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峰在江岸分局絕對稱得上是個人物,一米八的個頭,笑起來邪邪的帥樣子,都頗得女性們的歡心,最重要是他有個重量級的父親,市委組織部掌管人事大權的副部長。
楊峰小時候學習很差,是練散打的體校生,後來經過他父親安排,進了省公安專科學校混了個大專,畢業分配到本市當了警察,雖然現在隻是二級警司,但是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楊峰愛玩,最喜歡遊戲花叢,仗著自己一身警服,還有顯赫的家世,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單純的女大學生,曾經有個校花級彆的女大學生,以為懷了楊峰的孩子就能怎麼怎麼著,結果還是被無情的拋棄,從學校教學樓上跳下來,一屍二命,這件事鬨得挺大,但最終還是被強力壓製下來。
正因為這件事,楊峰改玩小姐了,他特意調進治安大隊,專門收拾轄區內的娛樂場所,吃拿卡要,免費按摩,必要的時候也能通風報信,雙方合作還算愉快。
楊峰不是傻子,很適應這個大染缸,從不吃獨食,有了好處總不忘了兄弟們,所以在分局裡人際關係很好,各個科室大隊都給他麵子。
劉子光被帶進一間辦公室,那兩個刑警剛要坐下來,忽然房門推開,進來一個便裝男子,對刑警耳語了幾句,刑警有些作難:“三哥,這樣不好吧?”
“沒事,李大隊都點頭了。”來人道。
兩個刑警終於妥協,解了劉子光的銬子走了,劉子光剛要活動活動胳膊,便被這個便裝男子扭住了胳膊,反剪起來給他上了背銬。
手銬的齒輪嘩啦啦的響,劉子光就覺得有兩條毒蛇的毒牙扼住了手腕,血流都不通暢了,便裝男子指著牆角厲聲喝道:“蹲下!”
劉子光乖乖蹲在牆角,那個男子就坐在一邊抽煙看報紙喝茶,根本不理睬他,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房門推開,幾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都是一身的名牌運動裝,手裡拿著網球拍。
楊峰就在其中,他用搭在脖子上的雪白純棉汗巾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看了看蹲在牆角,猥瑣不堪的劉子光,鄙夷的笑了笑。
劉子光穿著化纖的灰色保安褲子,身上纏滿繃帶,套著件不倫不類的花呢西裝上衣,頭發蓬亂,戴著手銬蹲在牆角,看起來就是個不上台麵的小毛賊,和這幫高大英俊的警察想比,真的是一個天一個地。
“你們慢慢玩,我出去有點事。”便裝男子拿起煙盒和報紙出門,楊峰跟在後麵笑道:“謝謝啊,三哥。”
門關上了,幾個年輕警察抽著煙,說笑著,根本沒人看牆角的犯人,又是一刻鐘過去,楊峰才拍拍手道:“好了,防暴大隊的夥計們都歇夠了吧,要不現在就練練手?”
眾人都說好,掐滅煙蒂,把門關嚴,將劉子光從牆角提過來,楊峰拿出薄薄的拳擊手套戴上,微笑著看了劉子光一眼,也沒說什麼,上去就是狠狠一記勾拳。
一拳正中劉子光的胃部,當場打得他彎下腰去,不過立刻又站了起來:“怎麼就這點勁?中午沒吃飯?”
楊峰大怒:“哥幾個,把他叉起來!”
兩個身高都在一米八五以上的防暴隊員趕忙上前,一左一右夾住劉子光,按著他的胳膊,楊峰上來照著劉子光的肚子,一拳接著一拳的猛掏,咚咚的聲音隔著房門走廊上都聽的清清楚楚。
這兩年酒色有些過度,連掏了二十幾拳之後,楊峰已經氣喘籲籲,可是劉子光依舊沒事人一般,抬起頭來鄙夷的笑道:“這就累了?真他媽還不如個娘們!老子還沒過癮呢!”
楊峰火冒三丈:“李子,你來!”
被稱為李子的人叫李誌騰,是這群人中最高大威猛的一個,身高一米九,虎背熊腰,是分局李政委的侄子,也是楊峰的死黨。
李誌騰早就按捺不住了,聽見楊峰招呼,連拳擊手套都不戴,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組合拳,劉子光的臉上頭上前胸腹部都挨了重擊。
砰砰啪啪打了幾十拳,每一拳都是下的狠手,就連李誌騰這樣的壯漢都有些吃不消,打人是個力氣活,來不得半點虛假,不然出不了效果。
李誌騰氣喘籲籲收了拳頭,朝牆角啐了一口:“操!這貨的骨頭真硬,我手都硌的生疼!”
此時劉子光再度抬起頭來,嘴角掛著一絲血紅色粘稠的液體,呸的一聲吐掉,不屑道:“有點意思了,不過老子還沒過癮,你個狗日的怎麼就腿軟了,再來啊!”
李誌騰怒不可遏,羞憤交加,防暴大隊頭號猛男怎麼能受得了這種侮辱,他從牆上摘下橡皮棍道:“馬勒格壁的,我就不信整不死他!乾脆打死算了,往樓下一扔就說是畏罪自殺的。”
其餘幾個小年輕就都說好,隻有楊峰表示反對:“不行,他的案子比較特殊,市委都知道的,不好鬨大。”
正在此時,房門被敲響,李誌騰過去開門一看,正是剛才那個便裝男子:“楊子,李子,你們小聲點,走廊裡都聽見了,咚咚的像敲鼓。趕緊打一頓算了,預審那邊等著呢。”
“三哥,知道了,你忙你的,彆忘了晚上金碧輝煌,不見不散哦。”楊峰客氣的說著,將所謂的三哥送出去之後,對防暴隊的夥計們說:“今天就便宜他們,咱們走!”
兩個小夥子將劉子光放下,罵罵咧咧的跟著楊峰和李誌騰走了,直到走到樓下,楊峰才捂著右手低聲叫疼:“馬勒格壁的,手都腫了!”
……
兩個警察拿著文件夾和記錄本走進來,有說有笑,看也不看一臉血跡的劉子光,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其中年長的一人指著房間正中的椅子,威嚴的喝道:“坐下!”
劉子光一轉身,露出手銬道:“太緊了,能不能給鬆一下。”
手銬很緊,已經勒進了手腕部位的皮肉,劉子光的兩隻手都微微變色,不過離充血壞死還有一些距離,兩位警察都是老公安了,還看不出這個?
“坐下,誰讓你說話了!”又是威嚴的嗬斥。
劉子光依言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息著心頭怒火,這裡到底是公安機關,為了父母親人,是絕對不能亂來的,不然剛才他就發飆弄死個那幾個小子了。
“姓名,籍貫,工作單位,家庭住址。”警察一邊低頭記錄,一邊問道。
劉子光一一作答,填好了基本情況,警察問道:“今天早上你做了什麼事?說一下吧。”
“我救了幾個被拐賣的小孩,具體過程電視裡,網上都有,你們自己可以看。”劉子光答道。
“現在我要你自己說!“警察重重的將鋼筆拍在桌子上。
劉子光隻好將早上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遍,警察一邊聽一邊記錄:“嗯,搶的自行車,好,……等等,你剛才說,把那個人拽出汽車,在車速如此之快的情況下,你把他拽出來,難道不知道會有危險麼?”
“當時我在車頂上,隨時會甩下來,更有危險。”劉子光辯解道。
“我就問你知道不知道,不要說彆的!”
“知道!”
“後來,你又領著人毆打已經失去抵抗能力的犯罪嫌疑人,是不是事實?”
“警官,我想抽根煙。”
記錄的警察再次將鋼筆重重拍在桌子上:“老實點!”
嘩啦一聲,劉子光將手銬扔到了桌子上,活動著手腕站了起來,其中一隻手中捏著一根一元錢紙幣搓成的小棍,在兩個警察的目瞪口呆中走到桌子旁,拿起煙盒甩了一支煙到嘴上,又抓起打火機點燃。
深深地抽了一口,將煙霧噴到兩個警察臉上:“我回答完了,現在想回家睡覺了。”
警察憤然起立:“猖狂!你的行為已經涉嫌違法!”
另一個警察沉穩點,將筆錄推給劉子光,道:“看看,在後麵簽上你的名字,在記錄裡你的名字上都按個手印。”
劉子光將筆錄推回:“你們誘供,我才不簽。”
兩個警察這回真的暴怒了,不過他們到底是老公安,不是楊峰那種耐不住脾氣的毛頭小子,深深懂得對付劉子光這種又臭又硬的茅坑石頭的辦法。
“你不簽字也不能逃避處理,你因涉嫌殺人,被刑事拘留了!”
……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劉子光被押上一輛警用麵包車,長安之星的後排座位經過改裝,焊了鐵柵欄,很適合押送囚徒。
小麵包閃著警燈,拉著警笛,嗚哇嗚哇的開出了分局大院,三樓陽台上,楊峰摩挲著塗了跌打酒的右手,轉臉問道:“李子,給你看守所的朋友打電話了麼?”
李誌騰一邊用紅花油抹著右手,一邊獰笑著答道:“打過了,小勇辦事你還不放心麼,絕對夠那小子喝一壺的。”
……
公安局看守所位於郊外桃林鎮,等開到地方已經是夜裡了,黑燈瞎火一片,高大的水泥牆上拉著電網,一個黑色的大鐵門如同怪獸的血盆大口,下麵還有個供人員進出的小門,崗樓上,背著槍的武警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大牆內,時不時傳出一兩聲狗叫,更顯靜謐恐怖。
警車停下,一個警察下來交接了文件,然後小門打開,劉子光被押了進去,負責接收的警察是個兩毛一,三級警督,他看看文件,又上下打量一番劉子光,剛要說話,旁邊過來了年輕警察,附耳說了一句,三級警督便道:“好,你安排吧。”
小警察身量不高,卻極其的粗壯,走起路來肩膀頭子一晃一晃的,顯得特彆橫,他領著劉子光往裡麵走去,穿過長長的通道,來到一間囚室門外,掏出鑰匙打開鐵門,走廊裡三十瓦燈泡的照耀下,能看到裡麵是一排水泥大通鋪,躺了黑壓壓的一片人,聽見開門的動靜,硬是沒有一個人往這邊看。
“四喜!新來的犯人,好好照顧!”小警察說完,將劉子光推進號子,哐當一聲關上了鐵門。
警察一走,本來在鋪上裝睡覺的犯人們全都跳了起來,像看稀罕物一樣看著劉子光,一個個麵目猙獰,絕非善類。
誰在靠門位置的一個粗短漢子,悠悠的坐了起來,號子裡空間不大,他一個人至少占了三個人的位置,看來是這裡的老大了。
“新來的,叫什麼名字?混哪裡的?犯了什麼事進來的?”老大開口問道。
其餘犯人也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新來的,身上有煙麼?”
“有錢麼?”
“怎麼還站著,操你媽!懂規矩麼,蹲下!”
劉子光裝做很害怕的樣子蹲了下去,可憐巴巴的問道:“我叫劉子光,當保安的,誤傷了人進來的,大哥,我睡哪裡?”
粗短漢子破口大罵:“操你媽!第一次進來吧,說話前先喊報告。”然後扭頭對眾犯人笑道:“這貨是個雛兒,一點規矩不懂,兄弟們隨便玩。”
話沒說完,就被劉子光一把掐住脖子從鋪上拽了下來,照小肚子就是一腳,直接踹出去老遠,飛到號子最深處的糞槽子裡去了。
然後劉子光做出一個令所有犯人目瞪口呆的動作,撲在鐵門旁捏著自己的喉嚨聲嘶力竭的喊道:“乾部,救命!打人了!”
回答他的隻有外麵鐵門砰然關閉的聲音。
劉子光回轉身,望著一群目瞪口呆的人渣,不懷好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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