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行凶 血染天目寺!(1 / 1)

嶽青嬰裴元灝 冷青衫 1895 字 2個月前

?無畏和尚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回過頭對著我,倒是難得的放低了聲音,說道:“灑家先進去看看,大小姐在這裡稍等一下。”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點點頭:“嗯。”

無畏和尚匆匆的走了進去,隻一會兒的功夫便沉著臉走了出來,我急忙迎上去:“無畏叔,怎麼了?是住持出了什麼事了麼?”

“也不是,出什麼事。”他怏怏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有些沒好氣的對我道:“師叔他,禪定了。”

“禪定?”

我頓時一片愕然。

無畏和尚歎了口氣,又說道:“他這一禪定,就不知道何時醒返了。”

“……”

“大小姐,你要不,進去看看?”

“……”

我又沉默了一晌,才點點頭,跟著他走進了禪院。

這裡還是和前天來的時候一樣,仍然簡單乾淨,隻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比之前更增添了幾分寂靜和清冷,明明是盛夏的天氣,當我走進來的時候,卻驀地打了個寒戰。

無畏和尚放輕腳步走到窗邊,招手讓我過去,小心翼翼的推開了窗戶。

透過一點縫隙,我立刻看到了禪房的裡麵。

正覺和尚,我的二叔,正端坐在蒲團上。

也許,仍是我的錯覺,他的麵孔枯老,須眉斑白,似乎比前天夜裡見到他的時候,更加蒼老了些;他盤坐在蒲團上,穿著一身灰‘色’的僧袍和大紅‘色’的袈裟,越發顯得身形乾瘦。屋子裡一絲風也沒有,他的臉上也靜默得沒有一絲表情。

我看了好一會兒,隻覺得看著的好像都不是一個活人。

我輕輕道:“這,就是禪定?”

“對,就是咱們大夥兒說的,入了定了。”無畏和尚探頭看了兩眼,道:“師叔這一次是以蓮‘花’盤坐入定的。”

蓮‘花’盤坐,我曾聽人說起過,是佛教徒修行靜坐的無上**。以蓮‘花’盤坐而入定的人會封閉五識,墜入‘精’神境界的最深處,一切外物皆不能侵;而入定者不食不飲,也能維持許久的時間。

不過,入定者隻能等他自己醒返,而不能施加外力去‘弄’醒他,否則很有可能造成他‘精’神上的損傷,直至瘋癲成魔都有可能。

想到這裡,我不由歎了口氣:“這樣的話,我是沒辦法跟住持道彆了。”

無畏和尚似乎也不甘心讓我白跑一趟,回頭對那兩個僧侶道:“你們倆,就不能想想辦法?大小姐難得來一次。”

“這——”那兩個僧侶為難的道:“無畏師叔,住持每次禪定,規矩您都是知道的。”

“可他前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開始禪定了?”

“住持的事,我們也不好多問。”

“哼!”

他的脾氣管不住,聲音也漸漸的大了起來,我回頭輕輕的扶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既然這次來住持禪定了,那是我跟他的緣分僅到於此。也罷,今後若有機會,我再來吧。”

那兩個僧侶恭恭敬敬的朝我行了個禮。

我又回頭看了那禪房裡靜默的人影一眼,也沒再說什麼,輕輕的關上的窗戶,便和無畏和尚一起走出了禪院。

院‘門’在我們身後慢慢的合攏,砰地一聲關上了。

我看了看這間安靜的禪院,還有周圍那高高聳立的,如同囚牢一般的灰牆,突然問道:“無畏叔,住持他經常這樣禪定麼?”

“倒也不是經常,一兩年有一次。”

“那,時間長麼?”

“有的時候很短,幾天就醒返了,有一次,他整整禪定了半年!”

我微微的皺緊了眉頭。

無畏和尚還有些不甘心的,對我說道:“大小姐,你來一次可不容易,要不,灑家再進去看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我一聽,唬得急忙擺手:“無畏叔你不要‘亂’來,這入定的人哪能隨便去動的。”

“可是,你就這麼就要走了。”

看著他不舍又不甘的樣子,我忍不住歎了口氣,笑著安慰道:“無畏叔,你彆這樣。也許將來還會有機會——”

我的話還沒說完,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從身後傳來,就聽見一個人喊道:“大小姐。”

回頭一看,卻是安陽公子,連一個隨從都沒帶,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大小姐,終於找到你了。”

我急忙迎上去:“怎麼了?”

“裴公子有事,讓您馬上過去一趟。”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裴元豐,之前才在齋堂彆過,他們也應該要回去準備收拾行裝了,怎麼突然讓安陽公子跑得氣喘籲籲的過來傳話,不知道有什麼事。

不過我還是立刻點點頭:“好。”

雖然這麼說了,但看著他一路跑得氣喘籲籲的樣子,還有些勻不過氣來,我也沒有立刻動身,隻微笑著道:“可惜這次沒帶什麼‘侍’從上山,這天目寺又大,辛苦公子親自跑一趟了。”

他擺了擺手,臉‘色’微微有些發紅,道:“大小姐這麼說,在下不敢當了。平日都習慣了騎馬,隻是這寺院裡不能走馬罷了。大小姐,我們走吧”

“哦……”

我又回頭看了那禪院一眼,便轉身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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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還有無畏和尚一路往回走,不一會兒就到了我們住的南廂房的院‘門’口,發現那裡竟然已經擠滿了人,幾個竊竊低語的小沙彌回頭一看到我們,都變了臉‘色’,急忙雙手合十退到大‘門’兩邊。

無畏和尚先就走了過去,大手一揮道:“都擠在這裡做什麼,閃開閃開!”

那幾個小沙彌頓時溜得影兒都不見了。

我和安陽公子這才走進去。

我們幾個人休息的廂房都在這裡,但此刻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到了一間廂房的‘門’口,而我一看就認出,是他們關押佔真的那一間。

頓時,我心裡咯噔了一聲,難道——佔真出事了?

我一想,急忙跑了過去,正好裴元修也站在‘門’口,回頭一見我,急忙說道:“青嬰,你來了。”

“嗯,出什麼事了?”

“你來看。”

他拉著我走過去,剛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原本乾淨整潔的廂房竟然是一片狼藉,桌椅全都翻倒在地上,甚至連‘床’帳都被割得稀爛,‘門’正對著的那扇窗戶大開著,從外麵封上的木條已經完全斷裂,風吹過,窗戶拍打著兩邊的牆壁,發出嘭嘭的聲音。

而屋子的中央,一大灘鮮血,刺紅了我的眼睛。

一個年輕的僧侶躺在血泊當中,‘胸’口霍然‘插’著一把短刀!

那正是昨天在南廂房‘門’口,跟我遇上的,給佔真送飯的那個年輕和尚,此刻他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身後的無畏和尚已經大聲怒道:“這怎麼回事?!”

裴元豐站在旁邊,看著薛慕華和另一個有些年老的僧人跪在血泊當中,薛慕華用兩條繃帶在那個僧侶的兩臂上狠狠的紮緊,然後對那個老僧道:“我喊一二三,你拔刀。”

“好。”

“一——二——三——!”

話音剛落,那老僧利落的將短刀拔了出來,立刻鮮血從那個僧人的‘胸’口狂湧而出,他整個人都反‘射’‘性’的‘抽’搐了起來,薛慕華急忙摁住了他兩邊的胳膊,大聲道:“元豐!”

裴元豐一個箭步上前,直接用雙手伸過去按在那人的‘胸’口上,要堵住血流。

鮮血從他的指縫中不斷湧出。

我在旁邊看著那僧侶身下的血泊慢慢的染開,幾乎快要漫到我的腳邊,隻覺得手腳一片冰涼,而裴元修立刻伸手握住了我冰冷的手,緊緊的包在掌心。

……

經過他們一番努力,終於止住了血。

裴元豐和無畏一起,小心翼翼的將那個僧侶就近抬上‘床’去休息,那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清醒過,隻是臉‘色’更加灰暗,蒼白的嘴‘唇’微微閉合著,仿佛吐息都已經沒有了溫度。

薛慕華沾著兩手的血紅站在‘床’前,臉‘色’蒼白得跟‘床’上的那個人相差無幾,突然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裴元豐急忙上前將她攬在懷中:“慕華,你沒事吧?”

薛慕華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

“你辛苦了。”

“……”

這一回,薛慕華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輕輕的搖了一下頭。

裴元豐急忙說道:“你快回去休息一下。”

薛慕華看了看‘床’上的傷者,低頭想了想,便對裴元豐道:“記著,每一刻都要試試他的脈搏,千萬不要給他喝水。如果他醒了,立刻讓人過來找我。”

“好。”

薛慕華說完,便轉身往外走,可看她每一步都走得艱難得很,剛剛走到‘門’口,離兒立刻走上前去攙著她道:“我來扶你!”

薛慕華低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終於浮起了一絲微弱的笑意:“謝謝你。”

兩個人慢慢的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我已經來不及去感慨離兒的懂事和薛慕華的辛勞,轉頭又看了看這個房間,立刻發現了不對:“佔真呢?”

裴元豐回頭看了我一眼,沉聲道:“逃了。”

“什麼?!”

“剛剛我們回來收拾東西,結果發現他‘門’上的鎖開著,但‘門’口沒有人,就立刻進來看,才發現這位大師,刀入‘胸’口,差一點就喪命了,而佔真,不見了蹤影。”

我頓時眉頭皺緊了。

無畏和尚站在旁邊,此刻臉已經氣得鐵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奶’‘奶’的!”

裴元豐的臉‘色’比他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回頭對安陽公子和唐婷道:“你們辛苦一點,在這裡守著,如果這位大師醒了,立刻傳人來叫我,但一定記得,這裡不能沒有人!”

安陽公子和唐婷都立刻點頭:“是。”

我們幾個人慢慢的走出了南廂房,鐵‘門’外已經有幾個僧侶又站在那裡了,大家都沉默著沒說話,一直往外走著。

雖然沒有人開口,但我知道,所有的人心裡都一定有太多的話想說,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釋。尤其是我,心裡突突‘亂’跳,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盤桓著,已經成了一片‘陰’霾,可真正想要去撥開‘迷’霧的時候,又發現無從著手。裴元豐走在最前麵,明顯是帶著大家走出了天目寺的大‘門’,走到了大‘門’外那處小亭子裡,才坐了下來。

我知道他應該是有話要說,等坐下之後,便輕輕道:“你有什麼看法?”

他沒說話,隻將手中的一樣東西舉起來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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