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終極陰謀(1 / 1)

嶽青嬰裴元灝 冷青衫 1730 字 2個月前

?一看到那抹嫣紅在皚皚白雪中姍姍走來,我和他全都沉默了下來。.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一時間隻剩下撲簌簌的落雪聲,和裴元珍的腳步,每一步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她走到我們麵前,微笑著對劉輕寒道:“你們和皇兄談完了?”

“微臣見過長公主。”

“輕寒,你沒忘記剛剛皇兄吩咐的話吧。”

“……是。”

其實,我就站在他的身邊,甚至——風吹起我的衣袂,還拂過了他的衣角,但此刻,看著裴元珍臉上暖融融的笑意,和他蒼白得,仿佛冰雪雕琢的臉龐,茫然的卻有一種離他們很遠的感覺,連伸直了手也抓不到似的。而裴元珍也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隻一心一意的對著他笑道:“不過雪下得這麼大,現在去馬場也不行了。”

輕寒一聽,立刻道:“那微臣——”

“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啊?”

“反正皇兄也說了,讓你陪著我。不是嗎?”

“……”

“輕寒!”

“是。”

裴元珍衝著他柔柔的一笑,臉頰還有些淡淡的粉紅,這個時候才轉頭看著我,笑道:“嶽大人,你的臉‘色’好像不大好。”

我勉強扯出一點笑容:“謝長公主關心。”

“快回景仁宮吧,待會兒念深回來,又到處找你呢。”

說完,她便將手中的傘撐到了輕寒的頭頂,笑‘吟’‘吟’的道:“走吧。”

劉輕寒看著她被凍得發白的手,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輕輕道:“我來吧。”

說完,便伸手接過了那把傘,裴元珍笑得更甜了,和他一起轉身往旁邊走去。而我就站在原地,任寒風卷著雪沫吹得我徹骨冷,也沒有動搖,隻是看著他們的背影。

仿佛感覺到了我的目光,那個拿著傘的人遲疑了一下,像是想要轉過頭來,但更快的,裴元珍微笑著回頭牽了一下他的衣袖:“輕寒,快走啊。”

“……”

“快點,好冷!”

他沒再說什麼,沉默著走了。

一直到天‘色’晦暗,雪漸漸的停了,我慢慢的走回了景仁宮。走入宮‘門’時隻覺得身後發沉,腳步幾乎邁不過‘門’檻,正好路過的扣兒一眼看到我,立刻走過來:“嶽大人。”

我抬起頭來,對著她勉強的笑了一下。

她看著我眼神有些奇怪,但立刻說道:“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啊?皇後娘娘都問了好幾次了。”

我有些麻木的:“啊,什麼事啊?”

“不知道,她讓你回來了,就去畫室。”

“好。”

我點點頭,轉身便朝畫室走去。

那裡還是燃著暖暖的熏香,是曾經熟悉的味道,常晴站在桌邊,桌上鋪著宣紙已經有幾筆寫意,而她執筆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嗬了口氣。

我走過去:“皇後娘娘。”

她微笑著轉過頭來,看見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凝,和剛剛扣兒幾乎一樣的表情,我被這樣的神情看得有些愕然,一低頭,才驚訝的發現自己還一直披著裴元灝的裘衣。

從禦書房到這裡,不知多少人看見了。

這樣想著,隻覺得畫室裡融融的暖意也不那麼暖了。

常晴很快便恢複了平靜,勾了一下‘唇’角,笑道:“剛剛管事才過來給送了冬衣,本宮還想跟你說,將來你的份子就從景仁宮出,不必動用集賢殿的,看來倒省了。”

我越發沒有說話的心情。

她又看了我一眼,也沒有怪罪,隻是伸手去拿另一支筆,我急忙走過去,看著硯台裡的墨已經凍起了一些,便輕輕的幫她研墨。她拿筆蘸了些墨水繼續在畫紙上勾勒,一邊落筆,一邊輕輕道:“皇上找你過去商量科考的事,考題定了嗎?”

應該算是定了,但我想起裴元灝看到輕寒出的考題時眼中的神情,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像是還沒有。”

常晴微微蹙眉,道:“這一次科考,可不一般。”

“唔?”我有些疑‘惑’的抬頭看著她。

常晴沉思了一番,才輕輕道:“六部的官員都是三年一任,雖然有些老臣已經在位多年,但也到了該換的時候。皇上這一次本來就有心從新晉官員中提拔人才,但是,如果選上來的人都是——”

她的話隻說了一半就沒再說下去,但我也大概明白了。

不僅裴元灝需要新生官員的助力,其實申太傅也需要,人都逃不過生老病死,更何況朝廷的人才流動比水流更快,隻有不斷栽培新的力量,他才能一直把持朝政。所以這一次,他們的目光都盯著今年的科舉。但如果選上來的人都是申太傅的‘門’生,那局麵對裴元灝,對傅八岱和劉輕寒,更是大大的不利了。

“而且,”常晴一邊拿著筆勾線條,一邊道:“官員三年一任,把這一批的官員籠絡好了,三年之期,皇子們也都大了。”

“……!”我拿著墨條的指尖僵了一下,抬頭看著她。

她對我點了點頭:“父親托人告訴我,申太傅近期動作很大,不能不防。”

聽了她的話,我倒有些意外,不是因為她說申恭矣的事,而是這麼久以來,常晴還是第一次在說話間,提起常太師。

一直以來,她在後宮,常太師在前朝,似乎都是一種冷眼旁觀的態度,但現在卻好像不是了,連常太師都托人給她帶話,也就是說……太師也要動了?

看來,申恭矣的勢力太大,連常太師都有了顧忌。之前那一次大殿上的國宴,申家原本就是想要除掉我,連消帶打削弱集賢殿的力量,這樣就方便對付念深;他們的計謀沒得逞,反倒看出在念深的麵前不單單有景仁宮,有集賢殿,還可能橫著一個皇帝都不會動的長公主。

這樣一來,他們的方向就轉變了。

釜底‘抽’薪,三年之後皇子也大了,申恭矣的勢力若更加穩固,那麼早立太子一類的話也說得出口了。

我出神的想著,就看見常晴放下筆,轉過身來鄭重的看著我,道:“你是集賢殿正字,這一次科舉,你要謹慎些。”

我點點頭:“是。”

連常晴都這麼說,看來,這一次科舉,沒那麼簡單。

匆匆忙忙的過了年,考試的日子就一天一天的近了,解試之後,全國各地的舉子便齊聚京城。

今年的京城格外熱鬨,卻也格外的冷,年前那一場大雪落下之後,就沒接連晴過五天,整個天地都變成了皓白的一片,隻剩下了刺骨的寒風和冰冷的雪。

一大清早,街上便有人出來掃雪。

掃帚落在地上嘩嘩的聲音,也徹底打破了這一天的寧靜,我坐在馬車裡出了宮‘門’,一路往貢院而去,因為雪天路滑,馬車行得不快,間或有一陣風撩起簾子,就能看到周圍若隱若現的人影。

是影衛。

我淡淡的苦笑,裴元灝對我,倒真是一點都放鬆不下來。

禮部早已將貢院安置妥當,卯時一過,參考的考生們便一一來到貢院,等清查之後考生入場,貢院就要關閉三天,嚴防作弊的發生。我的馬車剛剛停在‘門’口,就看見前方早已經有護衛林立,刁鬥森嚴,更襯得這裡的空氣森冷肅穆。

我下了馬車,立刻一股寒氣襲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站在貢院‘門’口的禮部‘侍’郎祝華走了過來,朝著我一拱手:“嶽大人。”

“祝大人。”我也恭恭敬敬的回了個禮,道:“這一次會試,辛苦祝大人了。”

“哪裡哪裡。此次真正辛苦的,可是傅老。”

“傅大人已經到了?”

“一大早就到了,正在裡麵。嶽大人可要進去?”

“哦,不急,下官這裡還有皇後娘娘‘交’代的事要辦。”

他挑了挑‘花’白的眉‘毛’,就看見我身後還跟了好幾輛馬車,搖搖晃晃的顯得沉重無比,正疑‘惑’著,我笑道:“這一次天降大雪,各地趕來的學子想必都凍壞了。皇後娘娘命下官來貢院為各位學子分發禦寒衣物,這三天也讓他們好熬一些。”

祝華一聽,立刻道:“皇後娘娘真是宅心仁厚!”

我笑了笑,一招手,便立刻有人跟上來,將後麵幾車的禦寒衣服拿了出來,祝華便上前去跟那些正準備進貢院的考生一說,那些考生立刻感‘激’涕零的道:“多謝皇後娘娘恩賜!”

“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於是,貢院‘門’口分作了兩撥,一邊是祝華帶著禮部的其他官員檢查考生,檢查清楚之後便來我這裡領取一件禦寒的衣服,隨即進入貢院。

我一邊將手中的棉衣遞給他們,一邊微笑著,看著有些緊張的,還寬慰鼓勵一兩句。這些考生都還年輕,有的才十來歲的年紀,臉上一團稚氣,也是第一次到天子腳下,被這裡的威嚴氣勢震懾得有些木訥;但有一些顯然曆過大陣仗了,神態自若,對我手中的棉衣原也不屑一顧,隻是看在皇後恩賜的份上,草草接了過去。

祝華原本一直站在旁邊,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

我回頭看著他,輕輕道:“祝大人,剛剛那幾個,是不是就是今年幾省的解元……?”

他無聲的點了點頭,捋著‘花’白的胡須,又是一聲無聲的歎息。

我看了那幾個人一眼,沒說什麼,繼續手中的事,貢院‘門’口雖然人多,但還是有條不紊。

就在這時,‘門’口那條長街上,遠遠的傳來了一陣整齊的馬蹄聲,我抱著一件棉衣,正要遞給學生,聽到這馬蹄聲,便抬頭一看,就看見前方一隊人策馬而來,白馬玄轡顯得頗有氣勢,震得兩邊屋簷上的雪都紛紛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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