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佛塔前的輕薄(1 / 1)

嶽青嬰裴元灝 冷青衫 1647 字 2個月前

?常晴看了我一眼,沉聲道:“剛剛宮外傳來消息,兵部那邊出事了。”

“什麼?!”

“南宮大人今日奉召入宮,與皇上和麗妃同宴,剛剛出宮的時候,馬車拔了縫兒,車夫也沒注意,走到宮‘門’外的時候就出事了。”

“啊?!”我頓時大吃一驚,急忙道:“他人——”

“受了傷,皇上已經召太醫過去看了,傷勢很重,但聽說,幸無‘性’命之憂。”

無‘性’命之憂,我算是鬆了一口氣,但心還是咚咚的跳個不停。

南宮錦宏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事?

剛剛聽說南宮錦宏入宮陪皇上和麗妃吃家宴的時候,我還在想會不會南宮家恩寵太盛,也太打申家的臉,沒想到一轉眼就出事了,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兵部尚書才剛剛在前幾日“病愈”還朝,就在這個時候受傷——

我的眉頭擰緊了,想了一想才抬起頭來看著常晴,輕輕道:“真的隻是,馬車的問題嗎?”

常晴也明白我的意思,輕輕的搖了搖頭,道:“無憑無據,也不能‘亂’加猜測。”

“……嗯。”

“況且,兵部‘侍’郎年輕氣盛,在這一次國宴上吃了那麼大的虧,到底——”

我也明白,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管這次的事是意外也罷,人為也罷,總算南宮錦宏沒有‘性’命之虞是不幸中的萬幸;若真的要去查,牽連出的人不外如是,裴元灝現在對申家到底是打還是安撫,猶未可知,但貿然鬨起來,則動‘蕩’不小,他必然是要衡量之後才能出手。

隻是——‘春’獵……?

我眉頭緊鎖看著常晴:“‘春’獵是什麼時候?”

“十日之後,本宮,還有後宮中四品以上的嬪妃,都要隨皇上出行。”

“……”

“你也要去。”

“……”我揪著錦被的掌心都泌出了冷汗,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看著常晴問道:“這一次‘春’獵,是誰在做安排?”

“申太傅。”

“申太傅!?”

常晴點點頭,說道:“這一次‘春’獵,皇上和朝中各位大臣都非常重視,所以申太傅親自安排。聽說,他興致很高,還請了好幾位已經卸甲歸田多年的老將軍回京師,與皇上一同出行。”

“老將軍?”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請他們回來做什麼?”

“說是敘舊。”

“敘舊?”我聽到這兩個字,差一點就笑出來了,常晴也笑著搖了搖頭:“說實話,太傅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本宮也看不清。”

“那太師大人他怎麼看?”

“父親他倒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人在暗中調查。”

“……”我咬著下‘唇’,不知為什麼心裡的不安越來越甚,我相信申恭矣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他做每一件事一定都有自己的目的,尤其到了這個時候,二皇子裴念勻出了這樣的事,他之前所有的安排可以說都付諸東流,就更加不會把自己的‘精’力耗費在一些無用的事上。

那麼,他請這些已經卸甲歸田多年的老將軍回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常晴微蹙眉間,遲疑的道:“會不會,是因為近些日子集賢殿聲勢日盛?”

“你是說,他請這些老將軍回來,是壓製傅大學士?”

那些老將軍曾經是在中原馳騁沙場,也曾經在草原上縱馬千裡,武人莽直,跟‘精’明迂回的文臣之間自然有些隔閡;尤其傅八岱從南方來,更是這些老臣們的眼中釘。但是要壓製傅八岱,請這些老將軍回來,也未必能有太大的助力,一邊偏文一邊偏武,能如何雅致?況且說到底,傅八岱還沒有在朝堂上跟申恭矣正式對峙,隻是在背地裡給裴元灝出一些“壞主意”而已,何至於此?

我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這件事,恐怕不簡單。”

常晴歎了口氣,看著我道:“不管怎麼樣,你先養好身子吧。拒馬河穀那邊天氣還很冷,你這樣過去,隻怕撐不住的。”

我點點頭:“多謝皇後娘娘。”

雖然常晴讓我好好休息,但聽她說了這些接連發生的事,我也實在沒有辦法安心下來,休息了幾天身體稍微恢複了一些,把一些之前未儘之事都安排了一下,這天看著天氣尚好,便去了臨水佛塔。

之前太後曾對我說她大去之期不遠,雖然這話說得有些太頹喪,可我也知道,人老了,便是一天一天的往下走,見她的日子,其實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更少。

這位老人,她的心裡又還有多少結沒解開?

她最大的心結,我心裡已經有些明白,雖然還有許多事,我仍舊想不通,也不知道她曾經經曆過什麼,才會有今天這個局麵,隻是想著她心裡記掛的,如今還在那望穿秋水亦無法求得一眼的地方,這位老人內裡該是怎樣的煎熬。

與我和離兒,是一樣的痛苦吧。

想到這裡,我的腳步微微的滯了一下,低頭看到水廊下‘波’光粼粼的湖麵,映照出的自己的樣子。

消瘦的臉龐,黯然的眸子,過去如絲緞一般的黑發,現在隻能挽著簡單的發髻,卻也掩蓋不住那種枯槁的氣息。

我……也已經不再年輕了。

我作為‘女’人的,所有的好的時光,都已經耗費在了這層層的紅牆之內,雖然人活著就會有希望,但這樣下去,就算人活百年,也不過是無休止的煎熬罷了。

我正站在那裡微微的出神,就聽見大‘門’吱呀一聲,從裡麵打開了。

那個熟悉的身影,像是在最深的夢魘裡一般,出現在眼前。

裴元灝!

我也驚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愕然醒悟,急忙俯身行禮:“微臣拜見皇上。”

裴元灝站在‘門’口,有些意外的看著我。

也許因為站在塔內,陽光照不到他的臉上,他的臉‘色’顯出了幾分‘陰’沉,看著我的目光也有些冷冽:“你怎麼來了?”

“微臣過來向太後請安。”

“你倒是孝心虔。”

“……”

這話聽不出喜怒,但也不好接,我隻能退到‘門’的一邊,低眉順目的站著,就看見那雙明黃‘色’的靴子從‘門’檻裡邁了出來,卻並沒有走開,而是慢慢的轉過來,看向了我。

“你的身子,好些了嗎?”

“謝皇上,微臣好多了。”

他沒有說話,卻是伸手過來捏著我的下巴,輕輕的往上一抬。

這樣的動作他並不是沒有對我做過,但畢竟都還避著人,可現在是在臨水佛塔——我的心裡一急,連忙想要退開,卻被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將下巴捏緊了。

我頓時咬住了下‘唇’,臉‘色’因為羞恥感而漲得通紅。

幸好,他並沒有再做什麼,隻是看了我一會兒,似乎真的是在看我的氣‘色’,隻是放開我的時候,指尖輕輕的掐了一下,留在下巴尖兒上一陣火辣辣的痛。

我下意識的蹙了一下眉頭,就聽見他說:“真的好了些。”

“……”我咬著下‘唇’,沒說話。

“進去,幫朕勸勸太後。”

我心裡一動,抬起頭來看著他——勸太後?

勸什麼?

我有些愕然的看著他,隻見他的眼中又恍惚了一下,似是一陣隱隱的破碎的光閃過,那種深沉之意,是我過去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過來,卻隻是一閃而逝,轉身便走了。

我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

出了什麼事?

這時,桂嬤嬤已經小心的從裡麵走了出來,看著裴元灝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前方,這才走出來:“嶽大人。”

“桂嬤嬤。”我急忙上前:“皇上他,是來向太後請安的?”桂嬤嬤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是太後,讓奴婢去請皇上過來的。”

“什麼?”

太後平日裡在臨水佛塔修身養‘性’,極少出塔,她對皇帝的態度也一直是不冷不熱,怎麼會突然主動請皇帝來臨水佛塔?我急忙問道:“是太後出了什麼事嗎?”

桂嬤嬤的眉頭也是深鎖,眉心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像是心裡有什麼犯難鬱結不去,沉默了一下,終於像是放棄了什麼似得,道:“算了,你進去看看太後,皇上說得對,你還是去勸勸吧。”

“……”連桂嬤嬤,都這麼說?

我越發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點點頭便往塔裡走去,剛剛過了佛堂,就看見前麵太後的齋堂大‘門’敞開著,裡麵的桌上擺著大大小小幾個錦盒。

臨水佛塔是太後清修的地方,連她起居所用都是極為簡陋,這幾個錦盒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我回頭問道:“這些是什麼?”

桂嬤嬤走過來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是以前,已經卸甲歸田的幾位老將軍送來的。”

“什麼?”我愕然大驚:“他們?”

“嗯。”桂嬤嬤點點頭:“這些人,有的是當初從草原跟了來的,也有在北邊駐守幾十年的,跟——跟那邊的關係很近,所以這一次回京,他們都來向太後請安。太後的身子不好,人沒見,但送來的禮還是收下了。”

我的眉間微微一蹙。

那些老將軍是申恭矣請回來的,現在又來見太後,這之間有什麼關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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