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菲菲那張照片上顯示的小動物,是一隻烏黑的小鳥。
就如平時常見的戴勝鳥,隻不過卻通體烏黑,像烏鴉一樣,而個頭兒卻隻比麻雀大了一圈兒。
雖然死了,但依舊給人一種陰嗖嗖的氣息。
海菲菲驚恐地說:“這隻死鳥是我在窗台外發現的,肯定是劉照雄吃的吧,因為我在打掃衛生的時候,在窗台裡麵還找到了這小鳥的幾根羽毛。”
劉照雄就是她所依傍的那個富商。
按照海菲菲這話的意思是,小鳥肯定進入過房間,否則不會把羽毛留在房內。那麼,應該就不是被野貓什麼的咬死在外麵。
那還能是誰呢?肯定是劉照雄乾的吧。反正一個人一旦開始被懷疑,那麼什麼有疑點的事情都會放在他的頭上。
秦堯:“你接近去看這隻鳥了嗎?連傷口都沒有,毛也沒拔,所以劉照雄不可能吃它喝血。”
海菲菲也不解:“是啊,我也覺得奇怪。”
秦堯眯了眯眼睛。
剛才他看到這隻鳥的照片就感到驚訝,是因為他親眼見到過這種全黑的戴勝鳥,而且就在見龍湖的蟲洞!
當時不是說蟲洞無法被封死嗎,秦堯就親赴現場指點建造那個巨大的鐵籠子。而在那天晚上,他看到幾隻黑影從縮小的蟲洞裡麵飛了出來,就是這種戴勝鳥。
一般人真看不清,但秦堯的眼力非同凡響。隻不過他覺得既然存在蟲洞,那麼偶爾出現這樣的小玩意兒是正常的。而且這種戴勝鳥雖然帶著一點陰嗖嗖的魔族氣息,但感覺能量極小,威脅不大。
當時白加黑倒是想頑皮地撲上去,就好像小貓抓小鳥一樣。隻不過人家戴勝鳥會飛,而白加黑……不喜歡飛,所以也就作罷。
至於這些小鳥最後去了哪裡,秦堯當時沒在意。沒想到,竟然在劉照雄家的小花園裡看到了它的身影。
能是巧合嗎?
秦堯沒嚇唬海菲菲,而是淡然說,“海小姐,其實在劉照雄先生發生這種怪異事件之前,你有沒有留意到他已經有了什麼變化。”
海菲菲似乎徹底拜服了,現在她是真的相信秦堯的專業程度了,狠狠點頭:
“是的,大約幾個月之前,他就有了奇怪的變化——忽然就會變魔術了!他能隔板猜物,能準確猜到賭盅裡麵骰子是幾點,詐金花的時候知道對方的牌麵是多少……他喝醉之後給我炫耀的,但醒了之後又嚴格要求我不要說出去。因為他說他賭博了,要是讓人知道他這麼出老千,會找他麻煩的。”
這是魔術?不,這是透視!估計是血脈覺醒了,從而得到了透視的血脈威能。
這種威能的戰鬥作用不大,但在生活之中卻非常實用,哪怕隻是賭錢都能讓你從窮光蛋變成億萬富豪。
當然受限於念力,任何咒法都不可能無限製使用。但隻要在賭牌的關鍵場次使用幾分鐘,那也是不得了的。
宇文述學點了點頭:“那你知道他有什麼特殊的朋友嗎?比如說,讓你覺得不正常的那種。”
宇文述學和秦堯都知道,一個遺族想要覺醒的話,是需要有人幫他繪製血脈圖騰才行。
海菲菲想了想,搖頭。就算劉照雄認識什麼特殊的人,也不會讓她接觸的。
“這樣吧,你假裝一切照舊,晚上我會去找你。”秦堯說。
但海菲菲卻緊張地搖頭,渾身都開始顫抖:“不,我不想回去,也不想見他!他那種欲望好強的,見了我就要。可是一想到他吃生肉喝生血的嘴貼在我的嘴上,我就想嘔吐……”
秦堯:“怎麼,這麼說你最近一直在躲著他?”
海菲菲搖頭:“沒,前天我才發現他這個怪現象,所以也才躲了兩天。不過我也擔心繼續躲下去的話,他會找到我。他不但是個商人,而且和好多黑勢力勾結,我真怕他懷疑我想遠離他的話,最終會報複我。”
嗬嗬,他現在都已經覺醒了,甚至成為魔族了,報複你還用得著什麼黑勢力?
至於說劉照雄已經是魔族,秦堯也有八分肯定。因為獵人公司前麵接到的兩個類似報案,涉案人都是已經被奪舍。
而且吃生肉這種事兒,除了魔族誰能乾出來。
不過秦堯也能夠初步斷定,就算劉照雄被奪舍為魔族了,目前的危害程度也不是太大。但凡吃生肉的都是有吃人肉、喝人血的欲望的,隻不過牠們暫時還沒有那個膽子,或者沒有那個實力,所以才必須忍住內心的渴望,該為使用動物的血肉。
不過等到牠們羽翼豐滿,實力膨脹到一定的程度,那就不好說了。畢竟對於魔族而言,似乎人類的血肉才更美味,而動物血肉隻能勉強充饑罷了。
“那你們一定要找我!一定記得!”海菲菲還是擔心。她真不想再見到劉照雄了,但又知道這種事不徹底解決,她就永遠不可能安全。
秦堯:“請海小姐相信我們的職業素養,既然接了您的案子,並且收了您的傭金,這案子我們就肯定認真辦妥的。”
“那就好,謝謝你們了。要是辦得好的話,在付訖了尾款之後,我也會向二位表達‘特彆心意’的。”連小費都準備好了,這妞兒不愧是當職業小三兒的,會來事兒。“不過我想知道,假如你們出手的話,劉照雄最終會怎麼處理?”
秦堯不想對她說什麼遺族魔族,而是找了個借口:“他這一種現象,應該是心理扭曲導致的行為嚴重怪異事件,需要精神治療了。到時候我們可能將他交給強製治療機構,而假如他有傷害彆人的行為,也可能交給警方。總之我們有熟練的流程,海小姐請放心就是了。”
“但……”海菲菲欲言又止。
秦堯其實已經大體猜到她想說什麼,但卻沒有言明。直到他單獨將海菲菲送到了院子門口兒,海菲菲這才忍不住說:“你們要是需要抓住他的話,會使用暴力嗎?”
秦堯笑了笑:“看情況吧,但我相信他不會束手就擒的。”
海菲菲:“那麼要是那樣的話,能不能在將他移送之前,讓他寫一份字據什麼的,就說……我住的那套彆墅雖然他說送給我,但還沒完成過戶手續。要是你們把他弄到精神病院什麼的,那彆墅就歸他老婆和兒子了。”
嗬嗬噠,果然牽扯到財產分配問題。而且是個職業的三兒,關鍵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秦堯笑道:“可要是斷定他精神有問題,那麼寫的字據也不具備法律效力哦,因為精神病人不具備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
海菲菲咬了咬嘴唇:“那能不能拖延幾天,比如將房產先過戶到我的名下?”
看到秦堯沒回應,海菲菲又低聲說:“我還知道他有個秘密賬戶,專門用來在境外賭城賭博用的,上麵的資產非常可觀。假如能讓他把這個賬戶的錢也轉移過來……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秦堯笑了:“剛才當著我同事(宇文述學)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難道看著我比她貪財嗎。”
事實上秦堯並不貪財,宇文述學才有點財迷特質好不好。
海菲菲搖頭:“她瞧不起我這樣當第三者的,彆問為什麼,這是女人的直覺。”
嗯,理解。
“而且……”海菲菲看了看秦堯,不自覺地扭動了一下水蛇般的腰肢,眼神半迷離地抬頭看著秦堯說,“而且有些代價我能給你,但卻不能給她,你懂?所以,我相信你更願意幫我。”
秦堯哈哈一樂,在她挺翹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你可彆嚇到我了,我膽子可小了。”
一邊拍人家屁股一邊說膽子小,真不要臉。
海菲菲卻仿佛受到了鼓勵,放輕鬆之後露出一個會意的笑容:“假如房產和那個秘密賬戶都到我名下,我給你五百萬的好處費,而且可以陪你共度幾個良宵,怎麼樣?說實在的,你這人挺吸引女人的,說不定我還是占便宜的那個呢。”
廢話,你當然是占便宜的。現在人家秦堯隻要登高一呼,遺族界不知道多少女人願意倒貼呢,你算個毛線。
秦堯笑了笑:“可是,我是個有原則的探員呀。”
海菲菲咬了咬下唇,帶著點不解的目光看他。
秦堯沒再提這個蛋疼的話題,轉回案件本身:“房子和賬戶什麼的都另說,你是真心貪財不怕死,咱們要先把劉照雄性格詭異的案子辦妥了再說。你先回去,晚上九點到你那個彆墅吧,我會在暗中保護你的。”
海菲菲深深吸了口氣,抖起膽子戴上帽子和眼鏡,步行返回。她沒有開車,害怕留下痕跡,反正距離也隻有一公裡多。
黑暗之中秦堯掏出了白加黑,丟在了地上:“去吧,彆讓她出事兒。不過你收斂著點氣息,彆把魔族都嚇跑了。”
白加黑舔了舔小爪子,冷笑:“本姑娘不想讓魔族發現,牠們有那個本事?你這考慮就是多餘。”
說完在黑夜之中化作一道白影,輕輕鬆鬆追到了海菲菲的身後。
回到樓上,秦堯發現宇文述學正不懷好意地抱著雙臂瞪著他。“她對你說什麼了?這個不正經的女人,哼。”
果然帶有天然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