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江錦官城,劉子光用鑰匙打開房門,瞧瞧裡麵,小誠正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和小狗玩呢,昔日巴掌大的小狗現在已經長成一條龐大無比的黃狗了,品種就是最普通的草狗,但是在李總家吃得好睡得好,一身黃毛油光水滑,牽到外麵總是被人問,這是啥品種的進口名犬啊。
黃狗看到劉子光進來,急忙撲上去又舔又聞,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討好的搖晃著,小誠也喊道:“爸爸來了!”
劉子光嘿嘿一笑:“媽媽呢?”
“媽媽在洗澡。”
“哦,小誠乖,坐在這裡和狗狗玩啊。”劉子光把鞋子甩掉,躡手躡腳往臥室走去,走到門口,輕輕推門一看,正看到李紈穿著浴袍坐在梳妝台前吹頭發呢。
“咦?來了,沒陪胡副市長的女兒出去走走?”李紈看也不看劉子光,很隨意的問道。
“嗬嗬,哪裡話,我們是一般男女關係。”劉子光訕笑道。
“都男女關係了,還一般。”
劉子光走上前去,嬉皮笑臉幫李紈按摩著肩膀,說:“怎麼,吃醋了。”
“沒有,像你這麼優秀又拉風的男人,討女孩子喜歡太正常了,彆說那個胡蓉了,就是咱們公司的衛子芊,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呢,還有那些年輕的助理們,談起你劉副總來那都是眉飛色舞的,所以呢,我早有心理準備了,再說,咱們又沒結婚,我也是不過是你一般男女關係中的一份子而已,憑什麼束縛你,限製你。”
劉子光感動的眼淚汪汪的:“紈紈,你真是太明理了,你放心,我一定讓你當大房,管理其他妻妾。”
李紈猛地站起:“劉子光!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我試試你而已,還當真了,看打!”說著拿起枕頭砸過去,兩人在床上打作一團,鬨了一會兒,忽然看到小誠和大黃狗站在門口,李紈的臉紅了,趕緊拉進浴袍說:“小誠乖,去睡覺了。”
……
一番激戰後,躺在床上,李紈臉上敷著麵膜,閉著眼睛說:“你家的房子有些小了,多來幾個客人都坐不開,換個大點的吧。”
劉子光說:“行啊,你有什麼好的推薦。”
“大開發囤積了一些彆墅用地,就在西山那邊,風景還不錯,我想趁低價拿下來。”
“大開發還沒倒閉啊?聶萬龍挺能撐的。”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大開發這些年囤積了不少樓盤和土地,實力還是比較雄厚的,現在的問題是李書記倒了,銀行不肯貸款給他們了,資金鏈一斷,這日子就不好過了。”
“趁他病,要他命,我支持你,對了,這回李治安倒台,誰能接任市委書記的位子,有什麼內部消息麼?”劉子光問道。
“江北市這麼一鬨騰,元氣大傷,成了爛攤子,江南那些富市的領導才不願意調過來呢,省裡的官員也不想下到這裡任職,出成績難,還容易受到地方派係的排擠,上一任周市長不就是明證,我看啊,這回很可能從江北本市提拔新的市委書記,秦鬆上位的麵比較大,南泰幫遭此重創,可能要蟄伏一段時間了,對了,聽說你那個一般女朋友的父親胡躍進,這回可能也要動一動呢。”
“胡躍進?難道他要當市長?”
“隻是傳聞而已,怎麼,你很激動啊,是不是動了當市長女婿的念頭。”
“又來了,剛才沒把你收拾服帖麼!”
又是一番大戰。
……
第二天一早,劉子光還在做夢,就被電話鈴叫醒了,電話是胡蓉打來了,催促他趕緊到公安局來一趟。
劉子光迷迷糊糊道:“乾什麼,真打算讓我去上班啊。”
“不是,香港方麵來人調查梁驍的事情,讓咱們協助調查。”胡蓉的聲音很是緊張。
“好吧,我馬上到。”
趕到公安局會議室,宋劍鋒和胡蓉已經坐在這裡了,兩個西裝革履的香港警察坐在對麵,劉子光進來之後,雙方做了自我介紹,原來這兩位警察來自於香港警務處服務質素監察部,由於梁驍督察蘇醒後,部分記憶缺失,所有隻有請在場的兩位內地同行來解釋當時發生的一切。
“是這樣的,當時我們根據線索查到了九號貨櫃碼頭,然後分頭行動,碼頭很大,我們一無所獲,天又下起了大雨,因為第二天還要趕飛機,所以我們就先回去了。”劉子光說。
“梁驍和你們一起回去的?”
“沒有,他用對講機通知我們先走,我們覺得查不出什麼,就先離開了,現在看來,梁驍應該是繼續留下調查了,對了,他的病要不要緊。”
“不要緊,正在康複中。”警官拿起錄音筆關上說:“和我們掌握的信息差不多,梁驍在停職以後私自進行了調查,還借用了飛虎隊夥計的競賽用手槍,他在九號碼頭發現了劫匪的行蹤,並且跟蹤他們到了東方女皇號,這一點水警方麵也有證實說當晚有一艘大飛突破了封鎖線,然後,劫匪和賭船上的保安火並,大肆劫掠了賭客和賭船上的保險櫃,梁驍在關鍵時刻出現,打死劫匪,救出海員,用海事電話向水警總部報警,並且單槍匹製止了劫匪的犯罪行動,最後不幸負傷。”
劉子光和胡蓉交換一下目光,問道:“那麼,梁驍可以複職麼?”
“當然,隻要他康複就可以複職了,而且警務處長還會頒發勳章給他,等你們下次見到他,可能他已經升職了呢。”
“那麼案子破了嗎?”
“押運車劫案基本告破,被劫的黃金和鑽石在九號碼頭的下水道裡發現,賭船劫案難度比較大,沉船在海底,潛水取證的過程比較漫長,事發海域的水流變幻莫測,就算把船撈上來,怕是也發現不了什麼。”
劉子光歎氣:“可惜啊,一樁懸案。”
“好了,那就不是我們關心的了,麻煩您,看看有偏差麼?”另一個警官整理出了筆錄報告,遞給劉子光和胡蓉,麻煩兩位在上麵簽字。
劉子光拿起筆龍飛鳳舞寫下自己的名字,胡蓉也認真的寫下名字,兩位警官起身告辭:“謝謝,我們這就回去了,還要趕下午的飛機。”
劉子光客氣道:“兩位辛苦了,做個筆錄都要千裡遙遠的趕過來,早點打個電話讓我們過去不就結了,還能順便看看梁驍。”
警官笑笑:“我們也不想這樣,隻是劉先生現在不方便再去香港。”
“為什麼?”
“因為黃玉郎律師控告您毆打及恐嚇,除非他撤訴,否則您再去香港,有被拘押的風險。”
“這樣啊,我會勸黃律師撤訴的,我看他長得就像明白事理的人。”
“嗬嗬,對了,忘了告訴你們,蔡子明涉嫌洗錢已經被拘捕,程國駒也因涉嫌謀殺黃啟發而被調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調查就這樣結束了,宋劍鋒送兩位香港警官出去,胡蓉心有餘悸的說:“我還以為是……”
“你以為什麼?難道我們不是正義的一方麼?”劉子光說。
“可是……好多漏洞啊。”胡蓉小聲說。
“天衣無縫的計劃是沒有的,我相信香港警方高層也有明白人,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情,過分追求真相是毫無意義的,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孤單英雄才是大家都需要的。”
“歪理邪說……不過聽起來還行。”
……
香港的事情結束了,劉子光心裡一塊石頭也落了地,他忽然想起陸天明還找自己有事,便匆忙趕到晨光機械廠,現在的廠子已經很有點老牌大型企業的樣子了,水泥路重新鋪過,地上一塵不染,車間廠房上懸著標語口號,紅旗迎風獵獵飄揚。廠部樓下的宣傳欄上,貼滿了上個月勞動標兵們身披大紅花的照片。
來到廠長辦公室,陸天明正和總經濟師商討著什麼,見劉子光來了便拿起桌上一份合同說:“小劉啊,這份合同你看看。”
劉子光拿起來瀏覽一番,皺起眉頭說:“條件很苛刻,現在鋼材價格節節攀升,這份合同搞不好要賠錢的。”
陸天明說:“你說的沒錯,但就是這樣苛刻的合同,也是我們業務人員求爺爺告奶奶求來的訂單,這份合同雖然價格上比較苛刻,但是好在工期長,預付款的比例較大,這樣我們回旋的空間就大多了,可以向成本要效益。”
劉子光說:“工人的工資方麵,能壓縮的空間很小,國際鐵礦石價格節節攀升,各大鋼企囤積居奇,專門賺差價,時間越往後夠拖,成本就會越高,我看不太樂觀啊,紅旗廠那邊怎麼說,能提供多少鋼材。”
陸天明說:“紅旗廠現在已經是我們的戰略合作夥伴關係,我們兩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國際拆船業競爭愈加激烈,光憑關係拉來的廢舊鋼材,對於一家大型煉鋼企業來說,隻是杯水車薪,不過我這兩天研究報紙,發現了一個好的項目,如果能拿下,鋼材原料就有著落了,咱們的訂單也能賺到錢了。”
“什麼項目?”
“淮江三橋。”陸天明指著報紙上的照片說。
“這座橋落成以來就沒有投入過使用,前幾任市政府的遺留問題,市裡幾次研究說要拆掉重建,都沒有下文,如果我們能促成這件事,把橋上的廢鋼收購過來,原料不就有了麼。”陸天明神采奕奕的說道。
劉子光哈哈大笑:“陸總,一提到鋼材你就兩眼放光啊,不過現在市裡正在進行權力更迭,恐怕沒人關係這個事。”
“所以我找你來,你那個朋友的父親,就管這個。”
“胡蓉?”
“對,胡蓉的父親,胡副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