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直拍板決定讓朱小強作為“被動穿越者”去改變曆史,這隻是和姬宇乾鬥法中的一步棋子,對於全盤戰局並無太大影響,但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還是要做好每一個步驟。
抵抗組織對朱小強展開了調查,卻發現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十三年前,朱小強因為故意殺人被判處死刑,二審複核維持原判,最終執行死刑。
這下劉彥直更滿意了,朱小強的生命在他的基準時空已經終結,把他送回古代等於給他續命了,這是在積德行善啊。
……
2017年,近江街頭,朱小強從中東歸國已經兩年多了,期間他乾過好幾份工作,攢了一些錢,又到處借了一屁股債,終於在近江望東區一條街上開了家拉麵館,從老家招了幾個服務員,親自擔任大師傅,打算實實在在乾點事業。
拉麵館的裝修是朱小強親自設計,中東異域風情,光材料費就好幾萬,工人們在店裡乾著活,朱老板坐在門口抽煙,一雙眼睛瞄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忽然一個騎著電動車的少婦將他的目光吸引過去,那不是早年的心中女神汪紅麼。
汪紅穿一件大紅色的風衣,黑色長靴,電動車的後座上坐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車頭前的菜籃子裡放著一把芹菜,一副居家過日子的賢惠少婦樣子。
若是以前,朱小強或許會裝作沒看見,但今天的他春風得意馬蹄疾,和昔日女神打個招呼有又算什麼呢,他遠遠喊了一聲:“汪紅!”
汪紅扭頭看過來,眼神中一抹驚喜,直接騎過來,單腳點地,笑著問他:“這不是朱小強麼,有好幾年沒見了吧。”
“三年兩個月零七天。”朱小強信口胡扯道。
“你記得這麼清楚。”汪紅竟然當真了,瞪大了眼睛。
“你這是……”朱小強看看後座上的小女孩。
“喊叔叔。”汪紅衝孩子說道,那小女孩眼睛很大,長得酷似汪紅,奶聲奶氣喊了一聲叔叔。
“乖。”朱小強笑了,“幾歲了,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不說話,汪紅替她回答:“我們叫汪梓瑜,兩歲半了,這孩子缺鈣,看起來和人家一歲半的差不多。”
“你結婚了,還沒恭喜。”朱小強心中歎了口氣。
汪紅的眼神黯淡了:“沒結婚,這孩子沒爹,那就是個畜生,扔下我們娘倆不見人了。”說著眼圈就紅了。
朱小強心中柔軟的角落被觸動,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汪紅。
汪紅忍住了眼淚,破涕為笑:“說說你吧,聽說你出國了。”
“出國乾了一段時間,先在迪拜,後來去了伊拉克和科林,給中東的富豪們拉麵吃。”朱小強指著身後的麵館招牌,“這不,回國開了個店,重操舊業。”
“喲,當了大老板了,要不我跟你乾得了。”汪紅笑道。
“彆開玩笑了。”朱小強被這一笑弄得心猿意馬,又習慣性的YY起來,他和汪紅夫妻兩個開店掙錢,起早貪黑,一年賺了幾十萬,貸款在郊區買了一百平的小高層,又買了一輛大眾神車……
“和你說正經的呢,我在建材市場幫人家賣瓷磚,一個月才兩千多,我打算辭了不乾,你要是缺服務員,可得優先考慮我。”
“行,這事兒我考慮考慮,不過我這兒不缺服務員,缺老板娘。”朱小強熱辣的眼光盯著汪紅,期待她的反饋。
汪紅揮拳打了朱小強一下:“討厭,人家和你說正經的呢。”
朱小強挨了一記粉拳,弄得骨頭都酥了,恰好店裡工人喊他:“老板,你看這兒該怎麼裝。”他忙道:“那啥,留個微信吧,常聯係。”
“行,那我不耽誤你了。”汪紅拿出手機給他掃了微信,朱小強注意到汪紅用的還是已經過氣的蘋果5S。
汪紅騎著電動車走了,朱小強意義風發,豪情萬丈,招呼店裡的裝修工人:“今晚我請喝酒,不醉不歸。”
接下來的幾天,朱小強沒事就和汪紅微信聊騷,從噓寒問暖到聊的火熱,汪紅真把建材市場的工作給辭了,隔三差五到朱小強店裡幫著指導裝修,儼然以老板娘自居,沒事就抱著手機刷,據說是做微商,在朋友圈賣韓國進口麵膜,生意紅火的很哩。
半個月過去了,朱小強的中東風情拉麵館終於裝修完畢,盛大開業,門口擺了幾個花籃,放了一掛鞭炮,他穿著一身嶄新的西裝站在門口躊躇滿誌,美中不足的隻是汪紅因為小孩病了不能來捧場。
很快第一波客人就上門了,他們踩著滿地的紅色鞭炮紙屑湧入拉麵館,二話不說亮出棍子就砸。
朱小強懵了,隨即注意到這些客人都是清一色男丁,在一名五十多歲大胡子的指揮下有針對性有步驟的將店堂內的廚具砸壞,餐具摔碎,可憐朱小強定做的藍花瓷器還沒用上一次就都化作了碎片。
“你們住手!”朱小強衝上去製止,卻被幾個壯漢抓住手腳,腦後挨了一棍,軟軟躺下了。
等他蘇醒過來,半個月的裝修成果已經毀於一旦,開張大喜的日子就遇到這種倒黴事,是他始料未及的,隻能捂著頭上的腫包打電話報警。
派出所警察來了,檢查了現場之後說這事兒我們沒法管。
朱小強大怒,說有人砸店你們怎麼不管,這是不作為,我要投訴。
老警察將朱小強拉到一邊道:“這事兒我們真是管不了,我建議你去砸你店的人協商解決。”
朱小強很快弄清楚了原委,砸店的主謀是附近一家西部槍縣人開的拉麵館的老板,他們縣的人製定了一個全國通用的規則,四百米內不許開第二家拉麵店,誰敢開就砸店。
“簡直無法無天!”朱小強怒不可遏,他堅決不向惡勢力屈服,收拾了殘局,準備繼續營業。
下午,那夥人又來了,朱小強再次報警,在等警察的時候他決定和對方周旋一番,問對方有什麼訴求。
對方稱,給你兩條路走,一,關門走人;二,賠償我們五十萬。
朱小強問:“我從開始裝修到現在也有快一個月了,這段時間你們不來鬨,等我開張了再來鬨,你們這是故意的吧,知道不知道敲詐勒索什麼要判多少年?”
見朱小強不識好歹,這夥人隻好又把店砸了一遍,期間警察一直沒出現,朱小強也沒敢和他們來硬的,隻是拿著手機拍攝證據。
一小時後,警察才姍姍來遲,依然不給朱小強立案,隻是建議他找有關部門協調解決,並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
朱小強打了這個電話,找到了槍縣駐江東省辦事處的領導進行投訴,又找到房東、街道居委會等方麵據理力爭,最終還真協調出了結果,對方答應降低賠償數目,給他們二十萬就行。
朱小強全部身家都用來在門麵租金和裝修上了,店裡的鍋碗瓢盆全被砸了,損失已經很大,哪裡能拿得出二十萬,再說自己到底犯了哪門子的法?老老實實憑手藝吃飯,憑空就得罪了這幫人?
不信邪的朱小強想起自己的老本行,上網尋求幫助,可是他的帖子一夜之間全被刪除,根本無人理睬。
第二天,那幫人又來了,這回說給辦事處馬主任一個麵子,就不動手了,靜坐圍堵,反正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朱小強一點辦法沒有,不論文的武的都鬥不過這幫人,忽然手機響了,是汪紅發來的微信:朱總,不好意思一直沒時間去捧場,最近家裡有點事,等忙完了我請你吃飯。
對了,我找汪紅救急!朱小強想到要不找汪紅借點錢,哪怕四五萬呢,先把這夥人打發了,好歹能正常營業,等生意有了起色,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他摸摸身上,還有二百來塊錢,想起汪紅女兒從小缺鈣,就去附近藥店買了幾盒哈藥六廠出的葡萄糖酸鋅口服液,又買了些水果,向汪紅家所在小區走去,路上給汪紅發了微信,對方卻沒回複。
他並不知道汪紅家的具體住址,但依稀知道是哪座樓,快走到地方的時候看見了熟悉的紅色身影,是汪紅帶著女兒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那男人一米八幾的身高,剃著寸頭,一看就是社會上混的。
“汪梓瑜,喊爸爸。”男人捏了捏小女孩的臉蛋。
小女孩藏到了汪紅身後。
“汪梓瑜,他是你親爸爸,快喊爸爸。”汪紅笑著將女兒拉了出來。
“沒事,孩子怕生,過一段時間就好了。”男人抱起女兒,拉著汪紅的手,一家三口向前走去。
朱小強覺得心口堵得厲害,站在原地好半天沒緩過來,過了好久手機的震動將他從鬱結中驚醒,拿出來一看,是汪紅的回複:不好意思沒看到,今天我帶孩子去我媽家了,改天聯係。
朱小強默默收起手機,回到空無一人的拉麵館裡,沒到飯點,那些人是不會來的,他找出兩把菜刀來磨得鋒快,給敲詐自己的人打了電話。
“二十萬準備好了,是現金,你來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