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事件雖然失敗了,但卻讓索普終生難忘,他感覺自己從未距離死亡這麼近,根據現場留下的證物,殺手竟然準備了殺傷力強大的機關槍和能精確射擊的狙擊步槍,若不是以麥凱恩為首的保鏢們發現得早,恐怕自己難逃一死。
事後索普給麥凱恩漲了薪水,並且迅速買了一所新房子,所有的手續都是秘密辦理的,除了最親近的人,就連自己的秘書都不知道新家在哪裡,同時他又拜托雷蒙德警官調查此事,不過破案的希望不大,那挺機關槍的彈道和三個月前布魯克林區一樁黑幫火並案件中出現的槍支一致,據信是從墨西哥隨著毒品一起偷運來的武器,這就讓案子更加複雜化了。
索普還加強了對身邊人的保護,他給艾米麗派了一個保鏢,又讓一個年紀稍大的保鏢負責黛米的安全,因為他知道,黛米肯定很反感保鏢的出現,一定會想方設法擺脫掉,所以要派個經驗豐富的人才行。
不出他的所料,野性慣了的黛米駕駛著她那輛最新款的法拉利,不費吹灰之力就擺脫了保鏢的汽車,獨自一人來到位於布魯克林學院附近的舞蹈訓練中心,從停車場出來的時候,她感到後麵有人在跟著,本以為是保鏢跟過來了,扭頭一看卻隻見兩個脖子上掛著銀鏈子,頭上戴著黑皮鴨舌帽的黑人,黛米頓時毛骨悚然,撒腿就跑,兩個黑人拔腿就追。
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黛米後悔不迭,慌忙中差點扭了腳,正當她慌不擇路之時,忽然撞在一個人身上,嚇得她尖叫一聲,扭頭再跑,哪知道卻被來人一把抱住,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黛米,是我。”
黛米定睛一看,頓時大喜過望:“布魯斯,是你!”
來人正是劉子光,他微笑著點點頭:“是我,又見麵了,你還好麼?”
“不太好,有人追我。”黛米慌忙躲到了劉子光的身後,但卻不再逃跑,布魯斯的身手她是知道的,那兩個黑人絕對討不到好果子吃。
果然,兩個黑人剛把腰間的剃刀拿出來,還沒來得及耍個刀花什麼的,就被劉子光亮出的手槍嚇的不敢動了,作為布魯克林區長大的黑人,見慣了各色人等,區區一把手槍才嚇不倒他們,真正讓他們害怕的是這個神秘亞洲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
黑人撒腿就跑,黛米嫣然一笑:“布魯斯,你是特地來找我的麼?”
“是的,我們可以談談麼,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劉子光說。
“當然,你住在哪兒,我去你那裡。”黛米興致盎然的說道,她現在並不和父親住在一起,想在哪裡過夜都沒關係。
但劉子光顯然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把黛米帶到了一家安靜的咖啡廳,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劉子光開門見山的說道:“事實上是這樣的,我這次來美國主要是做一件事,殺死理查德.索普。”
黛米呆住了,餐牌掉在了桌子上,她十九歲生日那晚的經曆可謂刻骨銘心,父親的家遭到了機關槍的掃射,遊艇爆炸,保鏢受傷,來了整整一個街區的警察,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是布魯斯做的。
“你……你……不會是想……”黛米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但她的意思劉子光是明白的:“不是,我並不想綁架你,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父親沒死,那是因為你,當我在瞄準鏡中看到你的時候,我改主意了,就這麼簡單。”
“可是,你為什麼要殺理查德,他隻是一個商人而已。”
“好了,不多說了,將來你會明白的,我該走了,遲了你父親的殺手就該追過來了。”劉子光說完,起身便走,黛米站起來問道:“我能再見到你麼?”
“也許吧。”劉子光頭也不回的走了,坐進亞曆山大的汽車絕塵而去,隻留下失魂落魄的黛米。
五分鐘後,黛米的保鏢來到了咖啡廳,看到雇主安然無恙便放心的坐在了門外的汽車裡,黛米心中一動,翻開提包搜索了一番,終於在夾層裡找到了一枚電子元件,這肯定不是提包裡的東西。
是無線電追蹤器,黛米不禁深思起來,看來自己對父親並不了解啊。
……
“那小妞對你似乎一往情深啊,為什麼不留下來過一夜呢,我們有的是時間。”亞曆山大說。
“她是索普的女兒。”劉子光麵無表情的答道。
亞曆山大一個急刹車,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就為了這個小妞,你才不殺索普!”
“或許吧,開你的車,記住你是拿薪水的人,而不是發號施令的人。”劉子光冷冷的說道。
亞曆山大悶悶不樂的開著車,忽然劉子光遞上一個信封:“給你的。”
單手拆開信封一看,裡麵是一張旅行支票,亞曆山大的苦瓜臉頓時神采飛揚起來:“五萬歐元,都是給我的?”
“是的,小夥子,你乾的不賴,這是你應該得的。”
“哦,謝謝老板,我想為您工作,可以麼?”亞曆山大興奮極了,在李斯特羅夫斯基手下,他每月隻能拿五千美元,年輕人開銷大,每月剩不下幾個錢,現在忽然遇到一位豪爽又對脾氣的老板,怎能讓他不生出跳槽的念頭。
“我會考慮的。”劉子光說。
“去哪兒,老板?”亞曆山大依然精神十足。
“去非洲。”
“是!老板,我想問一下,為您工作是不是每月都能拿這麼多錢?”亞曆山大似乎很有談性,看來五萬歐元對他的刺激很大。
“不一定,打工者得薪酬,賣命者得血酬,根據你的最近的工作性質,我覺得五萬歐元不算多。”劉子光答道。
亞曆山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
當劉子光和亞曆山大坐上紐約飛往達喀爾航班的時候,索普家被襲擊的案子終於有了一些眉目,根據前日警察的記錄,事發現場附近曾經有兩個外籍男子長時間駐留,警察還向他倆指點了河對岸的空房子,另外據布魯克林分局的一位警官說,他的線人有可靠情報顯示有兩個外國男人買了重武器,其中一個是亞洲人,另一個是俄國佬或者北歐人。
各方麵的情報彙聚起來,漸漸有了眉目,亞裔男子,身高五英尺十英寸,三十歲上下,善於偽裝,俄羅斯裔男子,六英尺高,金發,相貌凶惡,正是這兩個人實施了對索普家的襲擊行動。
索普許下重金,要求埃德蒙警官利用一切資源徹查此事,他深知聯邦調查局的能量有多麼驚人,尤其是在反恐形勢嚴峻的當今,真想調查兩個人的底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不巧的是,曼哈頓發生了一起爆炸案,死了十幾個人,據說是某中東激進組織所為,美國本土所有執法力量都將精力投入到這件事上,就連索普的老熟人埃德蒙都被抽調過去,哪還有精力管索普家的閒事。
忐忑不安的索普隻有乘坐私人飛機前往澳大利亞,在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繼續遙控指揮,西薩達摩亞的戰爭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刻,他絲毫不能放鬆對局勢的把握。
劉子光和亞曆山大抵達塞內加爾之後,轉機飛往貝寧,在科托怒郊外找到了一文不名,靠朗姆酒打發時光的聊到飛行員馬利根,劉子光的到來讓他非常興奮,爽快的答應了飛往西薩達摩亞的要求。
數小時飛行後,劉子光終於回到了西薩達摩亞,這次依然是降落在聖胡安機場,但是這裡已經沒有庫巴將軍的海關人員和警察了,取而代之的是福克納上校麾下的雇傭軍們,他們利用這座機場接收空運補給,並且作為進攻聖胡安的前進基地。
沒有人難為劉子光和老馬利根的飛機,福克納是個純粹的軍人,並沒有牽扯進那些陰謀詭計裡,根據合同,他的雇主是博比殿下而非什麼公司,這也是福克納的原則之一,隻為合法政府打仗,而索普先生的布雷曼礦業公司,隻是作為博比的信用擔保出現的,這一點劉子光已經從托馬斯的口供和博比的合同中確信無疑了。
死裡逃生的博比殿下在陳馬丁和*的陪同下親自到機場迎接劉子光,前呼後擁的博比似乎恢複了自信,握著劉子光的手感慨不已,想到漢普群郊外的生離死彆,王儲的眼圈都紅了。
“我將會授予他們勳章。“殿下這樣說。
此時,張佰強等人正佇立在遙遠的海邊,望著潮起潮落,椰林之中新起了一座墳塋,埋葬的是烏鴉使用過的物品和一件衣服。
“兄弟,這就是你的新家,我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三個悍匪點起香煙放在墳前,又燒了一本《花花公子》雜誌,雜誌的灰燼很快被海風吹散,海鷗在天際翱翔,蔚藍的大海上停泊著一艘貨輪,此時每個人心裡都在養著同一件事:
難道我們的餘生就要在這裡度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