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電視台可捅了個大漏子,曝誰的光不好,曝市委趙秘書的光,這已經在數百萬江北電視觀眾中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據說已經有不少電視觀眾打電話發郵件批評這期節目了,電視台領導想護短都沒轍。
直接後果是曝光欄目撤銷,相關負責人做出書麵檢討,欄目采編處分,直接責任人,也就是那幾個電視台的聘用人員,全部辭退處理。
但是造成的惡劣影響已經無法挽回了,尤其是在市委市政府這些人中間,大家雖然諱莫如深,但是心裡都有數,驕橫跋扈的趙秘書這回被人整慘了,真是大快人心,個彆好事者還把視頻錄了下來到處散播,與此同時很多謠言也傳了出來,總之趙秘書這人的道德品質實在是堪憂。
……
日理萬機的李書記來到辦公室,發覺在屋裡打掃的是另外一位秘書,便問道小趙人呢,秘書說趙秘書住院了,李書記大驚,今天和外商霍先生還有個洽談會呢,少了趙秘書怎麼行,他又問小趙是得了什麼病住院的,得到的回答是被人打傷了。
李書記當即雷霆震怒,敢打他李治安的秘書,分明就是把這位江北市的父母官不放在眼裡,這件事如果不嚴肅處理的話,以後還談何威信,他馬上打電話慰問了自己的秘書,又下令讓負責辦理此案的公安人員向自己彙報案情進度。
不問不要緊,一問更生氣,明明掌握了打人凶手的線索,公安部門居然毫不作為,任由凶手逍遙法外,李書記震怒,親自打電話給市局宋劍鋒,讓他給自己一個答複。
宋劍鋒答道:“李書記,趙秘書被打這個案子比較複雜,還要進一步偵察,關於那輛涉案的汽車,我認為是個誤會。”
李書記豈能不明白話裡的意思,什麼誤會,無非是對方背景比較深厚而已,他立即追問:“那麼這輛車是哪個人名下的?”
作為領導不能罩著下麵的人,以後誰還為你賣命,李書記從鄉長起家,一直乾到市委書記,靠的就是講究,尤其對自己手下那是相當護犢子,他已經暗自打定主意,不管牽扯到誰,一定一查到底,就算對方是省城的高乾子弟,起碼也要讓他們賠禮道歉才行。
“不是哪個人是名下,是國家安全部特勤車輛。”宋劍鋒的聲音乾巴巴的絲毫不帶感青色彩。
“哦,知道了,繼續偵查,一定要給廣大市民一個交代,市委的秘書在在家車庫裡都能挨打,那麼老百姓哪還有安全感?”李書記交代完,放下了電話,心道這回趙秘書這頓揍是白挨了,天知道這小子招惹了誰,這事兒,自己是管不了了。
沒有多久,趙秘書也收到了消息,打自己的人是國家級特權機關的人,他思來想去都想不出怎麼得罪了這種人,沒辦法,隻好先吃了這個啞巴虧,等以後慢慢計較。
……
午飯後,劉子光的父母來到派出所,找到相熟的片警老王,老爸客套著:“王警官吃了麼?”
老王歎口氣說:“老劉,你是來問劉子光那案子的事情吧,現在隻能等開庭了,你們也彆著急,法院不會冤枉好人的。”
老爸拿出釋放證明說:“早上小光回家了,說是已經昭雪了,王警官您看看。”
老王驚訝的張大了嘴,接過那張紙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怎麼看都是真的,上麵還有市局的大印和宋局長的簽字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宋局長主管全局領導工作,又怎麼會親自乾涉這個案子,即便是釋放,中層領導簽字就行了,用得著他宋劍鋒麼。
不過可以確信的是,李子光肯定不是越獄,因為如果是越獄的話,上麵早就通知過來了,布控,搜捕,監視,哪一樣也少不了,現在上麵風平浪靜不動聲色就把人放了,分明是不想搞大了丟自己的臉。
“我就說了,劉子光絕不會是殺人凶手,你看看,還沒等到開庭呢,人就釋放了,這得感謝國家啊。”老王說。
“那是,要感謝國家。”
“對了,劉子光人呢?”
“早上坐飛機走了,說是公司有業務。”
老王警官摘下警帽,撓了撓花白的鬢角望著天空,一架飛機慢慢的從天邊飛過,那當然不是劉子光乘坐的客機,而是江北市駐軍的運輸機。
這個劉子光究竟是多少秘密啊,老王無奈的搖搖頭,戴上帽子說:“老劉,你這個兒子不簡單啊。”
……
此時劉子光已經坐在那架安全部門提供的噴氣式公務機上了,直飛雲南邊境,他隨身隻帶了一個隨員,就是一直在紅隼航空看家的胡光。
之所以帶胡光,原因很多,做國安部的獨立承包人不能丟了麵子,身邊要有能拿出手的馬仔,像孟黑子貝小帥這種滿臉江湖氣的人物是肯定不成的,胡光不是混社會出身,身手不賴,為人沉默寡言,不亂說多問,身材也夠高大,而且還是雲南籍人,所以帶他最合適。
吳子恩陪同前往,這個低調的特工就像一位細心而又恭謹的會計一般,坐在劉子光身邊陪他說著話,度過漫長的旅途,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閒話,關於行動方麵他一個字都沒有提。
因為他知道,對方是部領導欽點的獨立承包人,該怎麼做事不用自己教。
噴氣式公務機在雲層上方飛著,機翼下是一望無際的白雲,整個旅程胡光一言不發,也不閉眼,隻是靜靜地坐著,吳子恩不時望一眼這個沉默的保鏢,不禁懷疑他是個啞巴。
飛機中途不作停留,直飛雲南蒙自機場,下了飛機之後,早有兩輛當地安全部門的大馬力越野車等在那裡,碩大的車輪子上滿身泥濘的紅土,最近幾天西南連日暴雨,道路相當難走,據說緬甸境內已經有洪災出現,公路垮塌,交通中斷,國際社會都在關注了。
機場停機坪上還停著幾輛卡車,上麵嚴嚴實實蓋著苫布,吳子恩邀請劉子光過來,命人從車上卸下來一口木箱子,撬開一看,裡麵是嶄新的56式*,槍管下麵還有閃亮的折疊槍刺,*和護木的色澤光亮,絕對是沒用過的新槍。
劉子光隨手拿出一支,嘩啦嘩啦拉動著槍機,看了看槍膛裡麵,又抖開槍刺耍了耍,隨手拋給胡光,問吳子恩:“就這玩意?”
“熱帶叢林,這玩意最好使,還不容易暴露身份,除了這批*,還有配套的手槍,*,軍裝、支援武器,都是從西南軍區庫房裡拉出來的戰備品,質量絕對可靠,彈藥也足夠你打一次大規模戰役的。”吳子恩說著,遞過來一張單據。
“好的,就這樣。”劉子光接過單據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
吳子恩又提醒道:“使用完之後,請務必歸還,當然,破損遺失的不在此列,你明白的。”
劉子光會心的笑笑,知道這批過時武器人家並不當回事,交給自己使用就是當成順水人情了,那還指望用完交還。
一行人上了越野車,卡車貼上“救災物資”的字樣,車隊浩浩蕩蕩向口岸駛去,有關部門早就打過招呼了,所以口岸武警直接放行。
過了口岸之後,寬闊的柏油路就變得狹窄起來,路邊野草綠油油的,電線杆和牆壁上粉刷著當地電器商行的廣告,滿身泥濘風塵仆仆的雲南牌照皮卡車、大客車堵滿了道路,這些都是因為暴雨而躲回國內的商人。
由於有果敢當局交通警察的開道,運送救援物資的車隊暢通無阻的抵達了老街。
在一家沒有生意的茶館裡,劉子光終於看到了他的老朋友*,有日子沒見了,*的皮膚曬得黝黑,頭皮剃的發青,身上穿著一件老式的87迷彩服,單綠色武警常服褲,褲腿還卷著,腳下一雙沾滿紅色泥巴的解放鞋,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土了吧唧的當地農民。
“建國!”
“兄弟!”
兩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哈哈大笑,用力拍打著劉子光的後背,爽朗的說:“家裡都好吧?”
“都挺好,就我不好,被人擺了一道,進去蹲了三天。”劉子光說。
“這事兒先記賬上,回去正式和他們算,走,去看看咱們的安主任。”*說,站起了的時候他的迷彩服下擺掀開,露出腰際插著GLOCK18自動手槍的黑色尼龍槍套。
“對了建國,這個還你。”劉子光拔出腰間的斯捷切金自動手槍,倒轉槍口遞給*。
“嗬嗬,用的不順手?”*問。
“不是,君子不奪人所愛。”劉子光說。
“行,那就換換。”*摘下GLOCK18連用槍套和兩個加長型的備用彈匣遞給了劉子光。
自動手槍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掛在身上,肆無忌憚的走在果敢街頭,劉子光終於找到了一些軍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