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給大盆五百塊錢的意思,其實就是攆他走,讓他自己出去找個床位住。但勞務公司要一千塊的中介費,所以無奈之下,大盆拿著這五百,再加上給表當了的七百,這才交了費用。
大盆原本想著,乾一個星期轉正以後,自己預支點工資,就從小舅家搬出去。但沒想到勞務公司還是騙子,所以,這一個星期,他是硬著頭皮,在小舅家又蹭住了這麼久!
當今社會,總有一些貌似對生活偶有感悟的年輕人,整天嚷著,我們的社會變了,人情越來越淡。自己喜歡的姑娘太過現實,自己的親友為人處事兒太過勢利!
其實換個角度來講,所謂的“現實”,最大的原因,是源於自己。既然你已經意識到社會風氣變了,你無力去改變它,又想讓淡漠的親情,和現實的愛情不去傷害自己,那麼就要努力讓自己去適應社會!
當你擁有了滿足“現實”的經濟條件,和相對的物質生活,那麼所謂的“現實”,其實就不存在了!
因為那時候,你的經濟條件,可以讓你迅速感覺到溫情,而不是拿著二百多塊錢的禮品,登門拜訪,不停的墨跡著,咱們是親戚,你應該對我好點!
小舅媽能接納大盆,彆管是把他安排在了陽台住,還是在衛生間住,這本身就是一種付出,一種幫助。你可以說這種付出,達不到親情的底線,也不夠仗義,但卻不能埋怨人家,太過市井!
所以,此刻的大盆,雖然內心無限酸楚,感覺諾大城市,隻有自己孤獨一人。但也同時意識到了,這鋼鐵烘爐一樣的城市,不是七八十年代所倡導的“團結一致,共謀發展”,而是一切以資本說話!
......
四十分鐘以後,大盆在街道邊上,等到了勞務公司的姚經理,說白了,就是騙子頭。
“來,上車,哥們!”姚經理開著一台途觀,抻著脖子喊了一句。
“咣當!”
大盆拽開車門坐了上去,皺眉問道:“啥活啊?”
“好活,不出力,不犯法,一宿就把錢掙了!能乾麼?”
姚經理問道。
“我兜裡可一毛錢都沒有了,你在我這兒扣不出來啥了!”大盆提前打了個預防針。
“哎呀,這次不收你中介費!”
姚經理快速解釋了一句,隨後繼續問道:“你會喝酒麼?”
“談不上會!”
大盆想了一下,眨眼說道。
“......這活是這樣的!找你的,是一個外地老板,愛好有點特殊,就喜歡跟體格壯的男性年輕人在一塊玩!你雖然黑點,但長的還行!咋樣,你過去陪他喝喝酒,完了......晚上把他送酒店去,剩下的事兒,你倆談就行!”
姚經理笑嗬嗬的看著大盆,已經算是很赤.裸的說了。
“就喝點酒,然後送他回去,就給三千塊錢?”
大盆皺眉問了一句。
“人家不差錢,但你也不能差事兒!給他伺候好了,還不一定就三千呢!我跟你說哥們,你也彆有啥抵觸的想法,這個雞.巴狗.操社會,笑貧不笑娼,錢揣進自己兜裡,比啥都強!”
姚經理怕大盆不去,還做了一下思想工作。
“行!!不就是替他擋酒麼?喝多少我都喝,這活我乾了!”
大盆咬牙說了一句。
“那走著?”
“走吧!”
“不過你穿這身衣服不行,我給你換一套!”
姚經理開車就帶著大盆走了。
.......
一個半小時以後,金色海洋,大皇子開的VIP包房門口,姚經理帶著,穿著一套運動裝,腦袋上頂著嘻哈風格帽子的大盆,敲了敲門。
“進!”
大皇子正跟朋友玩著骰子,頭都沒抬的喊了一句。
“咣當!”
姚經理推開門,帶著大盆走了進來,屋內刺鼻的水煙味撲麵而來,嗆的人眼睛乾澀。
大盆有些局促的站在門口,動作僵硬。
“踏踏踏......!”
姚經理邁著太監一樣的小碎步,快速走到大皇子旁邊,彎腰,小聲問了一句:“行麼,哥?”
大皇子抬頭掃了一眼大盆,隨後衝著朋友問道:“咋樣,鴻哥?!”
“恩!”
叫鴻哥的中年梳著小分頭,帶著個方框型,厚眼鏡片的老式近視鏡,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你去找仔仔拿錢!”
大皇子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姚經理可以滾蛋了。
“好好陪著!”
姚經理衝大盆扔下一句,轉身就走了。
“過來坐!”
大皇子在沙發上給大盆讓開了一個位置,示意他坐在鴻哥旁邊就行。
.......
剩下的時間裡,大盆自我要求非常嚴格,隻要有敬鴻哥酒的,他全給擋了,而且洋的啤的混合著喝,沒多一會,就吐了三四次!
“嗬嗬,這孩子一看就是第一回,太實在了!”鴻哥眼神莫名亮了。
“你開心就好!”大皇子心裡非常煩的敷衍了一句。
“來吧,姐們,我敬你一杯!”
旁邊一個陪酒的姑娘,笑吟吟的衝大盆說道。
“好,好!”大盆憨憨的點頭。
“哎呀,現在這行越來越不好乾了!同性競爭我就不說啥了,現在男的都比我們有市場,這活還咋乾!”姑娘挺感慨的說了一句。
“哈哈!”
屋內眾人一頓爆笑。
“嗬嗬!”
大盆不明所以,跟著乾笑了兩聲。
“你老家哪兒的啊?”鴻哥麵色紅潤的衝大盆問了一句。
“漠河!”
“好地方!哎,你身材不錯啊,以前乾啥的啊?”
鴻哥臭不要臉的拿手指戳了戳大盆的胸脯。
“哥,彆捅咕,我癢!”
大盆被弄的一愣,甕聲甕氣的說道。
“......哈哈,你還有癢癢肉麼?”
鴻哥頓時來勁兒了。
.......
海洋門外,三四個年輕人,溜溜達達的走了進來,隨後在舞池點了一個卡台,緩緩坐下。
“先生,您好,點套餐,還是單點?”
穿著製服的服務員,走過來大喊著問道。
“套餐怎麼點?”
“398起,有四瓶軟飲,一瓶黑方,還有一個小果盤!”
服務員回道。
“那我要沒有三百九十八,還想喝黑方咋整?”領頭的青年,在晃動的射燈下露出了麵容,此人正是跟蔣經撕過B的梁亮。
“.......!”服務員一愣。
“給我來一把,八九年的紅星片刀!!”
郭誌亮一舔嘴唇,大聲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