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列車駛入了北京站,劉子光、*、貝小帥分彆從不同的車廂下車,提著簡單的行李夾雜在洶湧的人潮中向出站口走去,這趟車是普通客車,旅客大多是進京務工人員,客流量太大,工作人員懶得查票,開閘將他們放了出去。
站前廣場,薄霧朦朦,塗著首都警察的依維柯警車靜靜地趴在角落,身穿大衣的武警在春寒料峭的天氣中不停地跺著腳,劉子光衝*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走,然後獨自去車站旁的美國加州牛肉店吃了一碗麵條,這才出去打了一輛出租車,給司機說了地址,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起來。
不久,出租車抵達目的地,劉子光付了車錢,觀察了一下沒有可疑車輛追蹤,便走進了路邊的胡同,胡同的一側是某軍隊乾休所的外牆,圍牆很高,上麵拉著鐵絲網,劉子光走到無人處,蹭蹭幾下上牆,扒著牆頭,慢慢摳出一塊磚,這塊磚的內部已經鏤空,裡麵塞了一個布包,他拿出布包,再度將磚頭塞了回去,縱身下牆,拍拍手,檢查一下布包裡的東西,悄然離去。
半小時後,劉子光來到八裡莊附近一處民宅,用手機給趙輝打了個電話。
“老趙,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基本上是解決了,但你現在還不能公開露麵。”趙輝答道。
“為什麼?”劉子光眉頭一皺。
“那樁命案,因為是中調部辦的,軍方無法插手,名義上來說,你現在還是通緝犯……怎麼,你回國了?”
劉子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好的,知道了,我現在就找上官謹,再聯絡。”
與此同時,中央某部委辦公樓內,上官謹來到中調部主任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一下門。
新來的主任姓謝,人很和氣,不像譚主任那麼會來事,他上任以後,昔日忙碌不堪的調查部就變成了清水衙門,工作人員們每天無所事事,據小道消息稱,調查部很可能被撤銷編製,之所以沒有立刻下文,那是上麵還在博弈。
“進來。”謝主任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
上官謹推門進去,這間辦公室還是以前譚誌海用的,甚至連辦公桌都沒換,這也說明一件事,謝主任沒打算乾長久。
“小王,你來了,坐。”謝主任很客氣的招呼道。
上官謹沒坐,站著說道:“謝主任,劉子光那個案子,是不是可以撤銷了?”
謝主任一愣,隨即醒悟過來,說:“那個案子的卷宗我看了,疑點很多,沒有證據表明死者不是被劉子光殺害的。”
上官謹剛要爭辯,謝主任一抬手製止她,又說道:“但是,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他做的。總之呢,這個案子在我們這裡已經結束了,我們調查部隻是一個調查分析部門,地方上的命案歸地方司法機關辦理,我們怎麼可以越俎代庖呢,你說對不對,小王?”
上官謹說:“沒錯,謝主任您說的很對,這件案子應該交給地方,我這就去給江東省廳打電話。”
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聽到桌子上的手機在響,上官謹上前拿起手機說道:“你好,哪裡?”
“是我,對我的通緝可以解除了麼?”聲音有點模糊,但可以聽出是劉子光在說話。
上官謹回身關上辦公室的門,問道:“你回國了?”
“沒有,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栽贓給我的罪名現在洗清了麼?”
“這本來就是欲加之罪,現在上麵已經不追究了,打回地方重新偵查,相信以你在江東省廳和江北市局的人脈,應該沒有問題,待會我給公安部去個文,取消對你的通緝,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露麵了。”
“謝謝。”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上官謹苦笑一聲,真是一朝被蛇咬啊,劉子光現在變得謹慎無比,通話從不超過三分鐘,怕被人定位,不過她好奇心上來,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技術部門,說:“剛才我接了一個電話,幫我查查對方是從哪裡打來的。”
“好的,請稍等,不要掛。”技術部門的工作人員隻用了幾十秒就查到了對方號碼的信息“是一個馬來西亞的移動通訊號碼,無法定位確切位置,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號碼正在香港漫遊。”
“好的,謝謝。”上官謹掛上了電話。
……
劉子光放下了手機,這個電話是他打給褚向東,然後褚向東用一個馬來西亞手機號轉接給上官謹的,這個辦法雖然笨了點,但很管用。
上官謹的話讓劉子光放了一半的心,至少現在自己不用提心吊膽的走在大街上了,但這並不意味著自己從此高枕無憂,死的人可是省長的小舅子,如果對方認定自己就是殺人凶手的話,哪怕上官謹或者位置更高的人發話也是無濟於事的。
房門敲響,是定好的暗號,三緊一慢,劉子光打開門,貝小帥進來說:“建國哥已經上飛機了,我也聯係好了,胡清凇的私人飛機明天去西非,一路上我很小心,沒人跟蹤。”
劉子光點點頭,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辦點事。”說完出門找了個公用電話亭,打了一個電話給李紈。
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聽,“您好,我是李紈。”
“是我。”
片刻的沉默,“你在哪裡,需要什麼?”
劉子光心頭一陣溫暖,說道:“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現在北京,有時間見一麵麼?”
“好吧,下午六點鐘我有時間。”隨後李紈說了一個地址。
五點左右,劉子光就來到了約定地址,先觀察了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人跟蹤監視後,才在遠處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小公園,附近有小學校和幼兒園,公園設有兒童樂園,地上鋪著橡膠地磚,還有滑梯轉椅秋千等玩具。
一小時後,李紈帶著小誠出現了,打發兒子去兒童樂園玩耍,然後自己在長椅上坐下。
劉子光又等了十分鐘,再次確認安全後才出現,李紈遠遠的就看見他,趕忙把兒子叫了過來,等劉子光走到跟前,說道:“小誠,喊人。”
小誠害羞的躲在媽媽身後,怎麼也不願意喊人。
“小誠都這麼高了,長大了哦。”劉子光笑咪咪的說。
李紈把兒子拉到跟前,撫摸著他的腦袋說:“是啊,都六周歲了,過了暑假就上小學了。”
“時間真快啊,一轉眼小誠都是大孩子了,學校安排好了麼?”劉子光也伸手摸了摸小誠的腦袋。
“安排好了,芳草地小學,教學質量比較高,咱們江北市沒有這樣的條件。”李紈說。
“媽媽媽媽,我想去玩。”小誠指著滑梯說道。
“去吧,小心彆摔著。”李紈說道,然後和劉子光一起在長椅上坐下,看著兒子活潑的身影,歎道:“公司規模擴大了,主要業務已經不在江北了,總部搬到北京方便辦公,以後怕是很少有機會見麵了。”
劉子光知道李紈本來就是北京戶籍,隻是為了追尋愛情才來到江北市發展,現在江北已經沒有她牽絆的東西了,為了公司的發展,為了兒子的成長,自然要回歸故裡。
“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告訴你。”劉子光說。
“哦,你說。”
“聽說至誠海外的業務開展的很好,在西薩達摩亞至少有上億美元的合同,我想提醒你的是,近期內那邊的政局會有較大的動蕩,很多中資項目會夭折,中鐵中建這種巨無霸虧的起,他們背後有國家撐著,至誠可沒有這麼大的靠山,所以你最好觀望一下,不要過多的投入資本,當然我隻是提供參考,具體怎麼處理,你比我在行。”
李紈的秀眉蹙了起來,以她對劉子光的了解,當然明白這消息絕不是空穴來風,但還是質疑道:“這個事情我也有耳聞,不過結論和你截然相反,高層智囊說,西薩達摩亞的在野黨,比執政的這一方還要親中,即便政權更迭,也不會出現大的動蕩,更不會影響到中資企業。”
劉子光笑道:“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哪一個是靠得住的。”
李紈也笑了:“好的,謝謝你的情報,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對了,前段時間發生了什麼,連我爸這種退休的都被召回開會,回來他就說你膽子太大了,可是具體的事情一點都沒透露。”
劉子光說:“沒什麼,一些誤會而已,現在已經澄清了。”
李紈鬆口氣:“那樣就好,我們都很替你擔心,和國家機器做對是沒有出路的,嗬嗬,這是我爸的口頭禪。”
又聊了一會兒家常,李紈看了看手表說:“時間不早了,今天家裡來客人,我就不陪你了。”
“沒事,我也有個約會。”劉子光說。
李紈招手把小誠叫了過來,小男孩玩的滿頭大汗,乖乖站著讓媽媽給他擦汗,看了劉子光半天,終於問道:“叔叔你跟我們回家吃飯麼?”
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