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飛越高,街道在我腳下越來越小,行人就更小了,風越來越大,吹的我的身子歪歪扭扭,我降了下來,落到了一杆路燈上。
我前爪不自覺就撓起腦袋,跟著又把腳放在嘴裡舔了舔,竟然一點沒覺得惡心!
正享受著忽然我就生出一股警覺,幾乎同一時間我就竄了起來,一片巨大的陰影從我剛才趴的地方略過,我匆忙間一回頭,竟然是一隻蝙蝠!
我拚命的往藥鋪方向逃,幾乎是本能的!
蝙蝠追在我後麵,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我有點慌了,一咬牙我再次降低高度,我從一個女人頭頂飛過,蝙蝠跟著我的飛行路線,女人張著嘴驚叫,我看見她揮舞著手裡的小提包。
最初的慌張過後,我冷靜下來,身後的蝙蝠還在追,我忽然轉了個方向徑直朝一個彪形大漢臉上筆直飛了過去,傻蝙蝠緊緊跟著我,那大漢的臉越來越近,我忽然身子一歪,從他眼前閃避而過。
大漢的胳膊猛地一揮,蝙蝠被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我反身折回來,大漢好像也被嚇著了,他狠狠一腳踩在蝙蝠身上,跟著還跺了兩腳,蝙蝠的身子變成了一灘碎肉!
我滿意的繞了兩圈,然後飛回了藥鋪!
落在自己掌心的一刻我睜開了眼睛。
“呼!”我猛地呼出一口長氣。
“好險。”我看著掌心的銅頭,銅頭還是那樣搓著兩隻前腳。
剛才被蝙蝠追的時候我真的有種慌不擇路的慌張感,隻覺得自己要死了,這種感覺非常強烈,這時候我才察覺到跟銅頭的聯係越來越緊密了,剛才飛行的感覺是以前沒有過的,我保持了很長時間的附身,距離也遠了不少。
我的能力又上漲了,但是很奇怪,這段時間我修習的時間反而不那麼穩定。
琢磨了一會我就犯起困意,沒有再多想,我倒頭就睡了。
一夜安睡,早晨我從床上爬起來,跟往常一樣去了後院,魏叔已經在了,我跟著魏叔一起做起了晨課,一如尋常的呼吸吐納,我忽然就感覺到氣息的運轉變的通暢了許多,晨課結束隻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適。
“小安,看你的樣子,病是徹底好了。”魏叔看了我一眼,嗬嗬笑道。
“師傅,一會我去買菜,今天咱們吃頓好的。”我笑了句。
中午我就在廚房裡忙活,魏叔照顧了我許多天,我自然是要回報一下的,正忙著忽然口袋裡電話就響了。
“是安先生嗎?”電話裡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吳站長,是你啊。”我應了聲。
“安先生,聽說您生病住院了,不好意思沒來看您……”吳站長跟我攀談起來,說了沒幾句他就轉入了正題:“我老師想見見你,不知道安先生有沒有時間。”
“馬老……”我沉吟了一下,從岩洞出來我一直沒有跟馬老聯絡,一是沒有時間,二是不知道見了麵該怎麼說,一想到馬老我腦子裡就忍不住出現那個跟大蜥蜴附在一起的女人。
“……好吧。”最終我還是答應下來,也不能一直躲著。
吳站長跟我約時間,他很著急,於是我們就約在了當天下午。
吃完午飯我在店裡呆了一會,然後就出了門,我開車直接去了博物館家屬大院,在院子門口我見到了吳站長。
“安先生,麻煩您跑一趟……”吳站長很是客氣。
“馬老身體還好吧。”我問。
“不太好,從山上下來老師身體就一直不舒服,他每天都打聽你們的消息,我也勸不住。”吳站長歎了口氣。
馬老家就在博物館家屬院內,是一棟單獨的二層小樓,小樓外牆斑駁,牆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走進院子就看見幾個古樸的石墩擺在一旁花架下,花架上纏繞的綠植開出黃色的小花,一根根長條形的絲瓜掛在藤蔓上。
我和吳站長剛進院子就有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女人迎了上來。
“王嫂,這位是安先生。”吳站長介紹了句。
“安先生你好。”王嫂衝我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院裡專門請來照顧老師生活起居的。”吳站長在我耳邊小聲說了句。
我點了點頭,心裡卻驚詫馬老在博物館竟然有如此待遇。
我們跟著王嫂進了屋子,剛進客廳就看見了馬老。
“安先生!”看見我馬老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朝我伸出手來。
“馬老您好。”我趕緊迎了上去:“您身體恢複的怎麼樣?”
“死不了!”馬老擺了擺手。
寒暄幾句馬老就急不可耐的詢問我在岩洞的經曆,我大致說了一下,來的路上我就想好了該怎說,有些事我可以告訴馬老,有些事是不能說的,比如和尚的屍首還有陳隊長的事,那個女人就更不能說了。
我說完馬老又仔細詢問了我一些問題,我被問的有些狼狽,馬老的問題都很刁鑽,畢竟岩洞裡的事很多我自己也說不清。
“麻煩你了安先生。”或許看出我的狼狽,馬老沒有再繼續詢問下去。
“馬老,您那塊絲巾我已經燒了……”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謝謝你。”馬老衝我點了點頭。
“有件事……我考慮向上級申請保護性挖掘木蘭山古墓。”沉吟了一下,馬老又道。
我愣了一下,跟著就釋然了,馬老是乾考古的,既然木蘭山發現古墓他這個申請也是必然。
“不光是為了我妻子,我一直研究木蘭山古墓,這個墓很不尋常,有些事我想弄個明白。”仿佛解釋一樣,馬老又說了句。
我沒有接這話,關於考古我是外行,也沒什麼可說的。
“講了半天我連一杯茶都沒倒,真是失禮。”馬老笑著站了起來。
“馬老您不用客氣。”我客氣了一句。
趁著馬老去倒茶我隨意的四處看了看,跟著就發現牆上的掛著的一副老照片,是一張黑白結婚照,年輕的馬老身旁站著一個女人,我仔細看了眼,這女人相貌清秀,我腦子回憶了一下,跟岩洞裡那隻大蜥蜴身上附著的女人麵貌確實有幾分神似,但究竟是不是一個人我不敢肯定。
關於那個女人我跟魏叔討論過,魏叔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魏叔的語氣讓我覺得他就是為了安我的心,其實他也是不信的,其實事後我自己也想過,確實有點過於荒謬了,很可能是我的幻覺,一隻蜥蜴身上怎麼可能附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