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回來後,少爺整個人沒有那麼陰鬱了。”
“那天他回來後,帶了一大堆禮盒,他讓我放到這裡,然後露出了我從沒在他臉上見過的笑,那時的少爺笑得像個孩子一樣,他告訴我,您回來了。”
“可這種情緒沒能持續幾天,少爺他住院了,在臥室裡發現他暈了過去,那條胳膊,像是斷了一樣!血流了一地,我嚇的把他送去醫院。”
“之後人醒來了,不顧我們的阻攔就跑了出去,我們都知道他要去哪。”
“後來他就常往您住的地方跑,有什麼好的第一時間也想到您。”
說到最後,張媽的情緒平靜了不少,她看向慕韶涵,慢聲道:“夫人,少爺他雖然以前不懂事,可現在,是真的為了您掏心掏肺。”
慕韶涵從頭至尾臉上都沒什麼表情,不知是她掩飾能力過強還是這些話對她來說引不起內心的波瀾。
但張媽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了她,隻希望她能和羅向宇好好的。
慕韶涵沒下樓,她從這裡離開後回了臥室,還囑咐張媽不要把她去過那個房間的事告訴羅向宇。
關上門,她走到梳妝台前坐下,盯著鏡子裡看了良久,似乎是像往常一樣在看自己,又好像是在透過鏡子在思考什麼。
隻是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眼角已經流下一行清淚。
說不感動是假,沒人在知道這樣的事情後還能淡定自若,除非他沒心。
但慕韶涵不同,那是她恨了整整五年的人。
張媽說,那是他年少輕狂不懂事犯下的錯誤,可她呢?她有多無辜?為什麼要成為他傷害的對象?曾經那麼愛他的人,憑什麼要為他犯下的錯誤來承擔責任?
現在她貌美如花,技能眾多,一顆心也練就的堅韌不可摧。
這些都是拜羅向宇所賜。
難道因為這樣她還要去感謝他?感謝他曾經為自己帶來的傷害?
曾經有人說過,要感謝那些傷害你的人,因為他們讓你變的強大。
他用刀在自己的身體上心上狠狠留下傷口,明明是獨自愈合的,憑什麼要感謝他?
在慕韶涵的心裡,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
一條人命,一身傷痛,足以讓她恨他一輩子。
慕韶涵強壓下內心深處輕微的悸動,似是要堅定自己的內心般,雙拳緊握到指節發白。
嶺南滿家。
此刻的客廳內氣氛劍拔弩張,在中央站著兩個年輕男人針鋒相對,其中一人看向對方的目光淩厲,而另一個卻帶著溫和。
“優陽,那個項目難度係數大,交給寧康是最合適的。”鄭博皓聲音柔和,像一隻沒有爪牙的溫順動物般,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警惕。
站在他對麵的滿優陽冷笑一聲,嘴邊帶著嘲諷:“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指揮我,不過是個私生子,彆把自己看的太高,當成這滿家真正的少爺!”
“優陽,怎麼說話的!”一旁傳來嚴厲的斥責聲,滿優陽看去,是家族裡頗有名望在滿氏裡有股東身份的二叔,滿毅。
“優陽,我這是為了公司好。”鄭博皓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他頓了下又道:“不然你召開個會議,讓公司高層投票表決。”
滿優陽眼神凶狠地盯著鄭博皓似頭被困在籠子裡的小獸。
不過短短幾天?這個男人借助鄭家的勢力和他那個便宜爹的支持便打進了滿氏內部,甚至現在公司股東已經有一半被說服。
他不傻,此刻也不會跟他硬來,但是以他的脾性也不會咽下這口氣。
滿優陽走的離鄭博皓近了些,比他高半頭的個子足以讓他蔑視這個男人。
他開口,唇邊帶了笑,聲音卻冰冷無比:“你爭不過我的。”
語畢,他嘴邊那唯一一點笑也隱去,冷著一張臉走出滿家大門,身後管家喊他:“二爺,您今天還回來吃飯嗎?”
“留著給那個私生子吃吧。”滿優陽頭也不回地揮揮手。
慕韶涵這些天依舊早上跑跑步,有時和唐小糖出去玩,有時畫上次那個以唐朝為背景的服飾設計圖,小日子過的悠閒愜意。
可過了幾天她發現滿優陽已經很久沒有聯係她了,甚至連電話都隻打過一個。
她心下疑惑,給人打了電話過去,接通了也隻是匆匆說幾句便掛了。
想著是他工作比較忙,沒有時間,慕韶涵也就不再去打擾他。
還有羅向宇,自從上次摔門離去後就再也沒回來過,她雖然樂的自在清閒,但今天不行,她有事要找他。
羅向宇在自己開的酒店裡住了三天,每天白天去公司晚上就回去喝酒喝到天亮,又回到了四年前不吃不喝隻靠酒的日子,最後一天他被方昭發現胃出血送了醫院,驚動了羅老太爺,強迫他住院。
在酒店裡,他頭一次叫了女人,不為彆的,就是想證明他羅向宇離了慕韶涵照樣能活,結果看著那女人爬上他的床,就在她準備脫他衣服的時候,把人給一腳踹了下去。
他沉著臉,隻覺得心裡惡心,覺得臟。
最後把人小姑娘給嚇得發抖,哭著跑了出去。
他一世英名啊,估計是全毀在那女人身上了。
病房裡,羅向宇背靠在床頭,剛結束一場視頻會議,他把來看他的人全給隔絕到門外,囑咐方昭不要放任何人進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似乎是想自欺欺人,倘若那女人來看他,他絕對不放人進來。
低頭看了眼手機,然後等屏幕自動熄滅,經過掙紮,他還是點開了微信,然後打開朋友圈。
他就是無聊看看,才不是為了了解某人的動態。
還未刷到自己想要看的東西,突然一個電話進來。
他先是愣了三秒,看著來電顯示上的那個名字,他渾身緊繃,如臨大敵,攥著手機的力道很重,可他就是打死不接。
電話沒多久便因為無人接聽斷掉,他的一顆心也跟著沉下去,覺得空落落的,沒有半點報複的快感。
沒過多久,屏幕又亮了起來,第二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的心無端的升起一股恐慌,他怕這女人是有急事找他,尋不到幫助才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