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隊長乾了半輩子消防,是絕對的內行,誰也哄不了他,之所以這樣問,就是不相信甄悅救出了那些人,因為建築物的所有出口都被斷壁殘垣封死,樓道內彌漫著濃煙,據另外兩名戰士回憶,當時他們被爆炸震暈了,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所以記不清當時發生的事情了。
甄悅確實是一名優秀的消防員,但她是女性的事實不可否認,那兩名戰士體格魁梧,體重在一百六十斤左右,而另外三名被救出的電廠工人,更有一人是體重二百斤的胖子,彆說是女人了,就是一名壯漢,也沒法從如此複雜惡劣的環境下背出這麼多人。
支隊長的問話讓甄悅猶豫起來,如果把真話說出來,彆人肯定不會相信,而且自己也得替劉彥直保密,但是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的事兒甄悅也乾不出來,所以她無言以對。
“你仔細回憶一下。“支隊長循循善誘,“是不是在爆炸中受到衝擊,記憶力受到影響了?”
“可能是吧。”甄悅就坡下驢,含糊不清的回答,其實她腦袋上根本沒傷,傷到的是腿骨。
“你辛苦了,組織會為你請功。”支隊長站了起來,“安心養傷,其他的事情不用考慮,媒體報道方麵,支隊就是你的代言人。”
“王叔,爆炸是怎麼回事?”甄悅見支隊長要走,趕緊問了一句,這是她心中最大的疑惑,按說油庫不該炸啊。
“意外。”支隊長含糊說了一句,戴上帽子出去了。
甄悅陷入沉思,離奇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劉彥直從最初的耐燒變成了全能超人,輕而易舉搬開幾百公斤的混凝土,抱著一個人能從五層樓上跳下去,他到底是人,還是其他什麼生物?
劉彥直是一名穿越者,他曾經遇到並愛上過自己的前世,這是最讓甄悅困惑而尷尬的事情,她對劉彥直並無特殊的感情,麵對他的追求很不自在。
現在又發生了離奇的熱電廠大爆炸,正常的電廠鍋爐是不會爆炸的,甄悅百思不得其解,帶著疑惑慢慢睡著了。
……
安太遭受重大挫折,熱電廠被炸引起連鎖反應,雖然炸掉的隻是一期,而為穿越站供電的是二期,但安監局勒令二期停工全麵檢查,時值冬季,電廠停止發電供暖,安太的工廠可以接入市電,但小區的供暖卻不能臨時改管道,居民們怨聲載道,安太能源的高層忙的焦頭爛額,黨愛國的日子也不好過,幾次三番配合公安局工作,主要是調查什麼人在針對安太。
“我猜他們是想搞一個大新聞,隨機選擇了安太能源,並非針對我們。”黨愛國對刑警支隊的人這樣解釋,其實他心裡有數,炸電廠和和襲擊穿越站的是同一夥人。
這些人全部是孟山公司的雇傭兵,清一色的亞裔麵孔,擅長特種滲透作戰,但是他們很不走運,遇到了劉彥直和小周,隻有爆破電廠的小分隊取得了成功,這也表明,孟山對安太的敵對行動從未中斷。
當局並不知道孟山和安太之間的鬥爭,他們判斷是分裂勢力采取了新的恐怖手段,2018年的春節就這樣在不安的氣氛中度過,好在沒有發生過第二次類似事件,爆炸造成的傷亡也在社會輿論的承受範圍之內,在各級部門的刻意壓製模糊下,市民們捐款捐物獻血在微博微信上點蠟燭,熱乎勁過去後,也就沒人關注了。
甄悅是唯一從中得到利益的,消防支隊要給她立功受獎,雖然邊消警屬於公安現役,不歸口武警,但總隊司令員還是施加了影響力,甄悅得了一個二等功,但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宣揚。
春節期間,股市休市,一開盤,安太能源就宣布停牌,有重大事項宣布,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措施,因為電廠爆炸的負麵影響,連續跌停不可避免,股民大量拋售,鼎立係順勢操作一把,收入囊中隻是時間問題。
黨愛國對安太能源進行了資產重組,保留海外油氣田等優質資產,將玉檀電廠二期單獨剝離出來,以五個億的價格賣給了一家新成立的公司,而這家公司的股權,有百分之七十五掌握在黨愛國個人手中,這就意味著,安太能源即使被鼎立係收購,也不會影響穿越站的正常運行。
這樣一來,一盤死棋就活了,安太能源複牌後,股價一路走高,鼎立係也隻能望洋興歎。
姚廣給劉飛打電話,抱怨安太這塊骨頭太難啃,這麼大爆炸都不能讓他們垮台。
劉飛心裡一驚,走到陽台上,低聲道:“我不希望聽到爆炸和你有任何牽扯。”
姚廣那邊也是愣了一下,隨即道:“老大,你想到哪兒去了,要整他們,我有無數辦法,不會出此下策,在國內搞事兒,被查到我就完了,這一點我清楚的很,你放心好了。”
劉飛頓了頓道:“我相信你,也給你提個醒,安太的財富帝國雖然看起來很炫目,但都是夕陽產業,咱們拿到了也隻是倒手而已,真正要關注的是未來科技,那才是取之不竭的金山銀海。”
姚廣的語氣輕快起來:“得嘞,我立馬就辦這個事兒。”
……
北京,姬宇乾麵前擺著一份時間表,是助理幫他整理的最近想邀請他出席的活動和宴會,在中國做事情,應酬是免不了的,就算馬雲那種級彆的大佬,在酒場上也有差點喝死的經曆,姬宇乾這種後起之秀就更彆提了。
他拿起筆,劃掉了一些不重要的活動,其中就有所謂的香港鼎立控股的老板,姬宇乾才沒興趣見這種小角色,但是信息產業部副部長路雯女士的邀請函,他就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未來科技的大獲成功,和信息產業部的支持分不開,否則不管你產品多麼優異,拿不到牌照也是白搭。
今晚有個活動,活動之後還有晚宴,路部長說要給他介紹幾個新朋友。
晚宴設在頤和園內某個不對外開放的角落,據說是北洋時期軍閥政客們喝花酒的地方,現在是高檔私人會所,每間房內都裝著霍尼韋爾大功率空氣淨化器,家具是紫檀的,字畫是名家的,飲食更是特供的,但是最值得稱道的還是這裡的賓客。
想見姬宇乾的有三個人,他們溫文爾雅,談笑風生,對高爾夫、登山、潛水都頗有共同話題,他們是真正的貴族,在北京的大院文化熏陶下成長,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憑借膽識和人脈淘得第一桶金,他們背景深厚,每個人背後都站著或退居二線,或正在台上的國家級領導人。
斛籌交錯間,大家的距離在拉近,一位“老大哥”酒酣耳熱,湊在姬宇乾耳畔,以一口地道綿軟的京腔說道:“兄弟,想做的更好更大,你的靠貴人相助。”
“那當然,我知道,您就是我的貴人,還有路部長,也是我的貴人。”姬宇乾舉起晶瑩剔透的高腳杯,佳釀血一樣紅,“敬貴人們。”
姬宇乾一仰脖乾了,拿起雪白的餐巾擦擦嘴,“不好意思,晚上我約了技術骨乾開會,失陪了。”
他昂然退席了,貴人們麵麵相覷。
“這是幾個意思?”一位貴人問道,“挺有性格啊。”
“我就喜歡這種桀驁不馴的小性格。”另一位貴人靠在紫檀木圈椅中,似笑非笑欣賞中紅酒,“有難度,才有樂趣。”
“知識分子嘛,脾氣是大了一些,但他總會成熟的。”路副部長打圓場道。
這是一場路副部長牽線搭橋的見麵會,三位貴人都想向未來科技注資,但是話沒出口,姬宇乾就用行動委婉的表示了拒絕,當然事情才剛開始,貴人們都很有信心,這種事兒就和追女人一樣,開始就百般逢迎,那反倒沒意思了,就得是這種帶刺的玫瑰花,折起來才有成就感。
貴人們舉起酒杯,心照不宣的微笑起來。
……
燕郊,未來科技北京實驗室,姬宇乾坐在一張經過專家設計,符合人體工程學的舒適椅子上,雙眼微閉,呼吸舒緩,正在睡眠之中。
頤和園內的私人會所,姬宇乾端著紅酒杯,威風凜凜的站著,圓桌旁是三個腦滿腸肥的家夥,他們褲腰提到胸口那麼高,背帶褲下是肥胖的大肚皮,一個個小胖手撫在肚子上,如同不倒翁玩具。
“姬總,想做大做好,你得靠貴人相助。”一個不倒翁說道,聲音尖銳可笑。
姬宇乾哈哈大笑:“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話,貴人相助是沒錯,可他媽你們算哪門子貴人,你們頂多算是寄生蟲罷了,中國如果沒有你們這幫人,早就發達富強了,你們還想入股未來科技?做你們他媽的清秋大夢去吧,我寧可把公司關掉,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對,老子就是這麼任性!”
說罷,他將高腳酒杯摔在台麵上,一把掀翻了紫檀木的桌子,這還不過癮,他又抽出腰間的皮帶,劈頭蓋臉的朝背帶褲們甩過去,打得他們血頭血臉,哇哇亂叫。
姬宇乾醒來了,嘴角帶著微笑,這是一個夢,一個他定製的夢,夢境無比真實,身臨其境一般,而夢的源頭,就在於他麵前的一顆灰白色的磁性蛋白質球,而且,蛋白質球不需要和他本人進行任何實際的鏈接,靠的是與腦電波相同的脈衝頻率進行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