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堯可能不想坦白,林教授難得一見地微笑道:“也可以理解,剛剛覺醒的人往往都會這麼困惑小心。這樣吧,我現場為你演示一下遺族的能力——就從我本人比較擅長的‘圖騰術’入手吧。看了之後,你就會漸漸適應這個不可思議的世界。”
是嗎?秦堯有點將信將疑,總覺得其中可能有點什麼貓膩。
而且林教授剛才真的笑了嗎?一直以來,林教授的表情比年齡更加冰封,太難見到她的笑容了。偶然一笑,幾乎可以勾魂攝魄。
這根本不是什麼精神力咒法,純粹是本身魅力所致,無可阻擋。
哪怕秦堯明明從這笑容之中看到兩分狡黠,可他還是不禁沉淪在這種突如其來的小溫柔之中,乖乖地配合。
再說了,自己身為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至於真的怕了一個單身女子吧?秦堯覺得自己有點可笑。而且人家手裡拿著的是支毛筆,又不是刀子,怕什麼。
另外林教授真要是想害自己,趁他剛才昏迷的時候豈不是更方便。
總之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襯衫竟然再度被林教授解開了,這動作可真的嚇了秦堯一跳。雖然剛才還暗恨林教授總是趁他昏迷時候偷襲,可一旦現在清醒時候做這個,他反倒有些承受不了。
“老師你要乾嘛,咱們是師生關係!”
“廢話。”林教授當然聽得出言外之意,美目如水般瞪了他一眼。“心口繪製一幅圖騰罷了,跟彩繪課程差不多。通過這個繪製過程,你會慢慢了解我們遺族的世界,我們邊繪邊聊。”
確實和平時彩繪課程差不多,但林教授的手法卻更加驚人,顯然在授課時候做了極大的保留。
隻是那刺破手指取血做墨的動作,讓秦堯覺得有點不自在,仿佛某種邪惡組織的神秘儀式,詭秘而陰森。
看著這位凍齡女神半俯在自己身前,領口裡的飽滿若隱若現,秦堯心裡莫名有點小小的衝動,說不出的受用。
“你相信我們人類隻有這一次文明嗎?當然不是。”林雪寧一邊繪製所謂的圖騰,一邊自言自語說,“其實在遙遠的太古時期,曾有一群強大的人類存在,隻是缺乏曆史記載和實物證明。太多的隱秘都被曆史的黃沙掩埋,後人不可得知。”
彆的不說,就算是炎黃文明的五千年曆史,在早期也很難找到物證。如今真正可以用實物證明的,倒是隻有3500年曆史的殷商。
但是,我們誰都不會否認炎黃時代和大夏王朝的存在。
而林教授卻表示,在更加遙遠的太古,其實還有更早的一批先民。這些人,也就是我們當今人類的先祖。
他們不但開辟了這個世界,而且擁有強大無比的威能。
“那些能力源自於血脈。”林教授說,“隻是隨著多少萬年的代代稀釋,現今人類的太古血脈濃度已經低得可憐,絕大多數連百萬分之一都沒有。”
“但是有那麼一批人,他們的太古血脈濃度超過了十萬分之一,甚至更高。這群人已經擁有了‘覺醒’的可能,在某種條件的刺激下,隨時可能獲得太古先祖的部分能力。這些人,就是我說的【遺族】。”
“比如你,或者我,都是。”
事兒有點大,秦堯聽得有點愣。放在以前他可能會當作笑談,甚至嗤之以鼻,但自從那塊磚頭違背自然規律,從歹徒身上反彈回來之後,秦堯原來的世界觀就已經開始崩。
這一點,也促使他能夠更快地接受新的世界觀。
林教授繼續介紹說:“血脈濃度到了一定程度並且經曆刺激,也隻能達到‘臨界覺醒’的狀態。這時候,需要圖騰師將他的本命圖騰繪製在覺醒者的心口,由此才能讓他徹底覺醒。所以晚自習後在我辦公室裡,以及剛才在這裡,我兩次解開你襯衫的原因你明白了?”
呼……林雪寧心裡悄悄鬆了口氣,心道終於把這個小尷尬的問題解釋清楚了,不然挺難為情。
秦堯:“大體明白了。”
秦堯也更加確信。畢竟林教授無論說得再玄乎,也沒有自己腦海裡的《九字真言咒》更玄。連那東西都出現在腦海裡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甚至這《九字真言咒》裡也提到了圖騰的事情,隻不過說的是咒文圖騰。比如達到標準並且想要獲得某種咒法的威能,前提是請圖騰師將該咒文繪製在心口。這一點,又成了林教授那些話的有力佐證,秦堯不得不信服。
隻不過所謂“遺族”、“血脈”以及“咒法”什麼的,秦堯還是覺得有點遠。另外《九字真言咒》的修煉也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目前秦堯也沒時間去細細研究。
反正忘不掉,先存在腦袋裡好了。關鍵是自己明明已經繪製本命圖騰並覺醒了,林教授卻在為自己繪製第二幅圖騰,這又是什麼意思?
肯定不是所謂的本命圖騰,更不可能是咒文圖騰。
可就在他為之懷疑的時候,林教授卻筆尖輕輕一挑離開了他的胸膛,大功告成。
淡淡的紋路一閃而逝,快速滲透到了秦堯的心臟部位。緊接著,一股奇異的感覺浮現,讓他瞬間覺得自己和林教授很近、很近,仿佛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
而這次林教授似乎再度露出了一抹微笑——這已經是今晚第二次了,太反常。而且從她的眼神裡可以看出,此時的她似乎終於鬆了口氣。
肯定有點問題。
“老師,剛才給我繪製的什麼啊?”
“一種古法圖騰,現代說法就是‘心相印圖騰’。”林教授款款起身,洗了洗手再度回到了茶海旁,一邊喝茶一邊淡淡說道:
“你這人小心思不少,我還不能完全相信你。不過有了這‘心相印圖騰’,你至少不能害我。一旦我不開心了,隨時能讓你的血脈滾動沸騰,生不如死;而我要是死了,你的血液也會跟著涼下來——血涼下來的意思你懂嗎?”
血還沒涼,倒是遍體生寒。刹那間,秦堯心中的女神變女魔啊!
“老師我沒得罪你啊!”
“我知道,所以我還救了你啊。要不是我繪製圖騰讓你覺醒,你就算不留下腦震蕩後遺症,至少也得毀容了呀。”
秦堯一頭黑線:“那你這又乾嘛,沒來由的我怎麼會害你!又不是拍電視劇,人和人交往哪有那麼複雜,我憑啥害你啊!”
林教授放下茶盅,微微歎了口氣:“我基本確認你是個好人,但很多事情不能憑感覺,輕信導致的災厄太多太多了啊……”
言語時,她的眼神透過窗子投向無儘的黑夜,憂思重重。
思緒裡,再度浮現出那噩夢般的回憶。全族老幼被聖教執法者折磨殺戮,年輕女族長在烈火中的痛苦、悲憤和詛咒,與全族所有覺醒者產生共情,連遠在族地之外的林雪寧也如臨現場瑟瑟戰栗。
多少次午夜夢回,她自己也仿佛被那股無情的烈火吞噬。而所有的一切,都隻因友人的背叛。
摯友尚且可以背叛,她又怎敢將性命輕易托付給萍水之緣。
思緒有點遠,神情沉頓落寞。而從她身上,秦堯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哀傷和恐懼。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他甚至能夠從這份哀傷之中,感受到她情緒之中一抹淡淡的厭世和絕望。
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觸,或者說正是有了這“心相印圖騰”,秦堯才能更進一步感受她的情緒,與之產生一份共情。
“而且我們遺族世界和世俗世界不一樣,並不像你想得那麼太平。總之我沒有惡意,咦……”林教授說著,忽然微微蹙眉,忽然雙目微微一瞪秦堯。
刹那間,秦堯渾身酸痛難以站立。體內的血液都仿佛燃燒了起來,如滾燙的鐵汁在血管裡流淌!
“啊……好難受啊!”秦堯痛不欲生地慘叫。
“哼,竟然想偷襲脅迫我?這是個小小的教訓哦。”林教授終於收起了威能,秦堯的身體也才從痛苦中解脫出來。
一身虛汗,心有餘悸,簡直比唐僧用緊箍咒控製孫猴子還狠。
不過林教授也得理解秦堯的心態,畢竟任誰被人給控製了,第一反應總會想著反抗一下。想當初孫猴子被戴上了緊箍咒,頭疼欲裂的時候還想一棍子夯死唐僧呢。
關鍵是秦堯這才產生了偷襲的想法,還沒付諸行動呢,竟然就被她給知道了,這才叫可怕!
他終於明白這個混蛋圖騰為什麼叫做“心相印”了,這尼瑪兩顆心確實印在了一起,連我有啥想法她都能隨時知道。
隻不過不公平的是,這種心相印是單向的——秦堯對林雪寧有了什麼想法,林雪寧知道;但林雪寧對他有啥想法,他卻不知。
太蛋疼了。
女人真惡毒啊,而且越美越惡毒……秦堯暗自腹誹。難怪這美妞兒剛才一邊談話一邊繪製,其實就是為了分散秦堯的注意力,好讓她得以順利完成心相印圖騰的繪製。
該死。
但這時候,林教授又臉色一嗔:“敢腹誹我?”
暈……秦堯簡直無語了,這心靈感應可真靈敏啊。完了完了,這以後還怎麼活啊。
“我的想法你全知道?不至於吧,這也太沒人性了!”
“不會,隻有你的念頭針對我的時候,我才會感應到。”林教授說,“所以你以後照常生活學習就行,隻要不針對我。”
是這樣嗎?假如這樣的話,或許還能勉強接受。
為了驗證真假,秦堯壞壞地做了一個實驗——
他腦海裡幻想出了一副島國動作片那種不忍直視的汙穢畫麵,非常激烈大膽。同時偷偷看了看林教授的表情,完全沒有反應。
看樣子隻要不針對她,她就真的不會感應到。要不然這麼一個優雅女子,不可能對那種畫麵完全無動於衷的。
而後秦堯忽然換了思考方向,幻想著自己對林教授以前的那種好感,甚至包括有時候對她產生的那種羞澀小衝動。
刹那間,林教授的臉蛋兒微微一紅,怒目而視:“真不想活了是吧!”
還真靈。
當然,秦堯體內的血液又沸騰了一次,酸爽入魂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