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知欲旺盛的少年總喜歡拆家裡的收音機和自鳴鐘,劉彥直興趣上來,加上對老子的一點點惡意,索性將這台反重力單人飛行器大卸八塊,如同古代人不會明白汽車的構造原理一樣,他也搞不清楚這玩意是什麼原理。
正當劉彥直忙著解牛的時候,子路出來了,借著昏暗的月光看到劉彥直正在剝牛,驚得大喝一聲:“你乾什麼!”
劉彥直站起來拍拍手,若無其事:“沒事,把李耳的牛拆了。”
子路定睛一看,青牛已經被卸成幾塊,但地上並無血跡,一些精巧的金屬部件閃著幽光,這分明不是牛,而是機器,但不管是什麼,總歸是在師父家門口被拆毀了,他一把拉住劉彥直,不讓罪魁禍首跑了。
劉彥直也不抵賴,跟著子路進了院子,孔丘雖然已經做了魯國的大夫,但家境貧寒,院子裡擺著盛醬菜的陶製壇子,雞窩裡蹲著幾隻下蛋的母雞,儼然農家風範。
孔丘和李耳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李耳須發皆白,仙風道骨,孔丘卻是貌不驚人,一襲粗布長袍,頭戴高冠,一把灰白胡子,哪有半分聖人的樣子。
聽說青牛被宰,李耳忙不迭的出門查看,頓時捶胸頓足,指著劉彥直大罵:“豎子,汝壞我大事。”
劉彥直道:“回頭我幫你裝起來就是。”
李耳道:“你會麼?”
劉彥直道:“我不會,難道你也不會?”
李耳反問:“你會開飛機麼?”
劉彥直愣了一下:“會一點。”
“那拆散的飛機你會組裝麼?”李耳繼續質問。
劉彥直無話可說,越是發達的時代,社會分工越細致,會開汽車的未必會修汽車,不過李耳的話證明了一點,這個人身上還帶有陳摶的記憶。
仿佛猜到劉彥直的心思一般,李耳又道:“你不必問了,天機不可泄露,需要你明白的時候自會明白,代步工具被你拆了,喬達摩悉達多怕是要很久以後才能見到了,唉,這也是天意,你回去吧,該乾什麼乾什麼,該去哪就去哪。”
劉彥直不願走,死皮賴臉糾纏李耳,想套出話來,李耳搖搖頭,驟然消失無形,這下劉彥直沒招了,孔丘和子路也看傻了,才知道老子原來是真神仙。
老子再次現身,手撚胡須微笑,劉彥直一躬到底:“我不問了,這就走,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麼?”
“以後不是已經見了麼?”李耳,或者說是後世的陳摶笑答。
劉彥直再向孔丘施禮:“夫子,打擾了。”他想對這位儒家祖師,至聖先師多說幾句話,卻又一句也說不出,隻能深深施禮,倒退著出了院子,將青牛的殘骸用牛皮一股腦卷了,騰空而去,回宋國去了。
……
鹿邑附近的李姓村莊,穿越者們圍著青牛飛行器的殘骸嘖嘖稱奇,誰都耐不住好奇心,一致同意現場再次深度解剖,解開遠古超級反重力飛行器之謎。
依然由劉彥直主刀,不過用的是精確的激光刀,他將青牛的機械部分完全剝離出來,牛肋骨保護下是一個長橢圓形的金屬腹腔,沒有螺絲或者焊接的痕跡,也看不出材質,牛的食管氣管都延伸進金屬腹腔,又有兩根管道延伸到排泄器官,科技水平令人歎為觀止。
劉彥直準備向金屬腹腔下刀,被姬宇乾組織:“帶回去再研究吧,我懷疑這是反重力裝置,以我們的科技水平拆解這個,就像是六歲小孩拆鐘表,拆開就裝不起來了。”
黨愛國也表示同意,但是讓劉彥直衝牛的顱腦下刀。
劉彥直打開了青牛的腦袋,顱腔內並沒有腦組織,密密麻麻的脈絡血管集中在一枚指甲蓋大小的亮晶晶的芯片上。
“技術恐怕沒有想象的那麼先進。”關璐說,“依然在使用芯片,這是落後的表現。”
正巧老祖母的小兒子過來請貴客們吃飯,見到青牛的屍體不禁大驚:“你們怎麼把神牛給宰了?”
劉彥直奇道:“你認識這頭牛?”
老頭說:“我打記事起就見過這頭牛,一直在我們村子附近晃悠,有人覺得是頭野牛,就想去抓,怎麼抓也抓不到,牛被逼急了會上天,大家才知道是神牛,以後也就不敢抓了。”
黨愛國對這個線索很感興趣,再去問老祖母,得到的答案更驚人,老祖母年幼時也見過這頭青牛,據說從老祖母的老祖母那年頭青牛就在村子附近落戶了。
眾人不禁暢想起來,再往上追溯,不就是封神榜的年代麼,唯有太上老君是騎青牛的,莫非這頭青牛從五百年前商紂滅亡時就開始等待主人的歸來,那麼說封神榜並不是神話。
細思恐極……
“活了這麼久,牙都磨平了。”劉漢東來了一句,他以前當兵的時候乾過飼養員,雖然是喂豬,但對於牛馬之類大牲口也有了解,食草類大牲口的牙口非常重要,常年咀嚼草料,隨著年齡的增長牙齒也會出現相應的磨損,年歲到了,牙口也就不行了,這頭青牛活了幾百年,牙齒早該磨光了,那又是怎樣獲取養料生存的呢。
劉彥直掰開了牛嘴,青牛的牙齒一顆不少,完美無缺。
“隔一段時間就換牙,技術上不難做到。”姬宇乾道,“這台機器對我們非常重要,不虛此行。”
關於要不要繼續追蹤老子的行蹤,大家有了分歧。
姬宇乾說:“我們似乎進入了一個環狀結構,李耳和陳摶都是其中一個環節,獲取追溯之後還會發現太上老君或者其他什麼角色,自始至終我們都在和一個人打交道,我建議追查到底,人類起源的秘密或許就能解開。”
關璐打岔道:“太上老君不就是老子成仙後的封號麼,那麼應該先有老子,後有太上老君才對啊。”
黨愛國道:“基礎知識培訓的時候你在打瞌睡麼?目前發生的事情和神話傳說是吻合的,在商代以前,太上老君就屢次降臨世間,上三皇時為玄中大法師,下三皇時為金闕帝君,伏羲時為鬱華子,神農時為九靈老子,祝融時為廣壽子,黃帝時為廣成子,顓頊時為赤精子,帝嚳時為錄圖子,堯時為務成子,舜時為尹壽子,夏禹時為真行子,殷湯時為錫則子,每次都是解決完事情就消失無蹤,老子是他第十八次轉世的身份,至於從李耳到陳摶的這一個環形結構是我們的穿越導致的閉合,還是連我們的穿越都在他們的計劃之內,這就不知道了。”
“他們是誰?”關璐問道。
“他們是……也許是發射龍珠的地外文明,也許是地球上的神祗,也許是宇宙中什麼未知的力量,誰知道呢。”黨愛國聳聳肩。
劉彥直猶豫了一會還是發言了:“我覺得李耳隻是一個操作係統,一個傳播道家哲學思想的工具而已,他的使命就是留下《道德經》,以及點撥孔丘和佛陀這樣的當世思想家,我破壞了青牛,導致老子無法前往印度,但我相信還有神秘的力量還有其他備份,遠隔萬裡之外的喬達摩悉達多和蘇格拉底依然會是偉大的思想家,所以我們還是繼續我們的道路吧,因為我們和李耳一樣,也是‘他們’的棋子,我們有我們的使命。”
一陣沉默,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劉彥直的話還是令大家對人生產生了懷疑。
良久,黨愛國才道:“我們還是找找附近有沒有龍珠吧。”
龍珠的外殼是無位錯鐵質地,用金屬探測器可以發現蹤跡,春秋時期的鐵器極少,鹿邑附近又沒有大型鐵礦,所以當他們將搜索範圍擴大到方圓五公裡外的時候,終於發現了一枚掩藏在河邊淤泥中的龍珠。
現場剖開龍珠,取出了蛋白質記憶體回放,龍珠飛抵地球的時間很難確定,因為近千年來的地形地貌變化很小,是誰吞服了龍珠內的DNA片段也很難確定,因為根本沒有相關視頻記錄。
黨愛國分析道:“很久很久以前,龍珠抵達此處,一直等到五十年前才主動釋放了DNA片段,那東西化成水果模樣隨著河水漂到下遊,被正在洗衣服的老祖母撿起來吃了,過了一個月,懷上了怪胎,我想事實大體如此。”
此次任務達成,穿越者們滿載而歸,一路輾轉回到蔡國境內的翠微山,開啟穿越艙的能量裝置,下一站時間錨點,公元前140年,西漢武帝建元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