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聽起來滿不在乎極了，對這事兒好像並不在意一般。
她故作輕鬆的模樣看的慕文澤一陣心疼，今天老師讓回家寫完作文後家長簽字，他倒是沒什麼問題，可就怕媽媽覺得難受，他剛才從校門口出來時就在想怎麼說了。
爸爸一詞雖然不是他們的禁忌，但慕韶涵從未提過，他也就這樣默認。
“媽媽，今晚我想吃魚。”慕文澤揚起小臉兒，上麵是燦爛的笑容，眼神卻偷偷看著慕韶涵，觀察她的神色。
“嗯，我們去超市買魚。”慕韶涵在腦中快速搜索了一下清蒸魚的做法，點點頭就牽著小家夥超市走去。
一回頭，他在原地沒動。
“怎麼了？”慕韶涵疑問到。
慕文澤低垂著頭，踢著腳邊的小石子，有些不自在地問：“這幾天羅叔叔怎麼沒來？”
時間在一瞬靜默，慕韶涵輕笑兩聲，抬手彈了下他的腦門，“幾天沒見你還想他？怎麼不見你問問你優陽叔呢？”
“沒有！”小家夥急得臉都紅了，連忙抬起頭來辯解：“我每天有和優陽叔視頻通話說你情況的！但向宇叔叔不一樣，我見不到他。”
“哦？”慕韶涵眼神微眯，盯著他不說話。
這回輪到慕文澤感到疑惑了，他被盯得毛骨悚然，眨了眨眼磕磕絆絆道：“那，那向宇叔叔送了那麼多東西給我，我就是慰問他一下而已。”
“重點不是這個。”慕韶涵支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以慕文澤這通透的小腦袋隻稍一回味就能想到剛才的話有什麼問題，他瞪大眼睛，懊惱地拍了下頭，然後有些尷尬地看著慕韶涵，見她神情沒變，咧了咧嘴角，真誠無辜地說：“媽媽，優陽叔隻是問我你最近過的好不好，他也隻是擔心你。”
慕韶涵依舊笑而不語。
“媽媽……”
話沒繼續說下去，他轉身拔腿就跑，兩條小腿踢踏的老快，慕韶涵一時沒反應過來，小家夥已經跑的老遠。
“小笨蛋。”慕韶涵笑著搖了搖頭，悠悠地跟了上去。
晚上，慕文澤如願以償的吃到了魚，隻不過屈於某母親的“威嚴”之下他今天和滿優陽日行一例的視頻聊天旁邊多了個人，還是不露臉隻看的那種。
“你媽不在吧？”滿優陽抬手調了調攝像頭對準自己。
慕文澤心中一跳，扭頭去看慕韶涵，她搖了搖頭。
“不在……”他心肝兒都在顫，隻期望滿優陽一會兒不會說什麼驚為天人的話。
不過，他怎麼覺得這畫麵怎麼看怎樣像電影上那些被壞人威脅出賣隊友的主角呢？
“小澤，今天上課有沒有好好聽講？”滿優陽的聲音不似往日在慕韶涵麵前那樣柔和，無形之中帶了絲威嚴，就真的如同循循善誘的長輩。
慕文澤的眼神偷偷往身側瞥了瞥，見女人衝他比了一個“加油”的收拾，他汗涔涔地收回目光，和對麵的滿優陽說：“有好好聽課，老師講的我都能聽懂。”
“誒？不對啊，你平常可是對學習不屑一顧的，不是說小學的題太簡單對你沒難度嗎？”
慕文澤使勁給他使眼色，可他還是毫不知情地繼續自顧自的說完了。
我平常什麼樣你不是知道嗎？不用再問一次吧！就算問了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多問題？
“嗯……”慕文澤麵露苦色，他放在腿上的兩隻小拳頭捏的緊緊的，偷偷看了眼慕韶涵的臉色，見她麵上帶著濃濃笑意，他咬著下唇回過頭，在心裡把他罵了千百遍。
不對不對，慕文澤你要做一個優雅的人。
揮去腦袋裡的詞兒，他支支吾吾回答道：“那，那都是我以前亂說的，你彆當真。”
滿優陽隻覺得今天的慕文澤有些奇怪，卻沒多想，他也壓根想不到旁邊還會再有一個人旁觀。
“你媽呢？今天羅向宇沒去接你放學吧？我和你說，他心機的很，就想著把你媽勾到手，不過有我在他做夢！”滿優陽先是氣憤地拍了拍桌子，然後衝慕文澤擠擠眼：“你替我看著點兒，不要讓那種壞人趁人之危啊。”
慕文澤現在隻覺得自己特彆厲害，在頂著巨大的眼神威壓的情況下他點了點頭。
“你媽呢？她現在在乾嗎？”滿優陽好奇地問。
這下慕文澤不知該怎麼回答了，他又扭頭去看慕韶涵。
“小澤你今天怎麼了？老是扭脖子，脖子不舒服嗎？”滿優陽還在那裡天真的問，完全不知道危機即將降臨。
慕文澤隻祝他自求多福。
終於，慕韶涵動了。
“嗨~”慕韶涵把臉露出來，抿唇笑著和電腦對麵的那人打招呼，笑容明明燦爛，卻讓人感到有些冷颼颼的。
“涵，涵涵。”滿優陽震驚地向後仰了下身子，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扶著桌子坐穩後摸了摸鼻子，乾笑兩聲道：“今天不忙哈。”
然後不著痕跡地瞪了慕文澤一眼，後者無辜地攤了攤手。
可慕韶涵卻不想和他兜圈子，直截了當道：“怎麼？一點做壞事被抓後認錯的知覺都沒有？”
“天地可表日月可鑒我滿優陽隻是關心小澤的學習情況，不在你身邊怕你出事才才問的我絕對沒有彆的意思！”滿優陽一口氣說完一長串，他甚至還舉起了手比成三個手指。
他這可愛的模樣逗笑了慕韶涵，可她不能由著他這麼鬨，打算今天給他一個教訓，憋著笑，冷著一張臉看他：“沒錯？”
“我有錯！對不起涵涵……”滿優陽見她表情認真，也不敢再繼續皮，連忙正了臉色，認錯及時，態度端正，沒有一絲一毫差錯。
小心翼翼觀察了下慕韶涵的表情，他問：“我以後不會打擾小澤學習時間了，你原諒我吧？”
可慕韶涵卻隻是看他，直到他打算再說個條件的時候，她說：“以後有什麼想要問的給我打電話就好。”
“行我以後肯定不再犯……”頓了頓，突然他意識到慕韶涵說的不是這句，驚喜道：“真的嗎？”
他在她麵前如同小孩的表現這些年可真是一直沒變，慕韶涵心下柔軟，淡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