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猛樂了,剛才還尋思呢,自己留在東漢那些骨血都不知道流落到何方了,這就跳出來一個兒子,還是赫赫有名的武將,這下賺大發了。
“你娘是誰?”雷猛問道,除了雷敏和雷陽這一對嫡出的兒女之外,他還有十七個庶出的孩子,這些孩子連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有些甚至連被爹爹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想必許褚就是這些孩子中的一個。
“我娘是熊氏。”許褚答道。
“哦,知道你是哪個了。”雷猛拍拍腦袋,一臉懊喪,熊氏是他家的廚娘,一個膀大腰圓的婦人,有一次雷猛喝醉了酒稀裡糊塗就把廚娘給上了,副產品是一個十斤重的巨嬰,這孩子連庶出都算不上,從小在廚房長大,又黑又胖,人見人煩,沒有名字,都叫他小豬。
雷猛離開塢堡的時候,小豬五歲,已經有了記憶,雖然當爹的不疼他,但夫人和哥哥姐姐都對他很友善,所以這三個人的容顏牢牢記在腦海中,後來隨著爹爹的離去,塢堡維持了幾年就分崩離析,熊氏帶著小豬改嫁到譙國,改姓許,名褚,字仲康,許褚繼承了父母的優秀基因,長得異常雄壯,十六歲就稱霸鄉裡,聚集族人自保,四方賊寇不敢來擾,建安二年,曹操勢力抵達此間,許褚率領數千部眾來投,被封為都尉,從此建功立業,成為曹操身邊第一虎將。
雷猛離開東漢的時間是公元178年,現在是公元220年,已經過去了四十二年,許褚從五歲的稚子長成了快五十歲的中年人,而他記憶中的爹爹和大娘,容顏並未有太大變化,小哥哥小姐姐竟然還是七八歲的童子,這讓許褚想起了母親離去時的話語:汝父是神仙……
許褚尚有要事在身,魏王的次子曹彰率軍前來,分明要與世子爭位,曹丕召集文武官員商量對策,許褚身為魏王生前最信任的武將之一,自然名列其中,茲事體大,他顧不上安置父親,隻派了幾名親兵帶父親回自己的宅邸,然後匆匆去了。
一行人入住許褚府邸,許褚兒孫滿堂,孫子都能打醬油了,雷猛百感交集,這可都是自己的子孫後代啊。
根據曆史記載,曹丕的繼位很順利,許褚也進一步受到封賞,封侯,升武衛將軍,負責曹丕的宮禁安全,地位牢固的很。
“總算是老有所依了。”雷猛欣慰無比。
隻有一個問題他想不通,赤壁之戰時他也曾和許褚碰麵,但那時許褚為何認不出自己?難道是因為在自己的時間序列中,先去赤壁,後生許褚,所以第一次見麵時的許褚也許並不是自己的兒子……
時間悖論的問題連黨教授都頭大,雷猛一介武夫就不去浪費腦細胞了。
……
魯郡,平原縣,文士裝扮的劉彥直和黨愛國稍加尋訪就找到了神童管輅的家,管父在外地為官,家中隻有妻兒老幼,卻門庭若市車馬多,全是來找神童算卦占卜的。
兩人剛到門口,管家的家仆就出來迎接了:“二位可是遠道而來?”
劉彥直道:“正是,從千裡之外來。”
家仆道:“少爺吩咐過了,今天會有兩位遠方來客,不用通稟,裡麵請。”
兩人對視一眼,這回找對人了,管輅確實具有預測能力。
管宅不大,兩進院子,堂屋裡坐著個七八歲的童子,想必就是管輅了,據說此子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仰望星空,整夜不寐,父母勸說打罵都沒用,五六歲就精通周易,擅長相麵,看一眼就能說出人的命格壽數,放眼三國時期的術士,除了左慈於吉,也就是他了。
今年管輅十一歲,但是發育晚於同齡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這樣一個稚齡童子如成年人一般拋頭露麵,與客人對坐,感覺非常異樣。
“管先生,你能猜出我們從何而來麼?”黨愛國開門見山的問道,想測試一下是不是真的管輅。
“你們從很遠的地方來。”管輅的聲音很清脆,正是小孩子還未進入青春期的嗓音。
“多遠?”黨愛國笑嘻嘻問道,“一百裡?還是三百裡?答對有糖吃。”
“不知道有多遠。”管輅一雙眼睛清澈的如同夜空中的星河。
“看來神童也不過爾爾。”黨愛國道,但是管輅接下來的話讓他毛骨悚然。
“你們來的路,舟車不通,你們是坐在大鐵球裡,用強弩發射而來。”
“你能看到?”黨愛國奇道。
“當然,我不但能看到,還知道你們為何而來。”十一歲的管輅拿起剪刀,剪下一綹頭發奉上,“你們為我而來。”
“你到底……”
“不要問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這些。”管輅打斷黨愛國的問話道,“在世人眼裡,我無所不知,我知道他們的壽數,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知道發生過的事情,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但我卻不知道我到底是誰,管輅是父母給我的名字,但這具軀殼裡住的是另一個我。”
黨愛國和劉彥直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也許我的家在那裡。”管輅指了指屋頂,“億兆裡之外的燦爛星河才是我的家,可我回不去了,星光都要走一萬年的路程,我所寄居的這種生命體太低級,無法完成如此重大的任務。”
黨愛國張口結舌,想了想,準備問幾個問題,可是管輅依然不等他發問就回答了。
“我沒吃過大鐵球裡的東西,我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也沒吃過,你想問周易到底是什麼東西?其實很簡單,和九九口訣一樣的計算工具,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沒人會用,我也隻摸索出最簡單的機理。”
黨愛國和劉彥直再次無言對視,和管輅的交流實在是太順暢了,連提問環節都省了,劉彥直不由得興起一股念頭,乾脆把管輅弄回去得了,這孩子頂的上一台超級計算機加預警機,有他在,就不用擔心被姬宇乾追殺了,可是底特律穿越體係隻能發射和回收穿越者,無法將曆史中的人帶到基準時空,真想弄走管輅,必需穿越艙。
“你們帶不走我。”這點小心思立刻被管輅識破,“我還小,現在走了父母會難過,真想帶我走,三十七年之後再來吧。”
和預言家對話是最簡潔的,兩人對這個十一歲的孩童肅然起敬,拱手告辭,並且留下了一份厚禮。
管輅送他們出門,臨彆前送了一句忠告:“回去的路不太平,保重。”
劉彥直不以為然,不就是時空警察麼,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可是在他們前往鄴城的路上卻遇到了老冤家。
一個瞎眼跛足的道人坐在路邊,見了劉彥直便斥道:“還我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