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小聲的說道:“那,這一路上給我們安排旅店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啊?”
“……”
我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著她:“你覺得呢?你覺得是不是他?”
“我覺得?”采薇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想不出來。”
“想不出來,那就思考一下。”
聽我這麼一說,采薇又咬起了下‘唇’,站在我身邊不動了,手裡輕輕的擰著濕漉漉的冰冷的‘毛’巾,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她把‘毛’巾翻來覆去的擰了好幾遍,都有水滴落到地板上了,我抬起頭來問道:“思考得怎麼樣?”
她說道:“我覺得,有可能,也沒有可能。”
“怎麼講?”
“有可能,是因為他很有錢。”
“嗯。”
“這一路上給我們安排的都是上好的酒菜,上好的房間,這樣的‘花’費可不小,尋常人家哪有這樣的閒錢?”
“有道理,”我點了點頭:“繼續。”
“沒可能,是因為,我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說著,她看向我,麵帶疑‘惑’的說道:“夫人,如果他真的是一路上照顧我們的人,那他為什麼不現身跟夫人一見呢?我看他這個人還好,笑嗬嗬的跟一尊彌勒佛一樣,不像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啊。”
“……”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夫人知道嗎?”
我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隻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說得對,他有可能,也沒可能的地方。”
“那到底——”
“到底是不是他,就看我們接下來的路了。”
“……”
我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推開虛掩的房‘門’,看著下麵燈火通明的大堂,王老板仍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桌上的酒菜也沒有再動過一筷子,像是在沉思著什麼。
而我的心情,也隨著外麵的夜‘色’,越來越沉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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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辰時。
老鐘一大早起身後便到後院去準備他的馬車了,我和采薇也早早梳洗完畢下了樓,就看見‘門’口,王老板的馬車也等在了那裡,他本人坐在大堂裡的一張桌邊,正喝著豆漿吃著油餅,一看見我們下樓,立刻揮手笑道:“夫人,早啊。”
“王老板早。”
我帶著采薇走過去,才看到桌上還擺著粥菜,都沒有動過的,一看就知道是為我們準備的。王老板笑嗬嗬的說道:“這裡,我也不知道夫人的口味,隨便讓小二準備了一些。夫人將就著用一些吧。”
我也不給他客氣,從善如流的坐下,吃了一碗粥,又掰了小半個饅頭,便飽了。
然後,我們的馬車也趕了過來。
馬兒休息了一整天,這個時候‘精’神抖擻,不停的搖晃著腦袋,油亮的鬃‘毛’在晨霧中不斷飛舞著,顯得格外的‘精’神。王老板走到我們的馬車邊,看了看趕車的老鐘,又看了看車廂裡麵,回頭對我說道:“夫人,怎麼也不找一輛舒服一些的馬車。這一路顛簸的,夫人身嬌‘肉’貴,可怎麼受得了?”
我笑了起來:“哪裡有這麼嬌貴的?再說了,采薇把裡麵收拾得很不錯,也不怎麼顛簸。”
王老板還是搖了搖頭:“要不,夫人跟鄙人換一換?”
我急忙搖頭:“使不得,使不得。”
“可這——”
“王老板千萬不要客氣,我若真的難捱了,自然會跟你說的。”
他似乎還有些放心不下,但見我這樣堅持,也就不好再說什麼的,隻能退到一邊,看著采薇扶著我上了馬車,又叮囑了老鐘幾句,讓他路上駕車平穩一點,不要顛著我了,這才走開。而我進了車廂之後,立刻挪到窗邊,撩起窗簾往外看了看。
他的身邊,卻一個跟隨的人都沒有。
而我分明記得,昨天晚上停在‘門’口的馬車後麵,走過了一個人。
采薇慢慢的挪到我的身邊,順著我的目光看向王老板的馬車,小聲的說道:“夫人,你在看什麼啊?”
我沒有說話,隻又回頭看了那家旅店一眼,那裡麵並沒有再有人要走出來的樣子。
我慢慢的放下窗簾:“沒什麼。”
轉過頭去,看見采薇仍舊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我淡淡的笑了笑:“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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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老板一路,路程不快不慢的,但似乎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情況。
每到一處驛站,一定是他吩咐店小二給我們把酒菜和房間都準備好,他不愧是做了多年大老板的人,伸手相當的闊綽,而且,一路向北,越來越靠近京城,驛站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繁華,他南來北往的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對這一路都非常的熟悉,有他給我們安排,也的確方便得多了。
三天後,我們到了保定。
一過保定,就已經進入京城的範圍了,這一段的官道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往,貨來貨往,熱鬨非凡,不過走著走著,馬車停了下來。
采薇隔著簾子問道:“老鐘,怎麼了?”
老鐘在外麵道:“前麵,王老板他們的車也停下來了。大家都停了。”
都停了?
我心生疑‘惑’,便挪到窗邊撩起簾子往外看去,果然,寬闊的道路上,馬車和來往的客商全都停了下來,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這是怎麼回事?
我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往外張望了一會兒,這時王老板也從他的馬車上下來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在車廂裡悶了太久的緣故,他滿頭是汗,手裡拿著帕子不停的擦拭著,往前走了幾步,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又聽到了什麼,等回來的時候,臉上儘是愁容,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馬車邊。
我趴在窗上,輕輕的問道:“王老板,前麵是怎麼了?”
“前麵有一個關卡,在檢查過往的人。”
“關卡?檢查?”我蹙眉,說道:“是京城出什麼事了?在查那些江洋大盜嗎?”
“不是。”
“不是,那是在查什麼?”
“那些人也不說,不過看起來,不是查逃犯,倒是在找人一樣。”
“找人?”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沉思了一下,問道:“王老板,那設置關卡的,是這邊本地的官府,還是——”
“不,不是本地的,好像,是兵部的人。”
我的心突的一跳。
兵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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