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沐陽沒有回答，而是皺著眉頭說道：“我好像被你騙了，不管上頭是不是要治你得罪，你在市場裡的攤位都保不住了，是吧？”
孫北龍豪邁一笑，道：“錯了，不管上頭是不是要治我的罪，我在市場的攤位都保得住，因為我不止有明麵上那二十一個攤位啊！”
敖沐陽道：“那就好，喏，真相在這裡。”
說著，他把一個內存卡拍在了桌子上，先前車裡的一切都被反轉的行車記錄儀給記下了。
孫北龍激動又震驚，他猛的站起來說道：“這這這，真的？你不是來逗我？我出動了幾乎所有得力手下，虎子還買通了調查組一些人，可是卻什麼有用消息都沒有搞出來啊！”
敖沐陽道：“你要是指望耿金虎，那就準備牢底坐穿吧。”
孫北龍笑道：“虎子的能力不是你想的那麼差，那夥計就是愛衝動，本事還是很厲害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內存卡，但他不會用，還是找了個員工幫忙用讀卡器插入電腦才得以使用。
辦公室裡隻有兩個人，電腦開始播放，這段視頻時間不長，很快，孫北龍的臉色垮了。
敖沐陽以為他會質疑，會咆哮，會發火，結果他沒這麼做，什麼都沒乾，就是把視頻反複看了三遍！
看完之後，他往後躺在了椅子上，用雙手捂住了臉。
辦公室裡過於安靜，敖沐陽又拿出一張打印好的高清照片遞給孫北龍道：“左撇子，退役軍人，有嚼檳榔的愛好，應該是個老煙民，金虎總身邊有沒有這種人？”
孫北龍還是沒說話，足足過了五六分鐘，他慢慢的坐起來說道：“我想知道為什麼。”
聽著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敖沐陽一怔：“什麼為什麼？”
孫北龍搖搖頭說道：“照片上這個人，就是那燒烤攤老板是吧？我看過錄像了，他把自己隱藏的很好，我當時什麼也沒看出來。”
敖沐陽說道：“我找了很有經驗的警察，職業的偵探，他們一起分析了這視頻後給這人做了性格測繪，主要就是三點：左撇子，退役軍人，有嚼檳榔的習慣。”
孫北龍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打出一個電話。
大約一個小時後，有四個人聯袂而來，他們都是三十來歲的漢子，有兩個一臉狠勁，一個大肚便便還有一個滿臉笑容。
孫北龍見了他們後問道：“你們四個是咱們公司人力上的精英，我問一下，金虎總手下有沒有個兄弟是左撇子的退伍兵，喜歡嚼檳榔和抽煙。”
大肚便便的漢子說道：“你說的是二杠吧？”
滿臉微笑那漢子點頭道：“應該是二杠，他在湘南當了好幾年兵，平時就是檳榔加香煙不離嘴。”
孫北龍臉色一沉道：“這個二杠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這個人？”
那漢子急忙說道：“北龍總你不知道也正常，這個二杠就是底下一個弟兄，平時不太愛說話，存在感不強。而且他現在都不在公司了，金虎總上次坐牢的時候叮囑我把他給開了，說他不能給自己頂缸沒有個屁用。”
孫北龍問道：“能找到他嗎？”
漢子說道：“這個沒問題，咱們弟兄不管是不是離開公司，人事上都儘量跟他們保持著聯係，這是北龍總您叮囑過的，說做不了同事也還是弟兄，弟兄有困難公司就得幫忙……”
“把他給我找來，用最快的速度找來。”孫北龍打斷漢子的話說道。
四個漢子點頭哈腰的要走，孫北龍又叮囑了一句：“去找他的時候做好準備，他見了你們可能會跑，一定把他給我帶回來。”
等著四個漢子離開，敖沐陽說道：“孫老板，這邊應該沒我什麼事了，我先走了？”
孫北龍壓了壓手道：“稍微等會吧，這事畢竟是你查出來的。”
這一等可不是一會，足足等到了中午，眼看要吃午飯了，那大腹便便的漢子帶著幾個青年將一個中年人給帶了過來。
期間孫北龍找人按照照片上人的打扮準備好了口罩、衣服，等這中年人到來後他問道：“你叫二杠？”
中年人身材削瘦，形象有些狼狽，他臉上有淤青、衣服被撕碎了，似乎還崴了腳，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不過不管什麼時候，他的腰背都挺的筆直，很有一股精神頭。
聽見孫北龍的詢問，中年人沉默的點了點頭。
孫北龍將照片遞到他麵前問道：“這個是你？”
中年人掃了一眼還是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孫北龍將桌子上的衣服、口罩遞給他道：“換了。”
中年人的身體抖了一下，接過衣服口罩後卻一動不動。
孫北龍沒有再管，他讓胖漢子帶人離開，然後又給耿金虎打了個電話。
耿金虎急匆匆的趕回來，他推開門說道：“大哥什麼事這麼著急？是不是案子有突破了？唉，我正在——”
他的話說到半截，然後看到了捧著衣服和口罩的二杠，瞬間他便怔住了。
孫北龍笑了笑，問道：“虎子，為什麼這麼乾？”
耿金虎急忙說道：“大哥，你這什麼意思？”
孫北龍擺擺手道：“不想說就先彆說，看這個視頻。”
他轉過電腦屏幕，常選然的臉出現在屏幕上，開始訴說一切。
視頻放了一半，耿金虎便抽出一根煙來塞進嘴裡道：“停了吧，大哥，不用放了。”
孫北龍沒有停，他直接將屏幕從辦公桌上推了下去，他咬著牙一字一頓的問道：“虎子，為什麼啊！”
耿金虎吐出個煙圈後看向敖沐陽，笑道：“陽哥啊陽哥，你真是個哥，厲害，這事還真讓你搗鼓出來了。”
敖沐陽拱了拱手道：“我這厲害什麼？其實警方和調查組就是不想查，否則他們昨天晚上就能把事給搗鼓出來。”
耿金虎道：“是啊，他們不想查，那你怎麼就手賤呢？你乾嘛非得往這裡麵拱？這事跟你有關係？”
敖沐陽淡淡的說道：“我是熱心市民嘛。”
孫北龍伸手摁著桌子咬牙道：“虎子，為什麼啊！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耿金虎猛的伸手指向他道：“為什麼？為什麼過去三年我坐了三次牢？為什麼我出來後公司卻被你折騰的快要垮台？告訴我，為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