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奔下樓以後,十多分鐘左右,查吉來到了我的房間。
“找我啥事兒啊,向南兄弟!”查吉笑著衝我打了個招呼。
“坐,坐下說!”我抬頭回了一句。
“好!”查吉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抬手從抽屜裡,掏出來一萬塊錢,擺在桌麵上,用手壓住說道:“查吉大哥,咱們之間是辦過事兒的,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昂!坤立先生讓我弄索吞,我沒啥頭緒,你幫忙打聽打聽!有啥信息,告訴我一聲就行!”
說完,我把錢推了過去。
查吉聽到我的話,愣了幾秒,隨即撓了撓鼻子,沒先接錢,而是有些猶豫的說道:“彆的消息我能幫幫忙,但靠山寨……我是真不敢聯係……他和我們是死敵……這方麵的消息,我弄不到!”
“錢少啊?”我直白的問道。
“不是錢的事兒!”查吉真是挺猶豫。
我再次掃了他一眼,隨即低頭,隨口說道:“那就算了!”
查吉聽見我,這麼快就不再堅持,再次一愣,撓頭說道:“謝謝理解了昂!”
“……我求你辦事兒,你客氣啥,嗬嗬!”我直接把錢扔到了抽屜裡。
“那我先回去了?”查吉站起來問道。
“行!”
我點頭回了一句,起身送他。往樓下走的時候,查吉隨便跟我聊了兩句,語氣隨意的又問了一句:“向南兄弟!這回貨款被劫,坤立先生挺生氣吧?”
“那肯定的啊!貨款是客戶的,形象多不好啊!”我背著手看了一眼查吉的後背,淡淡的說道。
“哎,你說索吞怎麼知道,咱們在哪兒交易呢?”查吉疑惑的問道。
“坤立先生說有人遞點!還他媽讓我查這個事兒,我上哪兒查去!”我挺無奈的回道。
“……嗬嗬,是挺難的!”
“查吉大哥,幫忙留意一下,看誰不對勁兒跟我打個招呼!我他媽現在有尚方寶劍,中層以下,不用彙報,直接就能砍了!哈哈!”我吹吹呼呼的說著。
“好的!”
查吉走到了門口,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我就不送你了,媳婦給我買了不少書,下回來有個考核,我得回去看看!”我站在台階上,背手說道。
“好,我先回去了!!”
“拜拜!”
我背手看著查吉往家的方向走,沉默了一下,轉身就往屋裡回。
“談的咋樣啊?”光明穿著褲衩子,抻了個懶腰問道。
“感覺有點怪啊!給錢都不要,這不像他性格啊!”我停在門口,跟光明聊了起來。
“他沒要啊?”光明也有點意外。
“啊!他說,靠山寨跟雨寨常年不和,他不敢弄這方麵的消息!”我無語的回道。
“扯Jb犢子!雨寨內部鬥爭他都敢碰,這又覺得靠山寨危險了,糊弄傻B呢?!”光明皺眉說道。
“我也是這麼合計的!再說,這一萬塊錢,我又沒說非得讓他查出來點啥,他有什麼不敢拿的?!出力了,沒結果,我還能上他家要這個錢去?所以說,他今天有點怪!”我抽出一根煙,抿嘴說道。
“……那你咋想的?”光明眨眼衝我說道。
“操,我給君打個電話!上回貝貝看病,有兩個本地人一直陪著,應該是君打的招呼,他手裡有人!”我快速回道。
“對,讓君整人是對的!這雨寨有多少車,有多少人,實在太明顯了!我們都不能動……!”光明點頭表示讚同。
就這樣,我和光明在門口抽著煙的功夫,就聯係上了張君,我把思路跟他說了一下,他一口答應了下來,隨後讓我聽信兒!
我掛斷電話,又把張奔叫過來聊了幾句,然後就上樓睡覺了。
……
一連過了三天,張君那邊一直沒信兒,而我又要忙彆的,坤立把上下的老農和地撥給了我,讓我負責罌.粟種植。
其實這事兒沒啥技術含量,從我接到這活,馬小優就來了,我倆膩歪了好幾天,我還一次都沒下山來看看,這再拖的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這天,我,老仙,張奔,雨寨三大浪B,外加李浩,光明,誌偉,南蠻子,韓大雁,雨寨五缺,溜溜達達就下山了。
到了山下,我找到了老農頭頭哈伊。歲月更迭,雨寨這個山頭不知道換了多少團夥,但這個老農依舊在這裡種植罌.粟,哪個王朝雄起與墜落,都跟他沒啥關係。隻要給錢,他就幫你種,至於這片誰說的算,根本影響不到他。
從97年開始,小猛拉對外界無恥的宣布,我們這裡毒.品種植地,已經全部消失!沒有了!我們要搞旅遊產業,我們是乾淨的!我們是純潔的!比老處.女還純潔!
但這話也就糊弄糊弄缺心眼,猛拉從97年後確實偏向旅遊行業的發展,但是發展旅遊的錢從哪兒來的?!
一個個賭場憑空出現,開始遍地開花,有那麼點要追趕小澳門的意思!這些原始資金又是哪兒來的?
確實種的少了,這沒錯!!
但要說徹底杜絕,完全是吹牛B。這就像你不讓東北農民種大米一樣,除非政府挨家挨戶發錢,無所求的供養著農民,要不然,不會徹底滅絕這個行業。有需求,就有市場!
而且人家乾的年頭太多了,已經形成習慣了,再說這地方就適合種罌.粟,而且好銷售,你讓他種農作物,收益少,也沒人買!
我們一下午,都在跟老農逛著,走到罌.粟田的時候,那美景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藍天白雲的下麵,無數白色花海隨微風而擺動,不時有幾株鮮紅的花朵,乍現在花海之中,宛如寒冬中獨自綻放的梅花……
景色迷人,讓人沉醉。
這就是馬小優走的太匆忙,沒來得及看見,要不然又得在這兒拍一下午照!
“哎,哈伊先生!那邊的空地,為什麼沒種植啊?”我指著遠處的空田問道。
“……嗬嗬,坤立先生不讓種!”哈伊無奈的搖頭,隨即繼續說道:“我一直不太懂,多種,就多賣錢!!不明白,他為什麼控製我們的產量……!”
我聽到這話,心裡一陣無語,笑了笑也沒知聲,坤立這家夥沒白看書,從歐洲管理經驗的書籍上,確實扒下來點東西。
老農和雨寨是合作關係,人家是自由的,換句話說,假如你雨寨就要100公斤,我種出來150公斤,給完你,剩下的五十公斤咋弄?總不能燒了吧!那我肯定要賣給彆人啊,要不多心疼!
所以,坤立乾脆就不讓你老農有這個心疼的機會,就掐著我們雨寨的要貨量來。多種肯定不好使,急眼我就不收了!因為雨寨周圍的散兵遊勇,已經全部清理,壓根就不讓你接觸上彆人,你就安心給我種罌.粟,我適當給你加點價,就完事兒了!
這完全奴役式的打法,卡死你罌.粟的出路,你就隻能賣給我,市麵上的貨越少,價格才能一直平穩下去!
但質樸的老農,已經習慣了這種運作方式,壓根不往彆的地方想。你從他的不解中,就可以看出,這幫人有多可憐……
“你們這兒有多少這樣的空地?”我背手溜達著問道。
“起碼一半以上吧!”哈伊回答。
“哦!那你們種不滿,賺的錢夠花麼?”我又問道。
“……能攢住一些,但都是留著看病用的!種植罌.粟還好,主要是在加.工.廠有些危險!那裡的有毒氣體太多,很容易得癌.症!我有五個兒子,輪流著去工廠乾活,那裡給的錢多,但我讓他們分批進工廠,兩年一換人!等他們都去過工廠了,幾乎我的孫子們,也就長大了……!”哈伊隨口回到。
“知道危險,為啥還去?”韓大雁也問了一句。
“不去,攢不出來錢唄!我家人口太多了,沒有存款會出問題的!不過,真遇到難關,坤立先生會給予一定經濟支援!我還欠他十萬人民幣呢,我這輩子是很難還清了,嗬嗬!”哈伊點了根煙,苦笑著說道。
“……真黑啊!”
光明憋了半天,搖頭無語著說道。
……
在山上溜達了一圈,我們就往回走。坐在車上,我一直挺沉默的,腦中冒出來一個想法,在思考著。
“嘀鈴鈴!”
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起。
“喂!”老仙隨手替我接起。
“我,君!”
“啊!乾啥啊!”老仙齜牙問道。
“有點消息了!今天查吉出去了,在猛拉一個旅館落腳,看樣晚上是不準備回雨寨了!”張君說道。
“他怎麼個行程?”
老仙問道。
“白天沒啥異常的,開車買了點日用品!”張君繼續答道。
“好,我知道了!”
“告訴南南!每個人有每個人生存的方法!人家以前一直這麼活,你們到了,就突然跟人家說,這麼活不行,那不是斷人後路麼?什麼事兒彆做的太絕!”張君勸了一句。
“哎,南南!君讓你彆把事兒做絕了!”老仙扒眼衝我說道。
“哎呀我去!他也配跟我說,彆把事兒做絕了!怎麼好意思……你讓他滾犢子!”我無語的回道。
“……他讓你滾犢子!”老仙拿著電話說道。
“操,好話賴話都聽不懂!沒人管你們這破事兒!”張君似乎還挺不樂意,他可能又忘了,自己腦袋一熱,逮誰捅誰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