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打群架,純粹是四個喝多了酒的家夥借機發泄過剩的荷爾蒙,五十多個社會青年都是臨時從網吧和台球室裡招來的,看似人多勢眾,其實是一盤散沙,轉眼就四散而逃了。
雷猛打得不過癮,衝他們的背影罵了幾聲,將棒球棍一扔,扭頭往凱撒宮方向走,於漢超被他弄懵了,問道:“老大,乾啥去?”
“接著玩啊。”雷猛若無其事道。
劉彥直也跟著往回走,於漢超急了:“老大喝多了,你也喝多了麼?”
“還沒結賬呢。”劉彥直道,“咱不是吃霸王餐的人。”
於是四人大搖大擺又回來了,當然繼續玩是不現實的,他們到前台去結賬,雷猛執意讓收銀員按十萬元收款,服務員哪敢,叫來經理,最後還是當場刷了十萬的單,雷猛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不許走!”樓上傳來一聲怒吼,張宗偉用手帕捂著後腦勺,帶著一幫大漢匆匆下來,凱撒宮養了不少打手,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壯漢,平時沒事就健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就是他們露臉的大好時機。
“操你媽的,打了人還想走!”
“把他們腳筋挑了,扔江裡去。”
雷猛扭動一下脖頸,骨節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剛才那幾十號小雜魚一點都不過癮,這幾個保安還有點意思,能練練手。
眼瞅著一場鬥毆就要發生,張宗偉卻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話:“報警!”
偉哥並非有勇無謀之輩,凱撒宮的大老板請他來是看場子的,不是惹麻煩的,一般小混混靠威懾就行,來找茬的就以牙還牙,但是這種讓人摸不清路數的猛人,貿然出手並非良策,認慫也不是辦法,唯一可行的就是報警。
很快派出所出警人員就到了,將他們全都拉回所裡處理,事情到這個階段,就是比拚背景的時候了,警察也是有眼力價的人,沒給他們上手銬,安排在辦公室裡坐著喝茶,任由他們打電話托關係。
幾分鐘後,派出所長的手機就開始忙碌了,電話、短信、微信響個不停,有社會上朋友打來的,更有市局領導打來的,都是為了今晚凱撒宮這個事兒,打人一方原來是安太財團安保部的,換句話說,是黨還山的保鏢!
最終結果並無懸念,安太財團的份量遠非凱撒宮這種娛樂場所可以比肩的,再說人家雷猛等人也沒有仗勢欺人的意思,該賠多少一分都不差,一場江湖恩怨就這麼結束了,走出派出所的時候,張宗偉還和雷猛握手,說什麼不打不相識,以後就是朋友之類的場麵話。
雷猛一笑置之,他根本沒當回事,穿越任務壓力太大,需要放鬆情緒,大打出手就是最好的解壓方式,他倒是個敞亮人,對張宗偉說:“彆見怪,兄弟們剛從戰場上下來,弦還繃著,不適應和平環境。”
張宗偉倒吸一口涼氣,他可沒覺得雷猛在吹牛逼,安太財團的產業遍布全球,如今世界範圍內都不太平,局部戰爭和恐怖事件層出不窮,為了保衛安太財團在國外的利益,黨家很可能派出私人部隊執行秘密任務,現在再看這幾個人身上濃重的煞氣和軍人味道,一切就都明白了。
“有空來凱撒宮玩,我請。”張宗偉拍著胸脯說道,一副豪氣雲天的模樣,就是腦後貼著的染血紗布有些煞風景。
所有相關人員離開派出所之後,一輛不起眼的黑色現代轎車駛來,車上下來幾個人,直接找到所長,向他出示了紅色的執法證件,所長當即腿就軟了。
不管是國安、公安還是司法係統的獄警,海關係統的緝私警,證件都是黑皮帶警徽的本兒,隻有黨務係統的調查部和紀委采用紅本兒,這幾個人拿的就是中央調查部的證件,中調部類似於前蘇聯的克格勃,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特務機關,彆說一個小所長,就是近江的公安局局長,人家一句話也能給拿下。
“有什麼能協助你們的?”所長關上門,小心翼翼道。
“剛才的案子,給我講講。”調查部的領導一口京腔。
……
這隻是一段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雷猛和劉彥直等人根本沒往心裡去,他們回到訓練中心,又開始無聊的等待,等待下一次出任務。
柱子依然回到私人醫院,這裡表麵上是安太財團旗下帶有療養性質的私人醫院,其實還兼有醫學研究的功用,黨愛國聘請了一些生物遺傳學方麵的專家,來研究柱子這個樣本。
黨愛國則在傾儘全力調查1969年柯西金座機墜毀事件,正是這起空難直接引發了戰爭。
1969年,中蘇關係極度惡化,先後發生了珍寶島事件和鐵列克提事件,蘇聯人在珍寶島吃了大虧,又在新疆鐵列克提扳回一局,伏擊解放軍巡邏隊,打死三十八名戰士,戰爭陰雲密布,蘇聯以國防部長安德列?安東諾維奇?格列奇科為首的軍方甚至主張對中國進行先發製人的核打擊,完全摧毀中國的核設施,但是文官係統不希望開戰,所以柯西金借著去越南吊唁胡誌明主席的機會想和中方接觸,緩和局麵,但是在胡誌明的葬禮上,中方毫無與蘇聯接觸的意願並且避之不及,不想和蘇修大頭目扯上關係,當柯西金返回莫斯科的路上,雙方才建立起溝通渠道來,於是柯西金命令專機調頭,飛向北京。
在原先的曆史記載中,柯西金飛抵北京首都機場,與周恩來總理進行了短暫會晤,雙方坦誠的交換了看法,這是外交語言,換句話說就是惡吵了一場,但卻有效的化解了戰爭危機。
在最新的曆史版本中,柯西金的座機從伊爾庫茲克飛來,進入內蒙古領空淩空爆炸,解體墜毀,機上成員無一生還,中蘇雙方各執一詞,蘇聯堅稱柯西金專機是被中國空軍擊落的,而中方則堅決否認,但又拿不出證據來,事發地點在荒漠戈壁,專機殘骸散布在幾十平方公裡範圍內,尋找遺體和黑匣子的工作相當艱難,加上當時中國正處在非常時期,上下都跟吃了槍藥似的,據說勃列日涅夫給毛主席打熱線電話,被根紅苗正的接線員用俄語痛罵了一頓,這種狀態下,出現誤會是必然的。
柯西金是蘇聯部長會議主席,蘇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以經濟專家和務實派著稱,與勃烈日涅夫和波德戈爾內並稱,是當時的三駕馬車之一,相當於蘇聯的周總理,堂堂超級大國的總理被擊落身亡,蘇聯人哪能咽的下這口氣,理性派的呼聲被壓製,後勤供應的困難被忽視,俄國佬發揚帝俄時期動輒出兵乾涉歐洲革命的做派,擺在新疆、蒙古和東北邊境上的蘇軍裝甲師在逆火轟炸機的掩護下,悍然出兵入侵中國。
戰爭就是這樣爆發的,就這樣打了三年,兩國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最終以蘇軍退出中國告終,而引發戰爭的那架伊爾62專機也被蘇聯人拚起來運回國內,黑匣子內的信息至今仍是絕密。
關於戰爭爆發的起因有多種說法,網上充斥著各種傳聞,隕石擊落隻是其中一種,黨愛國不去理睬那些大路貨,他研究的是重金買來的內部檔案,結合上次穿越搜集到的情報,隕石擊落說應該是正確的,但是他能接觸到的檔案都是語焉不詳,所以這顆隕石究竟怎麼回事,還需要實地調查。
……
近江玉檀國際機場,一架灣流公務機正在值機,黨愛國帶著他的團隊登上舷梯,此次他們的目的地是內蒙古呼和爾特,經過數小時的飛行後,團隊在呼市白塔國際機場降落後,換乘租賃來的米8直升機,直飛草原腹地。
冬季的內蒙古草原,白雪皚皚,奇冷無比,四子王旗某處的一頂蒙古包內,黨愛國尋訪到了當年的親身經曆者,現年已經七十五歲的前民兵營長***老人。
1969年,***二十七歲,是四子王旗民兵師的騎兵營長,事件發生時,他就在附近巡邏,老人喝著馬奶酒,在馬頭琴的旋律中,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們講起了當年的故事。
“那是九月的一天,秋高氣爽,雄鷹在天上盤旋,成吉思汗的子孫們在草原上放牧著牛羊,民兵戰士們縱馬奔馳,時刻防範著蘇修侵略者……”
冗長的鋪墊後,老人終於進入了正題:“晴天一聲霹靂,我就納悶了,大白天的怎麼打雷,抬頭看去,什麼也看不到,後來才知道,那是幾萬米的高空啊,爆炸也看不見的,我仿佛聽到長生天的召喚,立刻帶領戰士們騎上戰馬,背起***,向飛機墜毀的地點衝了過去。”
黨愛國打斷他說:“稍等一下,我想請問,您當時知道是飛機爆炸麼,您距離墜機地點多遠?”
“不知道是蘇修總理的專機爆炸,距離嘛,騎馬要一個鐘頭。”
“您是直接奔過去,還是找了很久?”
“直接奔過去的,滿地都是鋁皮、衣服、屍體,飛機上的各種零件,那個慘啊。”
“對不起,您是怎麼確定方位的,靠聽覺?”
“我剛才不是說了麼,是長生天的召喚。”
***老人有些不滿意黨愛國的不斷打岔,瞪了他一眼,繼續說:“那些殘骸我們沒去管他,有個奇怪的東西把我們都吸引住了,好家夥,足有半個蒙古包那麼大,能發七色彩光,我手下有個叫那順格日勒的戰士見了覺得稀罕,下馬去摸,結果手被燙了個大泡。”
黨愛國激動起來,這哪是什麼隕石,分明是外星文明的星際飛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