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3章 不恨!(1 / 1)

嶽青嬰裴元灝 冷青衫 1702 字 2個月前

?南宮離珠……

南宮離珠!

她的血有問題,難道說,她才是——

我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而這時,一直專注的望著我的裴元灝看見我這個時候,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輕盈,你在想什麼?”

我抬眼望著他,一時也有些怔忪。.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會是那樣嗎?

會是我猜測的那樣嗎?

南宮離珠,才是殷皇後和‘藥’老的‘女’兒!

而裴元修——他不僅不是太上皇的兒子,甚至也不是殷皇後的兒子,他是南宮錦宏的孩子!

在這之前,其實不管南宮錦宏怎麼在朝廷上興風作‘浪’,明裡暗裡的反對新政,我們都隻認為他是因為新政傷害他作為官紳的利益,而沒有往其他的方麵想過,因為他的‘女’兒是南宮離珠,是裴元灝的寵妃,而南宮離珠又已經絕育,他本人也沒有彆的子嗣,在這種情況下,他是最不可能造反的人。

而今天,這個“最不可能”造反的人,造反了。

如果,南宮離珠不是他的‘女’兒,而他還有彆的子嗣,那麼他今天的造反,就一點也不奇怪,那是順理成章,甚至理所當然!

那麼再回頭看,當初南宮離珠嫁給太子裴元修,就不是一個簡單的選妃,而是一場早已命定了的婚嫁。

南宮離珠是殷皇後的‘女’兒,她當然要保證自己親生骨‘肉’的利益,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甚至是將來的皇後,也對於一個原本的公主身份的‘女’人來說,自然是最好的出路,而南宮錦宏——他對這場‘交’易,自然是不會有任何異議。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就完全解釋了,為什麼殷皇後在瘋癲之後,不僅拉著輕寒叫“兒子”,還拉著薛慕華叫“‘女’兒”,她原本有兒子,瘋癲之後母‘性’未失,牽掛也是理所應當的,但她明明沒有‘女’兒,為什麼會硬要找一個‘女’兒?

她原本是有一個‘女’兒的!

隻是這個‘女’兒,在她清醒的時候,她從來不敢承認,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表‘露’都沒有。

因為,這個‘女’兒,原本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卻被換給了一個臣子,以“南宮小姐”的身份,度過了她的半生。

可是——

會是這樣嗎?

裴元灝又騙著頭,望著我的眼睛:“輕盈?”

我看著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卻難得的,顯出了幾分清淺的意味來,似乎就隻是簡簡單單的映著我,映著我眉頭微蹙,思慮深沉的模樣。

真的會是這樣?

我還是不太敢相信,剛剛我所有的猜測,都建立在一個可能上——南宮離珠的血,真的具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她的血,也真的流到了裴元灝的身體裡,讓裴元灝的血也發生了一些神奇的變化。

可是,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割開人的肌膚,血隻有往外流的,止血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把血倒流進去呢?

而且,我總覺得,剛剛在太上皇那裡,他好像還有什麼話沒有跟我說完,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隱瞞了什麼,但總覺得他的話裡,當年的事情,仿佛缺失了一段,尤其是在說——‘藥’老的時候。

似乎感覺到我雖然看著他的眼睛,但完全是在神遊物外,他有些不悅,倒也沒有生氣,隻是又用他的指尖撥‘弄’了一下我的指尖,帶著一點孩子氣似的,望著我:“輕盈!”

言外之意——我在叫你!

我終於回過一點神來,抬頭看了他一眼,他說:“你在想什麼?”

“……”

我猶豫了一下,回想起這件事,畢竟是太上皇看在我的母親的份上,跟我親近了些,才把一些不當為外人所知的秘密告訴了我,可裴元灝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我還不清楚,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輕輕的說道:“我想起了太上皇跟我說過的一些事。”

他的目光微微的閃爍了一下:“什麼事?”

我神情複雜的看著他:“他……”

不過,不等我說完,他突然又說:“行了,你不必說了。”

“……”

“朕,也知道是些什麼事了。”

“……”

“朕更想親自去見他,親自去問他。”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太上皇,也希望陛下能過去,與他相見。”

提起裴冀,他的氣息更沉重了一些。

這個時候,外麵響起了一聲很輕的敲‘門’聲,裴元灝還看著我,但也算平靜的說道:“進來。”

‘玉’公公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顯得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一進來就遇到我和裴元灝劍拔弩張的氣氛,但進來一看,我們兩個人倒都還算情緒穩定,他自己就先鬆了口氣,然後說道:“皇上,寢殿那邊已經收拾打理妥當,請皇上移駕。”

裴元灝擺了擺手:“不急,等朕的吩咐。”

“是。”

說著,‘玉’公公又退了出去。

‘門’被關上的時候,我看了一眼裴元灝沒什麼血‘色’的嘴‘唇’,勸道:“陛下受了傷,此處朝‘陰’,實在不易陛下長久停留,還是回去得好。”

他說道:“朕隻是,想跟你在這個地方,把話說完。”

“……”

“剛剛,朕說的那些話,你難道不想給朕一個回應嗎?”

“……”

“朕隻想要個回應。”

他望著我,目光中竟多了幾分殷切,讓我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如果要回答,我有膽子斷然拒絕,但如果他隻是要一個回應,我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沉默了許久,我輕輕的說道:“陛下,陛下還記得跟我初見時,是什麼時候嗎?”

他一愣。

我們的過往,是我從來不願意回頭,更從來不願意去回想的,這一點連他也知道,可現在,我卻當著他的麵這樣問,讓他也驚住了。

半晌,他說道:“兆聖元年。”

我點了點頭:“南宮小姐出嫁的那天晚上。”

他的目光閃了一下,望著我:“輕盈……”

我平靜的看著他:“陛下不用覺得什麼,這些事已經發生過,我也不能從自己的生命裡抹去。”

“……”

“那請問陛下,今年是什麼年?”

“天盛十三年。”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是啊,過去十三年了。”

“……”

“陛下,我與陛下從初識,到相知,後來冊封,被廢,我陪著陛下去過江南,到過塞北,一起賑濟災民,經曆了東州大戰,也為陛下生下了一個‘女’兒。”

“……”

“已經十三年了。”

“……”

“陛下怕是沒有想過,我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

他的眼神突然流‘露’出了一絲遮掩不住的傷痛來,急忙道:“輕盈!”

我反而笑了,笑得很淡然,也很從容:“我跟陛下說這些,不是要再說一遍,我受過多少罪,吃過多少苦,也不是要讓自己再在心裡去重新經曆一次那些過去。我隻是想要告訴陛下——”

“……”

“我心已荒,我心已老。”

“……”

“我現在,沒有去愛彆人的熱情,也沒有想要和任何人天荒地老的渴望。”

“……”

“陛下——我明白陛下身為九五至尊,紆尊降貴跟我說那些話,任何人都應該感‘激’涕零。我也不是——不是完全沒有感動。”

“……”

“但感動,不是感情。”

“……”

“陛下,我說了這麼多,但這一次請陛下相信,十句話裡,每一句都是真話。若陛下要降罪,我也引頸待戮。”

他看著我,目光中多少有些無奈,臉上甚至不由的就浮出了苦笑:“你明明知道,朕不會殺你。”

“……”

“朕說過,你對朕來說,就隻有一個。”

“……”

我低下頭:“謝陛下。”

“那,你告訴朕,你還記恨朕嗎?”

“……我與陛下相識十三年了,恨與不恨,陛下心中應有公斷。”

“可是,朕從來不能以聖意揣測你,”他看著我的眼睛:“朕沒有一次,猜對過。”

看著這樣的他,我不知為什麼,也覺得有些好笑。

隻淡淡道:“不恨。”

他顯得很高興的,眼角笑彎了,又朝我這邊挪了一點:“那朕是不是可以再一次追逑——”

雖然說了“不記恨”,但我也不想給他任何“有機會”的錯覺,便接著說道:“現在的我,願意以顏家的綿薄之力,輔佐陛下。”

“……”

“若陛下心中所期望的盛世,與我所期望的相同,那麼我與陛下,所求相同。”

他的話停在了‘唇’邊。

大概,我說的這句話是他最想聽到的,卻不是這一刻最想聽到的,一時間,懊喪和興奮,失落和喜悅‘交’織著在他的眼中浮現,竟也顯出了幾分狼狽來。

過了一會兒,他才苦笑了一聲。

他說:“輕盈啊輕盈,你可知朕這些話,一生再難出口。”

“……”

“你也最知道,朕這一生,所謂何求。”

“……”

“你,最會拿捏朕了。”

我望著他,說道:“那這一次,我開口所求,陛下會恩準嗎?”

他有些意外的看著我,那目光像是在說——你也會有事要求朕?

然後他說道:“你,求什麼?”

我說道:“剛剛陛下說——這一次,你放手了。”

“嗯。”

“那麼,陛下還肯不肯再放一次呢?”

“放你,去哪兒?”

“回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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