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一枚12.7毫米***穿過劉彥直的膝蓋,登時膝蓋以下部位小就飛了,獨腿的劉彥直依然站的筆直。
又是一槍,劉彥直的右手齊腕被打斷,手掌握著青銅劍飛到遠處。
是路朝先在開槍,他手中的***反器材狙擊步槍冒著嫋嫋青煙,剛才發射的子彈是鎢合金***,造價昂貴,裝甲車鋼板都能打穿,何況是人。
兩槍打斷了劉彥直一隻手,半條腿,這個成果很讓路朝先充滿了自豪之情,仿佛徒子徒孫乾掉了本門派的一代宗師。
劉彥直的傷口並未有血液噴出,他的血管斷麵可以自行封閉,這就避免了大出血死亡的可能性,但打斷的肢體不可能立刻長出來,他用單腿支撐著身體,蹦躂著去撿自己的手和劍,動作很可笑。
路朝先做了個手勢,讓手下繼續開火,一名時空警察拔出****,朝劉彥直另一條腿開了一槍,.50口徑的手槍子彈停止效應極強,劉彥直另一條腿也廢了,撲在地上,繼而慢騰騰的向前爬著,遠處丟著他的右手和他的青銅劍。
“該你上了。”路朝先示意另外一名手下,那個大漢慢騰騰拔出了長刀,這是一柄特製的加長利刃,帶有弧度的刀身修長,足有兩米長,堅韌鋒利,閃著幽光。
他要手刃劉彥直,將他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為兩名死去的同伴報仇。
甄悅想撲過去保護劉彥直,被一名時空警察按住,絲毫動彈不得,她拚命的喊叫掙紮,卻無濟於事。
劉彥直艱難的爬行著,漸漸接近了青銅劍,持刀的時空警察麵無表情的從後麵跟過來,他並不立刻下手,而是耐心的等劉彥直爬到了距離青銅劍還有一米遠的時候,伸出穿著黑色長靴的腳,踩住了他的後背。
“彆動,我刀快,給你一個利索的。”時空警察舉起了長刀,***爆炸引起的塵埃遮天蔽日,一縷陽光從黑雲的縫隙中射下來,照在刀刃上光芒四射,路朝先微微眯縫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已經重傷到失去戰鬥力的劉彥直手掌一動,那柄青銅劍好似活了一般,直接飛進了他手中,緊跟著寒光一閃,那條穿著黑色長靴的腿就被斬斷了。
劉彥直緊跟著躍起補了一劍,將那名膽敢在他麵前玩刀的時空警察從肩膀劈到了胸口,鮮血箭一般射出,這些孫子輩可沒有瞬時封閉血管的能力,當場就掛了。
“大意了!”路朝先暗道不好,他忘了劉彥直還有反重力飛行的能力,就算失去四肢,他也能像魚一樣在空氣中遊動,剛才的爬行隻是示弱之舉,連自己這個**湖都被他騙了。
劉彥直不容他們反應歸來,閃電般擲出飛劍,青銅劍插進按住甄悅的時空警察的心臟,沒到劍柄,那警察低頭看胸前的劍柄,試圖伸手去抓,甄悅跳起來拔出來他腰間的****,連開三槍,將時空警察的腦袋打成了血葫蘆,順手從警察腰間摘了一枚手**。
眨眼間,劉彥直已經飛到了近前,單手抓著甄悅極速飛離,他的飛行能力不同於時空警察,他是自帶反重力裝置,可以飛的更快更久,而時空警察們裝備的是單兵飛行器,飛行距離有限,在空中的機動性也遠不如他。
但是時空警察有槍。
路朝先帶了五個人過來,這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劉彥直乾掉了四個,隻剩下隊長路朝先和一名機槍手,兩人迅速啟動飛行器,黑大衣外麵背著的方形箱子下方的矢量噴管噴射出火焰沒,推動人體飛行,兩人一邊追趕一邊開槍,密集的彈雨潑風一般打過來,劉彥直的後背被打得馬蜂窩一樣,但這些7.62毫米口徑的子彈他還承受的住,隻是眉頭略皺。
一枚12.7毫米子彈飛來,正中劉彥直的後心,高速旋轉的***在他胸口開了個大洞,臟器嚴重受損,但人仍未死。
開槍的是路朝先,他自帶穩定裝置,能在高速飛行中擊中同樣快速移動的目標,但還是稍微有一點誤差,這顆子彈本來想瞄準劉彥直的後腦勺的,卻打中了後背。
“應該使用爆**的。”路朝先暗想,他太忌憚劉彥直的鋼筋鐵骨了,帶的大多是***,穿透力很強,但殺傷力欠缺。
等他換上爆破彈,目標已經消失了,手下指了指淮江水麵,示意目標鑽進水裡去了。
淮江上飄滿了死魚,核彈攻擊殺死了水中所有生物,現在江水依然是滾熱的,路朝先啟動了水下模式,麵罩開始供應氧氣,他丟下飛行器,秤砣一般落入水中。
劉彥直意識到陸地和空中都不安全,敵人經過生物改造,實力不弱,自己占了近身偷襲的便宜才乾掉了四個人,在空中展開追逐戰的話,遠射程的火器占據絕對優勢,再飛下去死路一條,唯有入水才是出路。
他現在傷勢極其嚴重,斷了一手一腳不說,胸口一個碗大的透明窟窿,雖然還能堅持一時半會,但戰鬥力嚴重下降,無法保護甄悅了。
兩人心有靈犀,甄悅猛然扒下身上的薄膜外衣,不由分說包在劉彥直身上,隻保留了自己頭部的透明麵罩,劉彥直沒有拒絕,剛才的空中飛行用的是他身體係統的後備能源,現在已經耗儘,彆說戰鬥,幾乎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沒有多餘的語言,兩人急速下潛,劉彥直抬頭看去,兩個追兵也已經入水,時空警察的黑色長大衣下藏著各種武器,在水下他們就拿出來獵鯊刀和水下突擊步槍。
劉彥直感到自己像是被捕獵的魚類,他有些絕望,對甄悅說道:“你走,我掩護。”
“你覺得我能去哪兒?”甄悅苦笑,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隻能有一方存活。
身畔出現了水下突擊步槍發射的箭杆子彈的軌跡,路朝先和他的同夥越追越近了,劉彥直缺手斷腳,在水下遊動速度大受影響,甄悅的身體沒有經過改造,也遊不過追兵,兩人正準備決一死戰,忽然發現水底有亮光。
蟲洞產生的時空隧道還沒關閉!
希望來了,甄悅拖著劉彥直急速向水底遊去,兩人眼看著那個充滿亮光的洞口越來越小,越來越窄,心中焦躁難耐。
“快!”甄悅忍不住喊出來,拚死劃動下潛,進入蟲洞就安全了,至少能緩一口氣。
路朝先也看到了閃著亮光的怪異洞口,那不像是江底的洞穴,而是憑空出現的一扇門,想必就是時空隧道了,如果讓劉彥直鑽進去,這次任務就算徹底失敗了,雖然還有翻盤的機會,因為公司能掌握所有時間穿越的記錄,時空警察的名頭不是白叫的,但那樣既增加了行動成本,又丟了麵子,絕對不能發生。
他同樣加快了速度,要搶在劉彥直進入洞口之前截住他,同時手中的水下突擊步槍不停發射,但這種子彈的威力和射程都很有限,追不上對方下潛的速度。
甄悅和劉彥直終於潛到了蟲洞前,此時洞口已經縮小到二尺見方,隻能容一個人穿過去,以關閉的速度來看,第二個人也許就沒有機會了。
沒有任何遲疑,甄悅一把將劉彥直推了進去,同時將行囊一並丟進去,大聲喊道:“等你回來救我!”
劉彥直猝不及防,被推進了蟲洞,回頭看去,路朝先已經追到了跟前,揚起了手中的獵鯊刀,而甄悅手中拿著一枚手**,她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最後看了一眼劉彥直,拉下了保險銷。
蟲洞關閉了。
……
耳畔傳來海浪的聲音,陽光刺眼,海鷗在天際翱翔,劉彥直睜開眼睛,四周一片碧海,自己正漂浮在波濤萬頃的海麵上。
劉彥直身上裹著甄悅給他的護甲,漫無目標的飄著,他很沮喪,很絕望,甄悅死了,她把穿越的機會讓給了自己,和路朝先同歸於儘了,作為一個男人,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讓女人帶著肚裡的孩子一起死去,是莫大的悲哀和打擊。
良久,劉彥直才緩過來,甄悅做得對,她用自己的犧牲換來了勝利的機會,隻有掌握了穿越的能力,就可以改變曆史,挽救甄悅,她不會死!
可是,現在是什麼曆史年代?又是哪一片海域?是十萬年前,還是基準時空,劉彥直完全無法判斷,他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身上的傷勢依然嚴重,斷手缺腿,內臟受損嚴重,死是死不了,但短期內很難恢複。
劉彥直就這樣靜靜的躺著,他能感受到一絲絲的元氣在恢複,手腕和膝蓋處的斷麵也有發癢的感覺,那是肌肉骨骼在生長。
遠處出現了幾片帆影,那是一個規模不太大的船隊,由五艘造型古樸的大木船組成,船隊越來越近,水手發現了飄在海上的劉彥直,大呼小叫著,放下小艇,將海難者撈到了甲板上。
劉彥直水淋淋的躺在甲板上,他扭頭打量四周,水手們赤著古銅色的上身,孔武有力,船艙裡是一張張稚嫩的麵孔,儘是些十來歲的男孩女孩。
“稟徐大人,此人還活著。”水手向一個寬袍大袖,高冠蛾帶的男人稟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