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被劉彥直用乾坤袋裝回了基準時空,袋內沒有氧氣,凝神屏息幾秒鐘即可,他們落在鹹陽附近的農田裡,霍去病從袋子裡爬出來,環顧四周,影影綽綽看到夜幕下的村莊,似乎並無異常,一抬頭,高空中有一架客機正在降落,機翼上有燈閃爍,這下可把他驚著了。
“趴在我背上,閉上眼睛,無論如何不要睜眼。”劉彥直道。
霍去病依言趴在他爹背上,緊閉雙眼,然後就感到有風嗚嗚的從耳畔吹過,溫度也變得寒冷起來,若是一般人肯定就嚇得不敢睜眼了,但霍去病畢竟是經曆過大場麵的戰將,世上沒有什麼事能嚇住他,好奇心占據了上風,他睜開了眼睛,就看到自己身處萬丈高空,腳下是夜晚的山川河流,城市極壯闊,燈火璀璨,遠比長安城還要宏大,他不知道,那裡是長安的繼承者,今日的西安城。
劉彥直飛行速度日益增長,用了兩個半鐘頭便飛到了近江,安全落在郊外人跡罕至處,路邊僻靜處停著一輛汽車,兩人上車,前往江底秘密基地,霍去病被不用馬拉就能快速移動的汽車和窗外的車水馬龍加摩天大樓徹底震驚了,他問劉彥直這是哪兒。
“這是我生活的地方。”劉彥直答道。
“那就是天庭了。”霍去病深信不疑,大千世界的精彩離奇超出他的想象力,所有的鬱悶煩惱不知不覺就拋在腦後了。
抵達秘密基地後,大家聽說霍去病駕到,紛紛前來圍觀,看到這個一身白衣,長發披肩的年輕人後,都覺得和想象中差距比較大,這小夥不但沒什麼殺氣,反而顯得很文靜靦腆。
劉彥直取來一些黑市購買的基因藥物,這是他給兒子準備的禮物,服用這些藥物可以增強體魄,具備適當的身體修複能力,這是比較基本的藥物,新人類的標配,很容易就能搞到,高端的基因藥物都是量身訂做,花錢都買不來的。
霍去病毫不遲疑的服用下這些“仙丹”,漢武帝和秦始皇一樣,也對靈丹妙藥延年益壽頗感興趣,豢養了不少東方朔這樣的假仙人,霍去病跟著皇帝姨夫耳濡目染,對這一套並不陌生。
基地內已經準備好了成套的武器,一領按照宋甲製式打造的鎧甲,包括鳳翅盔和全套山文甲,精美程度令人歎為觀止,漢代的鎧甲還比較粗糙原始,隻有單純的鐵甲片用皮索綴成的玄甲,武人天生喜歡這些,霍去病一見就愛不釋手,當場就束起頭發披掛起來,再配上長劍和弓囊箭壺,端的是一員英氣勃勃的青年將軍。
這就是抵抗組織為了對付姬宇乾和他的新人類計劃準備的第一波先遣軍,匈奴人的克星,橫掃漠北,封狼居胥的一代將星霍去病。
關於霍去病能不能取得重大效果,大家的意見是不一致的,因為霍去病並不是朱元璋那種從底層混起來的草根英雄,他是皇親國戚出身,起點極高,從軍就是校尉級彆,有皇帝姨夫和大將軍舅舅背書,西漢相對匈奴物質上的優勢,有鋼鐵打造的環首刀和箭鏃,而匈奴人還在使用骨鏃,再加上有漢武帝這個窮兵黷武的皇帝全力支持,不計成本,才有了霍去病的驕人戰績,讓他孤身一人去開辟敵後戰場,基本等於送死。
但劉彥直不那麼認為,他相信霍去病一定會乾出天翻地覆一番事業,力排眾議,堅持進行此項任務。
關璐把劉彥直拉到沒人的地方質問他:“他不是你親兒子麼,你舍得把你的骨肉往火坑裡推?”
劉彥直說:“我去的時候,他正準備自殺,你看他的眼神,滿眼都是生無可戀,我送他去那裡其實也是為了給他治病,隻有戰場才能療他的傷。”
“可是太危險了,以他的性格很難拉起一支隊伍,就算拉起來了,也很難撐過三個月。”
“對於武將來說,馬革裹屍未嘗不是最好的結局。”劉彥直淡然一笑,“戰死沙場就是他最好的歸宿。”
“好吧,我說不過你。”關璐回頭望一眼年輕的霍去病,咂舌道,“年紀輕輕,怪可惜的。”
……
霍去病連同他的裝備被發送到公元1282年的某天,這是姬宇乾離開他建立的大周後的日期,近江城正被元軍圍困,苦苦支撐。
劉彥直也隨同前來,父子二人在山巔望著遠處的戰場,忍不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城內是漢人,圍城的是韃子。”劉彥直介紹說,“這是另一個世界,隻屬於你的世界。”
“我需要一匹戰馬。”霍去病冷靜的說,從他眼神中閃爍的火焰可以看出,他開始進入狀態了。
劉彥直下山片刻,帶了兩匹鞍具齊備的戰馬上來,得勝鉤上還掛著長槍和箭壺,兩人翻身上馬,徐徐下山,山腳下就是元軍的連營所在,父子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猛夾馬腹,縱馬疾馳,向轅門衝去。
這兒是元軍連營大後方,足足十萬元軍在圍攻近江,誰也沒料到區區兩個敵人就敢闖營,短暫的驚慌後,一隊騎兵上馬圍堵二人,還沒近身就被霍去病儘數射落馬下。
俗話說得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二將在元軍四十裡連營中如入無人之境,走哪兒殺哪兒,元軍大多數都是投降的金軍和南宋軍隊,戰鬥意誌薄弱,遇到硬茬子就慫,兩人衝到哪兒,哪兒的元軍就潮水一般往後退,偶爾有一兩支暗箭飛來,也被劉彥直輕而易舉的撥開。
霍去病殺的興起,仿佛回到了橫掃匈奴的時代,他一馬當先,槍挑箭射,一路上不知道殺了多少擋路的元兵元將,順帶著燒了十幾座草料堆,五個糧草堆棧點,點燃的帳篷更是不計其數。
城頭上的周軍兵將正在發愁,忽然看到圍城元軍大營中到處冒起黑煙,還以為是來了援軍,但又不敢開城門殺出去裡應外合,苦苦等了半個時辰,才看到一員將渾身浴血的殺到城下。
“來將通名。”城頭上喊道。
“吾乃……劉去病是也!”那將遲疑了一下,朗聲回答。
姬宇乾走後,起義軍沒了主心骨,誰也不敢擅自放這個陌生人進來,商議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這時候元軍追了過來,這回來的都是正宗的蒙古人,一個個膀大腰圓,騎著蒙古馬,穿著厚重的鎧甲,揮舞著彎刀圍攻上來。
霍去病精神抖擻,摘下長槍,單槍匹馬迎著蒙古兵衝過去,他早已抱著必死之心,滿腹委屈,滿腔壓抑,隻有在戰場上才能得到暢快淋漓的發泄,每當長槍刺入敵人的胸膛,羽箭射中敵人的麵門,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生命的質感,活著的意義。
蒙古人自打進了中原,就沒遇到過這麼強悍的敵人,宋軍雖然戰鬥力不弱,但長於守城,用各種器械和遠程武器打擊敵人,在野戰中可謂百戰百敗,長期和弱敵交戰,蒙古人的戰鬥力也下降的厲害,一百多名精兵竟然不能殺掉敵人,反被挑落馬下十幾名。
城頭上的起義軍看的真切,這可絲毫做不得假,他們士氣大振,用戰鼓給霍去病助威,咚咚的鼓聲和飄揚的旗幟讓霍去病心中熟悉而親切的感覺油然而生,此刻他完全恢複了最佳狀態,不再是飽受政治鬥爭摧殘的孤獨青年,而是封狼居胥的中華第一戰神。
忽然鼓聲戛然而止,義軍頭目們指著元軍大陣中的青羅傘蓋驚訝道:“伯顏來了!”
伯顏是忽必烈的重臣,滅南宋的大將,他的名氣在中原能止小兒夜啼,可見宋人對其畏懼程度,作為平叛元帥,伯顏本來是極有信心在一個月內滅掉叛軍的,可是事實證明,三個月他都打不下一個近江城,這幫造反的家夥可比南宋朝廷軍隊難對付多了,今天還突然冒出來兩個人闖營,十萬元軍硬是沒能攔住,硬是讓人家衝到城下。
“不是有兩個人麼,另一個呢?”傘蓋下的伯顏問身旁的將軍。
將軍搖頭:“不清楚,許是被兒郎們射殺了吧。”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伯顏板起麵孔道,再看遠處一箭之地那位將軍,雖然留著胡須,但能看出年紀不大,最多二十來歲,白馬銀槍,生得一副好相貌。
伯顏不是曹操,雖有愛才之心,也不會在戰場上對敵人憐憫,他環顧左右:“誰去幫本帥將此賊的首級取了。”
一名蒙古千夫長自告奮勇,取了弓箭縱馬而出,蒙古人向來以騎射功夫見長,在高速疾馳的馬背上射箭依然能百發百中,這也是他們在野戰中戰無不勝的主要原因,蒙古弓是複合弓,雖然小但蓄能極強,初速高,射程遠,偏巧這名千夫長還是一名射雕手,在軍中射技屬於萬裡挑一的那種。
千夫長向霍去病疾馳而去,忽然張弓搭箭射了出去,箭如流星趕月,驚得城頭上一陣大叫,霍去病本想發箭回射,但是一摸箭壺,空了,情急之下頭一偏,箭矢從他額旁飛過,卻被他抓住了箭尾,迅速搭在弓弦上瞄也不瞄就發了出去。
這一箭力道更足,初速更快,因為這張弓不簡單,是用二十一世紀的工藝材料製造而成,拉弓所需的力量小,但蓄能遠超古代的常規弓弩。
千夫長咽喉中箭,跌落馬下,但霍去病馬不停蹄,繼續向伯顏的黃羅傘蓋猛衝而去。
城頭上戰鼓又起,大批義軍湧上城頭觀戰,為霍去病呐喊助威。
伯顏大驚,他知道這回是遇上真正猛人了,漢人並不都是孬種,也有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勇士,但他不能動搖,他的傘蓋和大纛半步都不能退,今天退了,士氣就跌落再也升不回來了。
霍去病衝青羅傘蓋下的伯顏張開了弓,雖然他已經沒箭了,但少年心性起了,決定調戲一下敵將。
弓弦響處,伯顏竟然應聲落馬。
左右急忙將伯顏抱上馬,調頭就跑,傘蓋也丟了,大纛倒是沒倒,但是太過笨重,被衝過來的霍去病揮劍斬斷了旗杆。
大纛轟然倒地,帥旗倒了,意味著主帥被人家滅了,戰場上通訊全靠旗幟和鼓點,遠處的元軍不明就裡,還以為伯顏掛了,立刻向後敗走。
近江城頭,即使是最保守的將軍也明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們打開城門,任由士氣高漲的義軍們殺出……
元軍潰退的隊伍中,給伯顏腰眼上來了一發鋼釘的劉彥直深藏功與名,悄悄離開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