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某地,有些荒涼的垂釣園裡,此刻已經冰封湖麵,雪花成堆。
自用樓,二樓室內,戴胖子穿著白襯衫,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托著下巴正在看電視。
“吱嘎!”
門外,詹天佑開著豐田霸道,停在門口,隨即衝著其他人說道:“你們散了,我上去拿點東西!”
說完,詹天佑邁步走進自用樓,一樓裡三個青年,正聲音不大的打著撲克。
“大哥呢?”
詹天佑問道。
“看球呢!”
青年站起來回道。
“吃了麼?”
“沒有呢,他說他不餓,要減肥!”
“嗬嗬!耍小孩脾氣呢!”
詹天佑一笑,隨後從廚房裡先是熱了飯菜,然後端到了樓上。
“回來了啊?”
戴胖子聽見開門聲,笑嗬嗬的回過了頭。
“嗯,剛到家!下麵的小劉說,你不吃飯啊,咋了?夥食不滿意啊?”
詹天佑放下飯菜,笑嗬嗬的隨口說道。
“這會餓了!”
戴胖子搓了搓手掌,掰開一次性筷子,低頭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
二人短時間內沉默了一下。
“你最近乾什麼呢,怎麼老不招家呢?!嗬嗬!”
戴胖子用筷子夾著油炸花生米,輕聲問了一句。
“瞎忙唄!錢放著就是廢紙,咱不能坐吃山空啊!”
詹天佑撓了撓鼻子,插手看著球賽。
“天佑!昨天南南給我打了個電話,但是我沒接到......唉,這孩子不容易,自己撲騰到現在,我也沒幫上啥忙!”
戴胖子低著頭,像是跟詹天佑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哦!”
詹天佑愣了一下,但臉上沒什麼表情,隻出聲,就算是回應了。
“這麼晚了,上來給我送飯,你是有事兒吧?”
戴胖子依舊低頭吃著。
“嗯,有點事兒!”
詹天佑點了點頭。
“你說,我聽聽!”
戴胖子用筷子扒拉著魚頭,緩緩說道。
“我最近有點事兒,手頭上.......!”詹天佑把話說了一半。
“行!缺多少,隻要我有,就給你拿!”
戴胖子連數都沒聽,語氣平淡的回了一句。
“.......!”
詹天佑沉默一下,張嘴說道:“謝謝,大哥!”
“天佑!二十年前,社會告訴我,錢很重要,一碗麵條三塊五,你沒有,那就吃不了!二十年後,錢,我有了!但怎麼掙的,我有點忘了,回去想找找三塊五的麵條,卻發現沒有了......!”
戴胖子說到這裡,皺眉停頓一下,擰著眉毛,咬牙繼續說道:“人呐!!活一回,彆讓不值當的東西推著你往前走!因為你真的得到了,不見得會達到心理預期!很多年前,我為利益,社會地位活著!但幾年以前,我活的是身邊幾個老哥們,到了現在哥們沒了,我又得活你們這幫小的.......你和南南,是我身邊人,有什麼不滿,關上門,好好談談......!”
“大哥,我沒彆的意思!”
詹天佑嘴角抽動,張嘴說了一句。
“我也沒彆的意思!”
戴胖子回了一句。
“大哥!什麼時候想出去散散心,溜達溜達,我給你安排!”
詹天佑看著戴胖子說道。
“嗬嗬,好!”
戴胖子沉默幾秒,笑著點了點頭。
“你先吃著,我出去看看,一會讓人過來給你收拾!”
詹天佑整理了一下衣衫,隨後站起了身,轉身走了出去。
屋內,空空蕩蕩隻剩下戴胖子一人,他突然沒了吃飯的興趣。走到書桌旁邊,拿起一瓶白酒,一邊小口抿著,一邊指著書桌上擺放的《我以動物的視角看人》一書說道:“.......中英文翻譯,數百作家評論解析,似乎所有人都看懂了,但我怎麼就不想看明白呢?!”
“咣當!”
門被推開,樓下的青年上來收拾東西,看見戴胖子喝酒,頓時說了一句:“戴總,天佑哥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讓你喝酒,你怎麼還喝呢!趕緊給我吧!”
“唰!”
戴胖子扭頭看向了他,勾了勾手說道:“你過來!”
“咋了?”青年抻著脖子走了過去。
“貼過來!”
戴胖子再次叫了一聲。
青年狐疑的附耳過去。
“你這端盤子啥時候能端出頭啊?!我要是你,就給戴胖子下點耗子藥毒死!!不乾點老板想乾,又不好意思乾的事兒,你怎麼得道啊?”
戴胖子笑嗬嗬的指著青年胸口說道。
聽到這話,青年冷汗瞬間流下,看著戴胖子說道:“哥,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怕你喝酒胃疼......你胃不是不好麼?”
“嗬嗬!”
戴胖子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放下酒瓶子說道:“好好混吧,你們呐,都錯不了!”
青年留在原地一陣發呆。
而戴胖子走進臥室,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還以為自己在金色海洋呢?!我肯定是錯不了,但你以後啥樣,我就不知道了!”
青年看著臥室說了一句,隨後低頭開始收拾桌子。
......
詹天佑在樓下的洗澡池子裡,皺眉望著天花板,同樣喝著酒。
對麵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邊衝著澡,一邊說道:“有他在,乾什麼都束手束腳的,錢摳出來,人直接弄沒得了!”
詹天佑將目光放平,看向了中年,沒出聲。
“現在這個社會,動錢的事兒,就他媽是你死我活的事兒!誰給誰留餘地,都是傻B!!章偉民跟他那麼好,拿走他點錢,他不也想著要報複麼?”
中年搓著腦袋上的洗發水,泡沫橫飛,語氣隨意的說道。
“虹哥!你出門上街,為啥要穿著衣服,不光.腚去呢?”
詹天佑突然問道。
“......!”
虹哥眉頭輕皺,沒再回話。
“我還是個人!!我不能連衣服都不穿就上街......他歲數大了,沒兒沒女......我得養他老!”
詹天佑再次看向天花板,直愣愣的說道。
“嗬嗬!有道理!”
虹哥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嘀鈴鈴!”
就在這時,放在水池子邊上的電話響起,詹天佑接了起來。
“喂?”
“小雯死了......!”
“不對啊!昨天她還給我打電話了,但沒出聲,我再打過去,她也沒接!”詹天佑皺起了眉頭。
“那是向南打的!”
“什麼,那他知道了是我??”詹天佑蹭的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