稟報於陛下就好。”

見到詹善常這一閃而過的猶豫,又見到詹善常精神不振的模樣,李厚德愈發是覺得詹善常有些心事重重,但李厚德終究是不方便多問,隻是點頭離開了。

等到李厚德離開書房之後,詹善常又想起了牛輔德臨彆之前的叮囑。

於是,詹善常就命人端來了一杯茶水提神,然後就走到了書桌之前,開始準備下一份奏疏,為他這段時間以來屢次遭到禦史們彈劾的事情進行辯解。

這個時候,留在詹善常身邊伺候的人,隻剩下了他的身邊長隨——詹安。

看著詹善常強提精神準備奏疏、卻又仿佛是隨時都要堅持不住睡下的模樣,詹安的表情不斷變幻著。

然而,思及到自己的心上人、詹府婢女小翠半年前曾被詹善常侵犯的事情,再思及到自己懷裡的一千兩銀票,詹安的表情間閃過了一絲狠絕,心中反複暗念道:“道尊慈悲,同濟世人!道尊慈悲,同濟世人!”

*

卻說,就在詹善常返回府邸的同時,趙俊臣也來到了趙府書房之中。

此時,趙俊臣已經完全不見了剛才的虛弱模樣,恢複了一貫以來的從容與冷靜。

當趙俊臣推門進入書房之後,就見到牛輔德與一名老者正在書案上認真書寫著什麼。

這名老者名叫羅思泉,乃是趙俊臣當初從江南境內所招募的幕僚之一。

羅思泉的見識、眼光、機敏皆是尋常,但他卻有一項特長受到了趙俊臣的重視,那就是他極為擅長各類書法字體,不論是楷書、行書、草書等等,皆是擁有很高的功底造詣。

也正是因為如此,羅思泉最是擅長模仿他人的筆跡。

進入書房之後,趙俊臣並沒有打擾牛輔德與羅思泉二人,隻是靜靜的走到兩人身旁,觀看著兩人的行動。

在書案之上,詹善常所抄寫的那份請罪奏疏,已經被展開放在一旁,而羅思泉則是表情專注的臨摹著。

羅思泉原本就極為擅長模仿他人筆跡,如今又有原版可以臨摹,就更是惟妙惟肖了,隻怕是詹善常本人見到了羅思泉的臨摹字跡之後,一時間也無法分辨出差彆。

不過,羅思泉在臨摹字跡之際,內容也是有所選擇。

詹善常的這份請罪奏疏之中,原本是既有態度誠懇的認罪表述,也有不著痕跡的辯解之詞,而羅思泉則是撇開了所有的辯解之詞,隻臨摹了那些誠懇認罪的句子,又調換了一些詞句的順序。

這樣一來,詹善常的這份請罪奏疏的內容頓時就徹底變了模樣,成為了一份完完全全的認罪奏疏,不僅是坦然承認了所有罪行,也毫無辯解之意,甚至還有極為明顯的以死謝罪之意。

等到羅思泉的臨摹結束之後,一份全新的請罪奏疏也就完成了。

趙俊臣接過這份請罪奏疏之後,認真檢查了好幾遍,卻也完全挑不出毛病,不由是點頭笑道:“羅先生的手段當真是高明之極!這份奏疏哪怕是交給詹善常去看,他也是完全無法分辨真假了。”

羅思泉連忙陪笑道:“趙大人過譽了,小人沒有彆的本事,這輩子就會這麼一門手藝,隻能是精益求精了,對於趙大人有用就好!”

趙俊臣又誇讚了羅思泉幾句,就讓羅思泉前往趙府庫房領賞了。

等到羅思泉離開之後,趙俊臣就轉手把這份全新的請罪奏疏遞給了牛輔德,吩咐道:“派人把這份奏疏送到詹善常的府邸,到時候會有一個名叫李玨的人出麵接應。然後再告訴李玨,今天晚上若是沒有尋到機會,就不要冒險出手,靜觀其變就好……但若是尋到了機會,也不要有任何猶豫,就可以送詹善常上路了。”

牛輔德連忙是表情嚴肅的答應道:“還請趙大人放心,我一定會叮囑他們,但詹善常剛才已經飲下了那杯茶水,一個時辰之內必將是毫無抗拒的昏睡過去!到了那個時候,任是咱們如何操作,他也無法醒來!今天晚上,十有八九可以成事!”

說完,牛輔德就轉身匆匆離開了。

看著牛輔德的背影,趙俊臣滿意的點了點頭。

經過了陝甘戰事之後,牛輔德已經徹底成為了趙俊臣的心腹,許多機密事情也就可以交由他來負責了。

否則,趙俊臣的許多計劃,往往隻能與方茹、張玉兒這兩位妾室商議,雖然說這二女皆是巾幗不讓須眉的精明性子,但也不是長期可行的做法。

“同濟廟的事情太過敏感,但像是各大商行、評書行會的情報渠道,應該是可以交給這些幕僚們負責了。”

趙俊臣暗暗想道。

……

五千字大章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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