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璐的設想不是沒有可能,這大大激發了黨愛國的動力,下令全體出動,傾力打撈隕鐵。
本來劉彥直想讓小周發揮一定作用,但是這家夥的智商並沒有大家想的那麼高,充其量是一隻沒訓過的哈士奇的智商,不能乾活,食量還挺大,生冷不忌,葷素搭配,豬牛羊魚蝦水果全都吃。
鹽湖邊百無聊賴,喂小周成了雷猛的一項樂趣,他托人買了一批巴西龜,活生生的拿來喂龍,烏龜殼堅硬無比,難不倒小周的一嘴尖牙利齒,吃巴西龜跟嗑瓜子一樣,連肉帶殼全吃。
“狗日的還挺聰明,知道補鈣哩。”雷猛笑道,又拋出一個巴西龜。
小周一口叼住,哢哢吃了,陰狠的看了一眼雷猛,雷猛覺得全身上下冷颼颼的,暗道這貨不是想吃我吧。
“從心理學的角度,它是想吃你。”關璐在一旁笑道,“它雖然智商沒你高,但是能聽懂你在奚落它。”
雷猛訕笑,他手上有電擊器,這是專門為小周量身製作的,原理和《侏羅紀公園》裡工作人員用來電恐龍的玩意一樣,能發射高壓電流,恐龍都能製得住,想必小周也得怕,不過雷猛不敢試,他很擔心小周惦記上自己。
……
沒了怪龍的乾擾,工作進展順利,2017年的平安夜,兩塊隕鐵相繼出水,連同潛水鐘一起濕淋淋的擺在了大棚下。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貼上標簽,誰都無法分辨哪個才是1969年丟下去的隕鐵,更沒有辦法打開隕鐵,暴力破解當然可以,但破壞了組織結構就失去意義了,黨愛國決定,搬回去慢慢研究。
任務達成,鹽湖基地撤銷,所有設備搬走,工作人員撤離,現場一片忙碌,三輛廂式貨車負責運輸潛水鐘和隕鐵,為了掩護身份,車身上塗著“三鞭丸”的字樣,叉車正舉起隕鐵要往車廂裡裝的時候,出事了。
當地派出所來人了,來了五輛警車,兩輛中巴,十幾個警察帶著五十多個協警,警械齊全,盾牌橡皮棍都有,領頭的一個穿警用多功能服的胖警察,腰間隱約能看到槍綱。
黨愛國前去交涉,他很和氣的問:“請問你們找誰?有什麼事?”
“你就是負責人?”胖警察看看他,亮了一下證件,“我姓張,是鹽湖派出所的,你們在這撈東西經過當地政府批準了麼?”
“我們進行水質科考,是省政府批準的。”黨愛國道,他明白對方絕不是來敲竹杠這麼簡單,否則一輛警車兩個警察就夠,而且不會這麼遲才來,他們背後一定有陰謀。
張所長說:“誰批準的?省政府下文了麼,派出所怎麼不知道?”
他這邊胡攪蠻纏著,協警們已經將大棚圍了起來,鹽湖派出所轄區雖然大,但是隻管著一大片鹽堿地爛尾樓和,正式編製的警察就三個人,協警也就三五個,根本拉不出這麼大隊伍,看那些穿黑色製服的家夥,滿臉都是江湖氣,分明是拉來打架的地痞流氓。
黨愛國懶得和這種人對話,他不卑不亢道:“省政府需要向您彙報麼工作麼?”有什麼不清楚的,你可以去縣裡問,找你們局長或者分管政法口的副縣長都可以,我們的工作也已結束,現在要撤離了,請不要阻礙我們的工作。”
張所長說:“你這個態度很成問題,實話告訴你吧,我是接到群眾舉報的,你們撈到了文物,還想自己留著,這能行麼,鹽湖裡的任何東西,都是屬於國家的,屬於政府的,你們不能帶走。”
黨愛國說:“您是什麼意思呢?”
“給我貼上封條,一個螺絲都不許帶走!”張所長懶得和他廢話,吆喝起來,手按著腰部,“誰敢阻礙執法,直接銬起來。”
協警們準備來硬的了,劉彥直以眼神請示黨愛國,黨教授搖搖頭,對付這種小角色,動手就落了下乘,他一個電話就能解決。
“張所長,你等五分鐘,我讓你們縣委書記和你說話。”黨愛國拿出了手機。
張所長冷笑道:“你讓總理和我說話也白搭,我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接任何電話。”
那邊協警們已經開始扣車鑰匙,貼封條了,雷猛等人若無其事的站著,想擺平這些人就是分分鐘的事兒,他們樂得看黨愛國頭大。
一個滿臉橫肉的協警要開貨車的後門檢查,雷猛說:“這個你不能看,看了得後悔。”
協警笑了:“不讓看,肯定有貓膩,我今天還非得檢查檢查。”
雷猛聳肩:“彆怪我沒提醒你。”
協警以為他在嚇唬人,拿了個撬棍硬是將車門撬開了,那邊正和張所長交涉的黨愛國聽到動靜,大喊一聲:“彆開!”
已經晚了,貨車後門打開,一道黑影閃出,血盆大口帶著腥臭的氣體,協警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腦袋就搬了家,腔子裡泚出一股股血箭來,身體還走了幾步才倒下。
這輛車裡裝的是小周,這畜生野性難馴,見人就咬,牙齒比刀片還鋒利,一口就把人頭咬下來,仰著脖子又吞又嚼,堅硬的頭蓋骨在它嘴裡支離破碎,距離近的幾個協警都嚇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動,褲襠下麵滴水。
“怎麼回事?”張所聽見動靜,按著配槍跑過來,正看見小周衝他呲牙咧嘴,嚇得腳下一滑栽倒了,帽子也飛了,他反應算快的,連滾帶爬往外跑,小周蹭蹭的在後麵爬,四足飛快,身形蜿蜒,眼瞅著就要追上張所,一口咬下的時候,劉彥直終於出現了。
“住口!”一聲斷喝,小周已經將張所叼住了,正往口中拋,準備囫圇吞下,忽然不敢動了,張所落地,沒摔疼,嚇傻了,四支發軟,動也動不了。
那幫烏合之眾的協警,早撒丫子全跑了。
劉彥直一擺手,小周飛快爬走,他過來提起張所,幫他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塵,問道:“這就是我們找到的東西,你打算暫扣?”
張所說不出話來,嘴巴子都在哆嗦。
“你要暫扣也行,我這就交給你,你寫個收條吧。”劉彥直道。
事到如今,張所膽子都嚇破了,哪還敢廢話什麼,他癱在地上沒法動,眼睜睜看著這幫人把大棚拆了,東西搬上車,揚長而去。
人都走乾淨了,張所的部下們才過來,探頭探腦,生怕怪物再出來咬人。
“你們看清楚是啥玩意了麼?”張所驚魂未定,拿煙的手還在發抖。
兄弟們眾說紛紜,人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記憶會出現偏差,沒人能說清楚那是個什麼玩意,有人說是大鱷魚,有人說是恐龍,還有人說是蟒蛇,最離譜的說是哥斯拉。
反正這不是幻覺,因為老徐的無頭屍體還躺在那裡,老徐是個混蛋,老強奸犯了,去年才出獄,跟著社會上的朋友乾些要債,強拆的活兒,算是個人渣,但也不該這麼死啊。
這事兒有點超出張所的經驗範圍,他緩過來一口氣,拿出手機打電話:“哥哥,這事兒辦砸了……”
……
咬死人的罪魁禍首被運到近江,養在訓練基地的深潛池子裡,四周布上電網和攝像頭,更有豐富的雞鴨魚肉供小周享用,劉彥直擔任飼養員兼訓練員,不用擔心小周越獄。
安太財團專注於自然保護事業,常年資助近江野生動物園和各種動物保護組織,江東大學生物係的幾個課題組也拿他們的讚助,想在這方麵把謊話扯圓了不難,出了一條人命,擺平也不費事,不過多花幾個錢罷了,問題在於,是誰在幕後指使。
黨愛國很快查清了張所背後的人,原來還是馬峰峰,他一直在關注著黨家的動向,以安太的能力,還暫時動不了馬峰峰,這個問題有些頭疼。
但是相比頭疼,更讓黨愛國頭大的是如何解開隕鐵之謎,既然知道這不是真的隕鐵,而是地外文明的運載裝置,那麼再這麼稱呼就不太合適了,在劉彥直的建議下,這兩塊隕鐵被稱作“龍珠。”
龍珠被送入實驗室,接受X光檢測,這東西內部構造非常簡單,就是蜂窩狀結構,沒有其他東西,也沒有能打開的途徑。
“不是有門麼,我親眼看到的。”劉彥直很疑惑。
“一種可能性,它在完成程序後,自我封閉起來了。”關璐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頭發挽起來,很有知性色彩,彆看她平時有傻白甜的傾向,但認真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
“你是說……”黨愛國很聰明,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它是有機體。”關璐很嚴肅的說道,“隕鐵隻是它的外殼,它是有智慧的。”
“那它現在是什麼狀態?”黨愛國問。
“它死了。”關璐言之鑿鑿,“我建議暴力拆解,反正我們有兩個。”
黨愛國認真思考了一番,決定按照關璐的意見做,先解剖1969年那一顆,隕鐵外殼的材質已經分析出來了,和穿越艙基本一致,是無位錯鐵,輕便而堅韌,但是用激光可以割開。
實驗室中,一道紅色的激光慢慢剖開了二號龍珠,揭開一片外殼後,裡麵果然是蜂窩組織,灰白色,質地堅硬,看起來像合成材料。
龍珠是被置放在防爆箱中的,能防生化細菌病毒以及輻射,關璐通過機械手從蜂窩組織中取出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珠子,上麵一圈一圈的紋路,看不出名堂來。
這是龍珠內部唯一值得研究的東西,而且看起來確實是有機物,關璐立刻著手研究,初步化驗,這是一個帶有明顯磁性特征的蛋白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