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武跟他招呼一聲。
他剛穿過來受傷之後在軍區醫院醒來,就是陳墨負責招待他,後來陳墨去清河縣也請陸元武幫過忙。
雖然陸元武這人性情冷淡,但是能力強,很容易交朋友。
他和陳墨看起來沒那麼熱絡,交情卻還是不錯的。
他一來,陳墨就主動接他,給他幫了不少忙。
沈雁秋和陳墨打招呼,握握手,又給他介紹苗翠雲。
陳墨和苗翠雲見過的,隻是就見過一次記憶不會深刻,沈雁秋就重新給他們介紹一下。
陳墨:“咱們就彆見外了,你們剛到,我請客給大家接風。”
沈雁秋:“那不好意思,我們一大家子呢,還是我們請客,多謝你幫襯。”
陸元武:“讓他請。”
沈雁秋悄悄推了他一下,說什麼話呢,哪裡有這樣直白的。
陳墨哈哈笑道:“就該我請。
以後咱們熟了,有一起吃飯的時候呢。”
沈雁秋廚藝那麼好,以後顏秀禾、蘇若他們肯定少不了來蹭飯的時候,那他當然也不能落下。
很快劉鐵軍和孩子們回來,又和陳墨認識了一下。
小北城:“我記得你。”
陳墨笑著和他握手,“我也記得你,小福娃同學。”
他要把小北城抱起來。
小北城忙道:“那不行,我是大人了,你可不能抱小孩子一樣抱我。”
而且他看陳墨穿著那麼乾淨的毛料中山裝,如果被自己蹭臟了可不好。
陳墨提議去莫斯科餐廳吃。
陸元武:“不實惠。”
太貴還沒什麼好吃的。
沈雁秋:“咱們就軍區食堂吃一頓就行,這裡的飯實惠管飽,有菜有肉,多好啊。”
陳墨卻覺得不隆重,認為應該去正兒八經的飯店吃,哪怕是全聚德也行。
陸元武:“就在這裡吃吧。
東川和西樓還沒放學。”
陳墨明白,要去好地方吃飯,咋也得請上那兩位大學生啊。
軍區很大,有自己的電影院、大禮堂、幼兒園、小學、中學,還有自己的醫院,配套設施非常齊全,自然也有招待所和飯店、食堂這一些。
陳墨如今轉了文職,在政府機關工作,不在部隊,但是卻還是跟著家人住在軍區。
另外蘇首長一家是在這裡的,住在小紅樓區域裡,顏秀禾他們不在這邊,而是住他們祖上留下來的房子。
陳墨帶他們去了軍區的食堂後麵包間開小灶,這裡不是大鍋做菜,而是小鍋灶。
沈雁秋問他,“你媳婦兒,不一起吃嗎?”
陳墨笑道:“她回娘家了。”
沈雁秋是真佩服陳墨了,也是真欣賞他。
他明知道阮麗娟喜歡陸元武,卻並不在意,就和她結了婚。
而結婚以後,他也不敵視陸元武,還跟陸元武是朋友,這人要麼心大要麼就是真的豁達。
看起來阮麗娟沒那麼豁達,所以沒有跟著陳墨來。
陳墨讓人給做了一隻辣子炒雞,做了一個紅燒蹄髈,另外骨頭燉白菜粉條豆腐什麼的來上一鍋,再來個韭菜炒蛋、菠菜蝦仁,滿當當一桌子,也很豐盛。
他笑道:“比不上嫂子做的,大家湊合吃。”
小北城很認真地品嘗了一下,“這個辣子雞是沒有我媽做的好吃,有點炸焦發苦,但是用料實惠,還是好評的。”
陳墨:“小同誌,你沒跟著沈大廚少吃啊。”
小北城得意道:“那是,現在我能報上千個菜名呢。
我媽能包三百種餡兒的餃子!這是保守數據。”
沈雁秋給他夾了一個蝦仁,“快彆老王賣瓜了,吃飯啊。”
小北城:“爹,我說的不對嗎?”
陸元武淡定道:“說得很保守。”
小北城得意了,隻要事關娘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和爹求得共鳴!沈雁秋:“等我們安頓好了,就請大家來暖房吃飯。”
陳墨看看陸甜甜和沈小莉,“讓他們在軍區學校繼續讀?”
沈雁秋:“是這樣打算,有問題嗎?”
陳墨略沉吟,“這裡孩子野,容易打架欺負新生。
我看要是你們願意,去我們機關大院的學校讀書挺好。”
沈雁秋笑起來,“機關大院的,就不欺負了?”
陳墨:“也許會欺負,但是目前還是比較老實的,畢竟以前被欺負狠了麼,現在還收斂著呢。”
說完他就笑起來。
其實軍區子弟和機關子弟幾乎是格格不入的,他們是兩個群體兩個圈子,玩的遊戲都不同,說話的內容都有很大差彆。
但是總體來說,軍區子弟要更強勢凶悍一些,打架那是家常便飯,機關子弟就傲一些,或者虛榮一點,打架卻會少很多。
陳墨自己就是軍區大院長大的孩子,對這裡麵的門道是門清兒的。
陸元武:“這倒不用擔心,孩子們會適應的。”
孩子們長大了,很多問題需要自己適應解決。
他家的孩子,既不是軍區長大,也不算機關長大,有著他們自己的氣質和特點,絕對不會完全符合某一類的。
非要說的話,那他們可能更接近一些現代孩子的理念,更加自由、開放、多元化。
快吃完飯,陳墨問陸元武:“你打算一直留在部隊嗎?
看現在的情況,軍區以後會收縮,隻怕提乾升職,也沒那麼多機會了。
倒不如去機關,現在機關急需用人,升遷都快,機遇也多。”
陸元武:“我不強求,組織安排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工作。”
陳墨笑了笑,“有機會,咱們共事。”
他是越發欣賞陸元武了。
陸元武卻一直都是一副很淡然的樣子,看不出功利心,也看不出想攀附誰的樣子。
畢竟他對蘇首長有恩,蘇首長屢次表示欣賞他,想要提拔他,他都沒有飄過。
就算這一次提拔調任,也是因為他之前在清河縣任職的時候抓了幾批特務以及擴建火車站貨運站的功勞。
尤其這一次抓到的高澤成,後麵拽出一串來,算是立了大功。
按照陳墨的了解,陸元武好像從來沒有主動讓蘇首長幫他做什麼,隻有楊桂萍出現的時候,他打了個電話要求一些支持以及出入當年工作地的特權,其他的都是他自己處理的。
陳墨又問沈雁秋的工作,“要是你怕不方便,我可以幫忙介紹一下,去這邊的大飯店。
友誼賓館或者和平飯店,都可以。”
這些飯店都是首都的大飯店,工資也會高很多。
他覺得以沈雁秋的本領,完全可以勝任。
沈雁秋想的卻是,再過兩年個體戶遍地開花,而國營飯店的體製卻大大的束縛了餐飲行業的活力。
不客氣的說,現在開始街上擺攤的都多起來,一個月能賺二十,而很多上班的新人一個月才15塊到20塊,就算工作十幾年二十年的老工人,工資也才三十出頭。
根本不夠一大家子的開支。
沈雁秋有點不想進國營飯店,倒想自己開一個個體戶。
隻是現在還沒放開,不允許光明正大地辦私營,所以她需要去國營飯店過度一下。
她看向陸元武,其實她更想他複員轉業,乾前世的老本行,到時候繼續開公司。
不過八十年代還是國企的天下,私營企業沒那麼好發展,所以他不轉業也可以,反正等國企改革、下崗潮開始再說也來得及。
陸元武握住她的手,“你想做什麼就做,我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