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苗翠雲在家裡陪著倆孩子,沈雁秋就放心多了,她叮囑幾句就收拾去上班。
正要出發呢,陸彩雲裹著個軍大衣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哥,二哥,捎我回去!”
她昨天回來的,按照慣例起碼要在家裡待個三四天,不把家裡的好東西吃個差不多,她才不肯回去呢。但是現在陸元武對她不冷不熱的,還失憶忘了她,不肯再偏疼她,這讓她有很大的危機感,必須要儘快把陸元武給拉攏過去,否則夜長夢多,到時候就便宜了沈雁秋和苗翠雲。
陸元武微微蹙眉,扭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休息?”
他們紡織廠串班輪休,昨晚上陸彩雲說她前陣子白日黑夜地忙班兒,終於得空休息,要在家裡如何如何呢,陸元武有點印象。
陸彩雲朝他撒嬌,“二哥~~,你捎我一程吧,我回縣城有點事兒,去宿舍拿東西。”
陸元武表情依然冷淡得很,朝後點了點下巴,讓她上車。
陸彩雲卻沒去開後門,而是跑到副駕駛,“啪”的拉開門,對沈雁秋道:“你下來,我坐這兒!”
沈雁秋橫了她一眼,沒理睬。
陸彩雲越發不樂意了,“哎,你乾嘛呢?以前我二哥開車回來,都是我坐這裡的。”
沈雁秋不客氣地懟她:“以前你多大?你二哥這都幾年沒回來了?你還說以前?”
陸彩雲癟著嘴,跺腳,“二哥——”
陳桂枝:“行啦,你快到後麵坐吧。”她往裡擠了擠,給陸彩雲讓個地方。
陸彩雲就盯著陸元武看,如果是從前,陸元武肯定會讓沈雁秋去後麵擠一擠,把副駕駛讓給她坐的。可現在二哥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似乎就認為副駕駛應該給沈雁秋坐。
太過分了!
陸彩雲老大不樂意的,本想甩門而去,但是想了想她又忍住了。
對,小不忍則亂大謀,她不能讓沈雁秋和苗翠雲得逞。
她隻好委委屈屈地上車,又對陳桂枝一頓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陳桂枝也不理睬她。
送完哥倆去上學,接著就到了國營飯店,沈雁秋和陳桂枝下車。
陸元武對沈雁秋的背影道:“晚上等著。”
沈雁秋知道他是要來接她們,歪頭笑了笑,“那可多謝領導啦。”來的時候陸元武沒有像從前那樣逼著她給陸彩雲騰地方,她就對他又生出一分好感來。
看她們下車,陸彩雲蹭得就竄上副駕駛,嘟著嘴不樂意道:“二哥,你真的把我給忘了啊?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啊,你不知道我這心裡……可難受啦。以前你沒回來的時候,咱娘一宿一宿睡不著覺,整宿的哭呢。現在你回來了,咱娘還是哭。”
如果是原主,那自然是要感激涕零心疼老娘的。可這是從21世紀穿過來的陸元武啊,他對陸老婆子可沒有什麼深厚感情,有的隻是贍養的義務而已。
他也沒說話,視線卻還盯在沈雁秋那窈窕的背影上,直到她們進了飯店看不見才啟動車子離開。
到了紡織廠門口,他把車停下,“下車!”
陸彩雲卻不下,她朝著陸元武湊過去,笑道:“二哥,你想我沒?”
陸元武蹙眉,眼梢的弧度就鋒利起來,瞥了她一眼,“我失憶了。下車!”
陸彩雲笑得非常甜美,聲音都撒嬌帶嗲的,“二哥,晚上記得來接我啊。”
陸元武卻沒明確表示,直接驅車走了,氣得陸彩雲直跺腳。這時候有紡織廠的女工路過,看到陸元武開車離開,她們紛紛跑過來問,“彩雲,那是你對象啊,長得好帥啊。”
陸彩雲得意了一會兒,才道:“你們彆瞎說,那是我二哥,可不是什麼對象。”
“哎呀,彩雲我好羨慕你二嫂啊,得什麼人才配得上他啊!”
陸彩雲撇嘴,恨恨道:“一個潑婦!”
此時“潑婦”沈雁秋正在國營飯店忙活呢。
今天先擀餅,烙餅跟蒸餅一起做,照例要烙一些韭菜合餅,這個大家都愛吃。韭菜不夠,就拿白菜芯充數,白菜雞蛋餡兒加點豬大油,也是噴香的。
常主任特批了一些豬油給沈雁秋用,讓她自己做主,有豬大油的定價也會高幾分。
已經快中午,有革委會的年輕人結伴來吃飯。
因為沈雁秋的廚藝,來這裡吃飯的人比以往多了好幾倍,雖然貴點可是好吃啊。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點額外收入,口糧還是很夠的。
沈雁秋自然喜歡人多了,人多她收入就高啊,她還有分紅呢。
等吃晌飯的時候,沈雁秋也能歇歇。上午她們擀那麼多餅,除了韭菜合餅是當天吃掉的,其他都可以留著明賣。另外還發了麵,下午可以和周有鋒一起蒸饅頭、花卷等賣給市民們當晚飯。
她讓陳桂枝吃飯歇歇,她去給倆兒子送豬大油的韭菜雞蛋合餅改善一下。陳桂枝想和她一起,她卻惦記陳桂枝有身孕就自己去,抓了馮釗祥現在安全得很,誰也不敢動她。
等她一路去了學校,卻發現隻有陸東川在教室,陸西樓卻不在。
陸東川:“西樓說去廁所,我去看看。”結果他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陸西樓,找幾個同學問了問也都沒看見他,陸東川回來納悶道:“他去哪裡了?”
沈雁秋一下子就急了,“東川,西樓會不會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