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
騰躍這兩天身上掛了點彩,一直沒去配貨站,在家裡玩玩電腦,養了養傷。
今天一早,兒子走了以後,騰躍和媳婦一起晨練了一下,整的通體舒泰,精神頭極好。
“……老公,我來.事兒了!”媳婦去廁所衝了個澡,穿著睡袍走了出來。
“咋來.事兒了呢?”吃著早餐的騰躍眉頭一皺。
“你捅的唄!”美貌的娘子,皮膚保養極好,翻了翻白眼,模樣風情萬種。
“……我也真服了,你都三十多了,例假哪天來都弄不明白,操,我去洗洗去!”騰躍有點跑江湖人的迷信,聽到媳婦的話,挺泛膈應的說道。
“切,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來.事兒了!”媳婦也坐在了餐桌上。
騰躍走進浴室,認真的衝了一下關鍵部位,掃了兩眼上麵沒啥血跡,這才放心。闖一次紅燈,點背一年這事兒,他還是挺看重的。
“嘀鈴鈴!”
騰躍放在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老公,電話!”媳婦沒接,咬著麵包走到浴室門口,遞了進去。
“喂,咋了!”騰躍問道。
“躍哥,咱家車回來了四台!”對方說道。
“在哪兒呢?”騰躍隨口問道。
“剛卸完貨,市區裡限行,也不敢進去!隻能在卸貨的場子呆著呢!”
“四台車,是不?”
“嗯!”
“哦,你這樣,回去的路上,咱還是拉筷子,你讓他們不用進市區了,直接去胡老八的筷子廠,招呼我都打完了,去直接就拉貨,裝完車,你就讓他們走就行!”騰躍乾練的說道。
“那運費呢?!”對方問道。
“你過去收一趟!一台車留一萬七的費用,剩下的全拿回來!”騰躍囑咐了一句。
“好叻!明白了!”
“告訴那幾個司機,連著乾活都有點累,讓他們在道上千萬彆扛著,困了趕緊去服務區睡覺!”騰躍挺操心的說道。
“好,好!”
“那就這樣!”
說著,二人掛斷了電話。
車隻要在路上跑著,那就證明有錢賺。按理說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但不知道為何,騰躍一回頭看向垃圾桶,那紅彤彤的衛.生.巾,就本能的煩躁,很反感。
……
剛才給騰躍打電話的人叫王大雷,是七八台車的調度,主要負責協調裝貨和收錢。接到騰躍的指示以後,他開著一台捷達,直接奔著離市區一百多公裡的縣鎮趕去。
騰躍已經在運輸行業乾了多年,自己還有配貨站,所以根本不缺貨源,幾乎車一到地方,就能拉到活。而且他有十幾台車,是隻跑專線的。
從H市附近裝貨發車,然後經曆三天三夜,直接乾到廣州,從廣州那邊的關係貨站裝貨,然後再發回來。如此循環,既省事兒,又省錢,一個月跑兩圈,一台車整個三萬左右,一點問題沒有。
這次往廣州發的還是筷子,王大雷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就趕到了筷子廠。看在騰躍的麵子上,筷子廠的副廠長,還請他吃了頓掛水麵條。
吃完飯,四台車頭拖著,坐在車裡都望不到車尾的17.5掛板,急匆匆的趕了進來。幾個司機都困的迷迷瞪瞪,衣著打扮也相當對付,說句難聽的,看著跟撿破爛的沒啥區彆。這可不是誇張,他們常年在路上摸爬滾打,簡單修車要乾,攏繩子要乾,蒙苫布要乾,為了趕時間車裡吃,車裡尿的,相當辛苦。
“來,吃口麵條,我讓工人開始裝貨!”
副廠長招呼了一聲眾司機,開口說道。
這幫司機也餓壞了,坐在院子裡,也不嫌冷,一人掐著一瓣大蒜,用勺子弄點鹵,狼吞虎咽的就開始了。
王大雷上門口開始往裡叫裝卸工。
“四車貨,一車兩人裝,一人三百!!有沒有乾的!”王大雷站在門口喊道。
“哥們,我們有幾個人,你再給加點唄!我們就乾了!”在門口趴活的裝修工湊上來問道。
“操,加個Jb加,全國統一價!!你不乾有人乾!”王大雷這個人嘴可騷.性了,有話不會好好說,語氣挺衝。
“裝筷子是不?”裝卸工想了一下,出言問道。
“對!!”
王大雷點了點頭。
“行吧,我找八個人乾了!”裝卸工一看王大雷要去彆地方喊,咬牙就把這活應了下來。
“那走吧,你們利索點,爭取晚上八點裝完!限行一解,我們就走!”王大雷囑咐了一句。
“好,好!”
裝卸工連連點頭。
……
價格商量完,裝卸工,就開始動手裝車。他們乾這行都很有經驗,貨碼的板板整整,速度還快,兩個人完全能整幾十噸的筷子。
司機這邊也有工作,吃完飯,休息到下午,也加入了監督工作。他們主要負責看一看,貨碼沒碼偏,因為一旦弄偏了,車跑起來非常吃力。從後麵看,這個車好像就要側翻了一樣,不是不能開,而是開到廣州非常累,你要一直掐著方向盤,要不車頭就往偏了帶。
捅咕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出了點小事兒。
副廠長找到正在打撲克的王大雷,挺不好意思的說道:“哎,大雷啊!!有半車貨出了點問題!”
“咋了?”王大雷放下撲克問道。
“是這樣!昨天晚上,我已經把你們要拉的貨,提前弄出來了!但也有個關係戶的掛車,昨天回來,跟我們廠子老劉挺好,軟磨硬泡拉走了你的半車貨!!操,這事兒弄的,真不好意思了!”副廠長語氣挺柔和的商量著。
王大雷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說啥好。人家有貨的人最牛B,給你拉,那是給你錢花,你不能跟人家磨磨唧唧講什麼規則,那樣很容易給人得罪了,最後你一車貨都拉不走。
“那現在能不能湊出來半車貨啊?”王大雷問道。
“夠嗆,這兩天機器也壞兩台,原材料還缺貨!你要等,怎麼也得等到明天晚上這個時候,才能拉走!”副廠長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個掛車,講究的就是一個效率,車一旦要出現等待的情況,那就意味著賠錢,所以王大雷想了一下,衝著廠長說道:“不行,那就先拉半車!我問問彆的關係,看有沒有空貨的,幫我再補半車!”
“那不好意思了,兄弟!”副廠長笑著說道。
“嗬嗬,沒事兒!”王大雷隨意的擺了擺手。
跟廠長商量完,王大雷撥通了幾個客戶的電話,找了半天人,最後有一個批發男鞋的老板,正好要往廣州廠家,發一批有些瑕疵返貨,運費價格也合理,王大雷頓時喜出望外,立馬應了這活。
男鞋老板告訴了王大雷地址以後,他掛斷電話,直接走到了貨場,衝著司機說道:“哎,你們還得折騰一趟!去前麵一個鞋廠,再拉半車貨!”
“行,沒事兒!”兩個司機點頭答應。
這時候裝卸工聽見了王大雷的話,其中那個領頭的,頓時出言問道:“哥們,啥意思啊?還得去彆的地方,裝一下子啊?”
“啊,就前麵不遠!”王大雷斜著眼,哆嗦著右腿,立馬露出一副我就不講理的樣。
“……我們裝貨都在一個廠子裡裝,哪有還換地方的!!你要非得去,那就得給我倆加點錢,要不太折騰了!”裝卸工坐在貨上說道。
“哎,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麼張口閉口錢錢錢的呢?”王大雷有點無腦的喝問道。
“那我們大冷天的在外麵,搬這麼沉的貨,還能是為了祖國做貢獻麼?不提錢,你讓我提啥?”裝卸工無語。
“行,你不願意去,那就彆去了,人還不有的是!”王大雷煩躁的擺了擺手。
“不去行,那你把我錢結了啊!裝半車,一人給一百五,行吧?”裝卸工反問道。
“哎呀我操,你貨都沒裝完,你還敢管我要錢,你想啥呢?!”王大雷頓時愣著眼珠子問道。
“不是,你提前也沒告訴我,你要兩個地方裝貨啊!哥們,咱講點理,你去外麵打聽打聽,兩個廠子裝貨,你是不是應該多給錢!你說你這麼大個老板,跟我們這幫出苦大力的泥腿子,因為這百五八十的犟犟啥?”裝卸工好言好語的商量著。
王大雷被噎了一下,仔細一想,自己捷達開著,一個月三千多塊錢拿著,沒事兒還能有點縫子錢,確實也算了個“老板”了,這麼一尋思,他敞亮的說道:“行,一人給你加三十,完了回來管路費和晚飯!可以了吧!”
這個價格其實不太讓兩個裝卸工滿意,但奈何王大雷長的五大三粗,脖子上還帶著個金鏈子,一舉一動都看著不像好人,估計自己要不去的話,這一小天的活,肯定就白乾了。萬般無奈之下,他們咬牙答應了下來,同意了換場乾活。
就這樣,掛車司機拉著半車貨,還有兩個裝卸工,一起去了另一個貨場。王大雷開著捷達,也跟在了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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