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0章 她已經死了!(1 / 1)

嶽青嬰裴元灝 冷青衫 1681 字 2個月前

?“阿藍,你這一次為什麼會出現?又為什麼,會把我們帶到這裡?”

聽到我這樣問她,阿藍抬起手來,掩著嘴輕笑了一聲。。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她的笑聲,總是和她的人一樣,嬌媚‘誘’人,但在這樣的夜裡,麵對這樣焦黑的斷壁殘垣,如此‘豔’麗的美人,如此嬌媚的笑聲,也絲毫不讓人感到安慰,反而有一種莫名的猙獰感。

我讓自己定了定神。

“你笑什麼?”

“我笑你。”

“笑我?”我越發的疑‘惑’,看著她彎彎的笑眼:“笑我什麼?”

阿藍又笑了幾聲,然後才慢慢的將手放下,抬眼看向我:“你是不是連你自己曾經跟我說過什麼話,都忘了?”

“我說過什麼?”

“那個時候,你在吉祥村,托我給你做一件事。”

“……”我的腦子裡忽的閃過了一道光。

她好整以暇的抱著胳膊:“怎麼,我這個做事的還記得,你這個吩咐的,話一說完就忘了啊。”

“……”

我沒有忘。

隻是時間過得太久,我以為一些事已經沒有辦法再去追究了。

比如——嶽青嬰的下落。

那個時候在吉祥村,我就是托付她去尋找嶽青嬰的下落,然後她就離開了,再見麵的時候,我已經決定要嫁給裴元修,而她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就冷冷的離開,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件事在我的心頭,就成了一個懸案。

我沒想到,現在她會再提這件事。

既然她提起,那也就是說——

我驚喜的上前一步看著她:“你找到那個比丘尼了嗎?她在哪裡?”

這一刻,阿藍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的收斂了起來,眼中又一次透出了冷意,她看著我,一字一字的說道:“她已經死了。”

“……”

我一下子呆住了。

半晌,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得,望著她:“你說什麼?”

“她已經死了。”

“……”

“被殺了。”

“……”

“很多年了。”

“……”

夜風,又一次卷著山林深處的寒意吹過來,吹透了我身上單薄的衣衫,不斷在空中飛揚著,好像一股幽思,隨時都會脫離開我的身體,飄逝,遠去。

那一瞬間,我想了很多很多,而再回過神的時候,我什麼都記不得,隻是聽著腦海裡反反複複的回響的阿藍的聲音——她已經死了!

被殺了!

很多年了!

……

一種說不出的刺痛,從我的‘胸’口開始蔓延,我慢慢的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快要憋出眼淚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著她,聲音裡已經染上了一絲‘潮’濕:“是已經肯定了,真的是嗎?”

阿藍挑著眉‘毛’看著我:“我以為,不會有人能懷疑我的能力。”

我瞪大眼睛,可視線裡一片空白的望著她:“是誰,殺了她。”

她的眉‘毛’挑得更高了一些:“你覺得會是誰。”

“……”

“是誰,有這個機會,又有這個必要,要殺她?”

“……我不知道。”

“你知道。”

她冷冷的看著我,嘴角那一抹譏諷的笑意在夜‘色’中變得那麼刺眼:“隻是你很難麵對吧,你的朋友被他殺了,一年的時間,幸好屍骨已寒,不過你就已經決定要嫁給他了。”

“……”

“現在,你還要問我是誰嗎?”

我問不出口,這一刻我甚至失去了所有的反應和感知,她還在繼續說話,我隻看著那兩片櫻紅的‘唇’上下動著,可她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到,耳邊是一片‘潮’湧的聲音,好像我全身的鮮血,都在這一瞬間湧到了頭頂。

幾乎窒息,幾乎昏厥。

不知過了多久,阿藍才像是感覺到了我的異樣,她微蹙眉頭看著我蒼白的臉龐,無神的眼睛,伸出手抓著我的肩膀晃了一下:“喂,你沒事吧?”

她這一晃,好像那‘潮’水一下子退了。

我的耳朵又能聽到她的聲音,但每一個字,都那麼刺耳。

“人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年了,如果你這個時候再要難過,一切也都晚了。”

“……”

“你要做的,隻是意識到這個事實。”

“……”

“你的那個好朋友,死了!”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打在我的腦後,也終於將我整個人從恍惚中震了回來,我猛地一個‘激’靈,抬頭看著她,微微喘息的:“你說,是——是裴元修,是他,殺了她?”

“沒錯。”

“你說,是很多年前?”

“對。”

“多少年前?”

“四年前,”她平靜的看著我,看著我眼中幾乎立刻湧上了淚水,盈滿眼眶,卻仍然一字一字的將那尖刀一般的話語說出來,刺進我的‘胸’口:“也就是你說,在你渡江,跟她見麵的不久之後。”

“……”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就是在那一兩天,她就被殺了。”

“……”

我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眼淚從眼眶中滴落下去的時候,像是一道滾燙的火焰,在我的肌膚上烙印下了痛楚的痕跡。

那樣的痛楚,也讓我更加清醒,更加清楚的想起了過去。

我都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我醒來後不就,就向裴元修詢問了嶽青嬰的下落,我問了他,那艘船上的比丘尼去了哪裡,可他卻告訴我,他並沒有見到那個人,之後,他又說他會去找,然後……

然後,便沒有了結果。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雖然那個時候他的身上有太多值得我懷疑的地方,但因為他對妙言的救命之恩,養育之恩,甚至他對我的溫柔,讓我無法,也不敢去深想,他說他會去找,我就真的相信他會去找。

但我沒想到——

他在答應我會去找的時候,他的心裡已經將那個人劃入了地獄,甚至,也許那個時候,嶽青嬰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

我哭不出聲音,隻有眼淚默默的流淌著,整個人在滾燙的淚和冰冷的風的‘交’織下,不停的戰栗,顫抖。

阿藍看著我這個樣子,皺著眉頭,半晌,說道:“我說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她的屍骨都化作塵土,現在再難過,也已經晚了。”

“……”

她的話沒錯,隻是這一刻,我就算再是這樣說服自己,也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心痛。

看著我這樣,阿藍歎了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終於從那悲傷哀痛的情緒裡稍稍的‘抽’離出來,抬頭看著她:“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抱著胳膊看著我,平靜的說道:“那個時候你讓我去查,其實我一開始,就在懷疑那個裴元修。”

“為什麼?”

“照你所說,那一船人在抵達金陵的渡口之後都被他的人控製了起來,他的人手充足,況且又是那樣的局麵,一般來說不可能有人跑掉;當然,凡事都會有例外,如果是我和葉飛,我們兩要走,就輕而易舉。”

“……”

“但也很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

“而我問過你,你的那個朋友會不會功夫,看樣子她是不會的,也就是說,她能逃脫的機會是微乎其微,很大的可能,她就是被那個裴元修抓住了。”

“……”

“被他抓住了,而你在找這個人,如果裴元修正常的話,就應該直接把人給你,但卻沒有,也就是說,這件事的背後有隱秘,他的行動,不正常。”

“……”

“所以,我設法打聽了一下金陵府那陣子地牢的出入情況。”

“……”

“幸好,他們的人雖然平時很嚴謹,但那個獄卒,三杯酒下肚,就什麼都說了。”

“……”

“所以我也就知道,在你抵達金陵之後不久,就有一具屍體從牢裡運出來,是個年輕的‘女’人,沒有頭發,被一刀斃命,死得很乾脆。他們把她運到‘亂’葬崗隨便的埋了起來,沒有棺槨,沒有碑文,這樣的話,即使有人要查,‘亂’葬崗那邊,也查不出什麼來了。”

“……”

我握著拳頭,將自己的衣角用力的捏在掌心。

可是,除了這樣,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嶽青嬰……

嶽青嬰……

我的朋友,那個被父母放棄,被情人遺忘,甚至連最後的藏身之所,皇澤寺都不能再呆下去的‘女’人,她的一生算不上淒苦,也許在很多人看來,連一個故事都算不上,因為沒有令人歎息的轟轟烈烈,也沒有讓人流連的幸福綿長,在茫茫人海中,她就是一片最普通的飄萍,停留和逝去,都沒有人在意。

可是,她也不該如此死去!

她不該!

我用力的抓著自己的衣角,幾乎將自己的指尖都掰疼了,眼淚又一次的湧上來,堵住了喉嚨。

我哽咽著:“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

“為什麼要殺她?”

阿藍看著我痛苦落淚的樣子,隻垂了一下眼睫,似乎這樣的悲苦對於她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不會再讓她動容了,她慢慢的說道:“這,也是我很感興趣的事。”

“……”

“所以,知道那個比丘尼死了之後,我沒有立刻來告訴你,而是繼續查了下去。”

我抬頭望著她:“你,你查到了什麼?”

她平靜的將目光從我身上慢慢調向了另一邊,那一片焦黑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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