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十萬火急,夜溪還是懵懵的問了句:為什麼讓我救命?
本王已經重要到如此地步還是說——外敵點名要她?
來人:都知道你是異數,異數帶來轉機。
夜溪心情複雜:外敵也是異數,我一個小異數能乾過那樣的大異數?
來人一愣:外敵也是異數?
獬豸族長已然不耐:行了,快去戰場。
來人:對對對,去戰場。提一句:外敵放過來一種——東西,在撐開裂縫。那種東西神族碰不得,大家急壞了。
立即,眾人都想到夜溪帶回的影像裡的第二個池子。
裡頭濃厚粘稠的灰色不明物。
不會是那個吧?
就是那個!
灰色的粘液,出現在白亮炙熱的戰場上,長長的一線,撐撐撐——
據說,起先隻是出現零星的灰點,發黴似的,戰士們當然很重視,想法子消除,但各種法子都用上了,甚至有人以身試法,但——完全沒用。
那些灰點連成一線,越來越長,越來越粗,然後戰場跟著越來越大湧過來的外敵越來越多。
大家都很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夜溪要上前去碰,被無歸抓住。
無歸的分身。
蕭寶寶嚴肅道:先看一看。
去彆的地方看,等到周圍沒外人了,蕭寶寶才點點夜溪。
去看吧。
夜溪看他一眼,又看過眾人,上前,摸了把。
手上呲啦響,皮膚被腐蝕,甩甩手,皮膚長回去,手完好無損。
除了這點腐蝕外,並沒什麼。
蕭寶寶也要來摸,手還沒靠上,騰的一聲,一條胳膊都沒了。
咂舌。
蕭寶寶甩甩肩頭,一手摸著自己新長的胳膊,看大佬:這可怎麼辦?
根本沒辦法靠近,這東西比以前的灰團外敵更排斥更毀滅神力。
他最後特地看了竹子一眼,在夜溪看不到的地方晦澀至深。
竹子悶不吭聲。
刎叫起來:這不行啊,那位老祖宗什麼時候出關?時機還沒到嗎?難道他要等到給咱們收屍?忍不住玩笑:碰到這玩意兒,還能收著屍?
眾:...並不好笑。
蕭寶寶友情提示:碰不到也收不著屍。
夜溪到竹子身邊,拉拉他袖子:我過去一趟。
竹子沉默良久:好。
蕭寶寶冷嗬一聲。
夜溪忙給他使眼色。
蕭寶寶拉著她到一邊,離遠些。
我就說吧,到了關鍵時刻,你師傅也靠不住。蕭寶寶咬牙切齒:你防著他點兒。
夜溪無奈:師兄,除了我,誰還能去?
蕭寶寶瞪眼:所以他理直氣壯呀,換了他親閨女試試,不是親的就是不行。
夜溪更加無奈:師兄,咱倆也不是親的呢,骨肉血親也靠不住的。
蕭寶寶眼瞪更大:讓他有個親閨女試試。
...
無理取鬨了啊。
我是他唯一繼承人。比親的不差什麼。
嗬,你死了人家還能再收,不,不定自己生一個呢。
竹子生孩子...寶寶你膽兒越來越大了啊。
總之,你給我長點兒心眼兒。
夜溪捂著被蕭寶寶戳的地方,嗯嗯嗯點頭。
夜溪覺得蕭寶寶很防備竹子,可是為什麼呢?
她問出來。
蕭寶寶白她:你師兄我活到現在,憑的就是這一份謹慎。
...末始之危,還是竹子給你解決的呢。
他又不是為我,也沒廢他多少功夫。蕭寶寶彈著指甲,薄涼的說。
對上夜溪不認同的眼神。
但我沒恩將仇報呀,你師兄我還是很有良心的一個人,恩是恩,仇是仇,平日裡我也敬著他,假如有機會,我一定報答。
但是。
一碼歸一碼。
蕭寶寶點著她的額頭:我是我,你是你。他對我施恩不全是好心,對你就全是好心沒一星半點的利用?
夜溪張張嘴,被他戳得往後退。
你自己都說你來到這裡是被算計的,難道不會動腦子想想他非收你為徒也是算計你?彆跟我說他對你多好多好救過你的命——讓驢拉磨還得給根胡蘿卜呢。
師兄——
蕭寶寶哼一聲,手從她額頭往下一落,扶在她肩頭,忽然換了一張重若千鈞的臉:一定要小心呀。
夜溪:...
蕭寶寶優雅一轉身,牽著她的手向前走,迎上找過來的竹子。
我擔心呀,多囑咐幾句。先生您也多囑咐囑咐。彬彬有禮又狗腿。
夜溪:...腿子,你站起來呀!
蕭寶寶:我靠的是腦袋,搞陰的。
竹子深深看他一眼,蕭寶寶立時一個哆嗦,靈魂都凍僵,低著頭快步過去了。
夜溪:...忘了你親親小師妹了?
竹子回頭看了眼,轉回來,漫不經心:說什麼呢?
當然不能實話實話,不然竹子弄死寶寶怎麼辦?
囑咐我幾句,讓我萬事小心。
這樣說也不算撒謊,寶寶是讓她小心嘛。
嗯,是要小心。竹子頓了頓,頹然歎了口氣:師傅...對不住你。
夜溪驚悚,後脖子毛都豎起來了,竹子竟然會頹然?還跟她道對不起?
然後見竹子抬頭望虛空,又歎了一聲:我自認神界三界,沒人能威脅到我。
夜溪點頭,是,沒錯,三界誰也打不過真正的竹子,官方身份在這呀,專門屠神的。
竹子接著道:我想,我的徒弟,定然也是彆人欺負不了的。
夜溪再點頭,欺負了我的人我可沒讓他們好過。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不會允許彆人欺負你淩駕你的狠角色。
夜溪謙虛笑笑,您過獎。
心狠,又能忍,長得也順眼。我想,這樣的一個小孩子,且是天道安排不了的,跟我徒弟的身份倒是正相合。
夜溪笑道:所以咱成了師徒,是我之幸。
竹子笑笑,忽然問她:想不想知道我真身是什麼?
噌——夜溪兩眼放光,太想知道了。
饒是此時心情暗沉,她這幅樣子仍是讓竹子低聲笑出來。
彆想了。我說的是我的真身,不是我真身幻化的人形模樣。想看我那張臉,等你回來吧。
夜溪故意大聲的哀歎:你是讓我走也不能走得安生啊。
心裡留些惦念,你就會回來。竹子淡淡道。
夜溪心裡一疼,提起笑容:你的真身是什麼?
山。
什麼?
一座山。
一座山?山精?山精在神界並不稀罕的吧,應該沒這麼簡單。
神界初成,有山孤刃,自深淵而起,方圓入目草不生,水不流,生不得近,死無法入,獨立天地。
夜溪: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山,需要我同情一下嗎?
竹子:這隻是開始。
夜溪吐舌,開始就這麼獨,朋友沒得做了。
後雷劈電燒無數載,這山也有了變化,能讓人靠近了。
夜溪: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