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歎了口氣。
“三叔,當時你身體是什麼感覺?”
“先是嘔吐,接著就是癢,奇癢,忍不住就去撓,撓出血還想撓,還有幻覺,腦子裡一直有聲音,眼睛發昏,看啥都模糊……這麼多年了,那種感覺一直印在我腦子裡!”三叔臉上露出後怕的表情。
“事後你們得到解釋了嗎?”我又問。
“我和首長都懷疑是神經毒氣,也向上級反映了,但是沒有下文!”三叔看了我一眼:“這件事一直被保密,連君山也不知道,小安,你絕對不能向外說!”
“當然!”我點了點頭。
“該說不該說的,我都說了,小安,我現在就想得到一個答案,為那些枉死的兄弟!”三叔期盼的看著我:“你能治說明知道,我身上的毒究竟是咋回事?”
“三叔,您能問說明已經有了懷疑,是不是?”我歎了口氣。
“是,我查了很多年,神經毒氣跟我們中的毒好像不一樣。”三叔很乾脆的回答道。
“因為你們中的就不是神經毒氣。”我搖了搖頭。
“那是什麼!”三叔語氣一下激動起來。
“三叔,您聽過南洋的有種巫術,下降頭嗎?”我問。
“下降頭?”三叔一愣。
“是一種南洋的巫術,源自中國南方,類似雲貴地區的蠱毒,我懷疑你們中的就是降頭術!”我緩緩的道。
“巫術……”三叔一臉的驚駭。
“我懷疑你們看到的霧氣其實不是霧氣,是積屍氣,那裡是戰場,屍體最多的地方,最是方便施展這種巫術,屍氣本來就帶著屍毒,如果有人加以操控,再施加一些手段在裡麵,很可能就讓你們中招!”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居然是巫術!”三叔一連發出三個為什麼!
“小安,你能肯定嗎,你是怎麼知道的?”緊跟著三叔伸手抓住我的胳膊。
“我也是猜測的,您和龐老身上的毒,我和師傅討論過,我師傅早年去過南洋,見過類似的毒,這些都是我的推斷,也不一定真是。”我隨口解釋,我自然不能說出真相,就隻能這麼解釋了。
“原來是這樣……”三叔怔怔的說了句,跟著恨聲道:“他們居然使用巫術!無恥!”
三叔狠狠在自己手掌砸了一拳,似乎想要砸碎什麼!
“三叔,以前的事暫時不提,現在最重要是您和龐老的病,我得想法子替你們斷了病根。”我說了句。
“能使這種巫術的人應該不多吧,能不能找到他,我們那麼多兄弟不能白死!”三叔根本不聽我說什麼,捏著拳頭問了句。
“都這麼多年了,再說……”我搖了搖頭。
三叔沉默了,半晌才抬起頭:“我了解,謝謝你小安。”
短短一刻,三叔好像又老了幾歲,精神一下委頓了下去。
“三叔,您彆急,有機會的。”我忽然開口道:“南洋巫術種類繁雜,我們接觸的很少,但不代表就沒有機會,隻要有機會或許我們就能找到當年做這件事的人,隻要他沒死!”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病,放不下,首長都說過我很多次了!”三叔自嘲的一笑。
“小安,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了。”三叔衝我一擺手。
我看出來三叔有些興味索然,於是站起來告辭,剛走出兩步又被三叔給叫住了。
“拿著!”三叔從口袋掏出一張卡片扔過來。
我伸手接住一看,是一張通行證,印製的很精致,有大紅印章,還有特彆兩個字。
“這通行證你拿著,以後再來給哨兵看這個就行。”三叔說了句。
“哎。”我隨手把通行證踹進了口袋。
跟三叔告彆我就回了藥鋪,回去的路上我反複回憶三叔說的那場戰鬥,情緒變得很激動,事情雖然過去了幾十年,但一股怨氣還是無可避免在我心裡升了起來!
我很肯定有南洋的巫師加入了那場戰鬥,他們利用巫術製造了慘劇,就跟化學武器一樣,巫師參與屠殺士兵,這是不對等的,是偷襲!
見到魏叔我就把事情給說了,果然魏叔也很氣憤。
“巫師參與屠殺平民,有違道法,雖說是南洋巫師,但究根結底也是一樣的!”
“師傅,如果有機會咱們得替那些枉死的士兵們報仇!”我恨恨的道。
“那是自然,除魔衛道本就是我輩應做之事。”魏叔點頭道。
“師傅,還有一件事,龐老他們中的毒咱們還得想想法子,怎麼才能斷了根,畢竟他們是功臣!”我說道。
魏叔歎了口氣,看了我一眼:“儘力而為吧。”
我知道魏叔歎氣的意思,魏叔和我不同,他對生命的看法很平淡,魏叔修道日久,對他來說所謂生死不過是個循環,一切自有定數。而我卻不同,我仍然在乎過程,那些士兵我覺得他們就是枉死,並不公平,他們為國家付出了,為了我們現在的和平付出了生命,那他們就應該得到一些什麼,至少也要得到公平的回應!
“能聚集起那麼大規模的積屍氣,對方也並不簡單,如果真要對上,咱們也不能大意。”想了想,魏叔又說了句。
替龐老醫治一開始我是本著醫者和病患的關係,後來知道了龐老身上維係著利益鏈,現在又知道了龐老中毒的由來,我的心境也隨之發了改變,可以說是越來越主動,龐老的馬屁我不屑去拍,但脫了這層關係,我也想儘興醫治,因為我敬重英雄!
我和魏叔討論了好幾天,反複琢磨,最終我們研製出了一味對症的藥劑,不過其中一味藥引卻難住了我!因為這味藥引需要用到虎骨髓!
“非得用那個嗎?”
“必須,咱們這味藥用虎骨髓做藥引效果才最好,還得是新鮮的,那兩個老家夥中毒太久了,非如此不能壓製啊。”魏叔很肯定的說了句。
“還得是新鮮的,上哪弄去!”我曬然道。
“我怎麼知道。”魏叔看我一眼,把手一背:“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就是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