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教這個派駐點裡非但有魔族存在,甚至還有一些江洋大盜。
秦堯已經認出,有兩個家夥就是前些年被獵人公司追捕的遺族匪類,而且作惡極多。真沒想到聖教也會藏汙納垢,將這些三教九流的人士都暗中收歸到自己的麾下。
這時候秦堯也才忽然想到,其實聖教裡麵還有一個特殊的機構叫做夜梟營,恰就隸屬於孔維泗所掌管的禮樂閣。夜梟營裡都是被聖教判處了罪行的遺族,視其改造情況將之納入夜梟營裡戴罪立功。
看來這些人應該就是這一類,隻是秦堯沒想到他們甚至還招收魔族,這就真的有點超乎預料了。看樣子聖教也不是表麵上那麼剛正不阿,私底下也會有所變通,隻不過這種變通一般放在境外罷了。
戰鬥定在明天上午,勒石嶺周圍已經戒嚴。而在戒嚴區域之外,到處都是燕然城裡的生麵孔,東西方麵孔都有,這是來自於全世界的遺族或魔族,總數恐怕不下兩千人,全是來見證這場超級大戰的。
這是人族與魔族最強者之間的巔峰對決啊,也可能關乎著人族和魔族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的格局走向。
至於說從下麵看勒石嶺的頂部,雖然山體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植被,但偏偏頂部是光禿禿的石頭,仿佛一個人的腦袋謝了頂。在這個“謝頂”的部位,恰恰就是決鬥的地點,所以說假如一個人視力好的話,其實也可以在勒石嶺下隱約看到決鬥的場景。
而不論遺族還是魔族,其身體機能都遠勝常人,視力一般都是不錯的。
因此等到晚上的時候,這下麵任何一個可能直接觀測到山頂的有利位置,全都被人給占據了。而且出了奇的是,這時候遺族和魔族是和平相處的。在戰鬥結束之前,雙方人等都是看客,哪怕聖教人員發現某個觀戰者為魔族,也不會橫生枝節去抓捕,免得引發不必要的事端。
再說了,約定中這個燕然城就是中立之地,聖教、神教又或者魔族都沒有權力在此處執法。
秦堯他們倒是不必占據什麼位置,因為安全局理事單位這個觀察團,是有資格在決鬥時候親臨現場的。這些都是VIP坐席,彆人羨慕也沒用。
所以當天黑了之後,秦堯就單獨行動了。聽說恩裡克在下午的時候已經抵達燕然城,而且剛好住在勒石嶺西側,和秦堯他們處在相反的方向。
這一次,秦堯想接近恩裡克,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因為秦堯盤算著現在的恩裡克肯定把精力都放在明天的決戰上,今夜反倒有可能稍微鬆懈。
那麼,要是今晚能夠找機會偷襲一下,甚至最好能把恩裡克活捉,拷問出科布多魔城的打開方式才好。要不然,萬一明天恩裡克獲勝之後直接離開燕然城,再找牠可就難了。
悄然出門,秦堯這次隻帶著白加黑和唐小小,而且嚴格要求唐小小不準接觸太近,隻負責遠距離的策應。在夜色之中沿著隱蔽的嶺腳小路穿行,不一會兒就到了勒石嶺西側的一片商業區。
當然是比較低端的商業,但貴在繁華熱鬨,所以也就便於隱藏形跡。但是秦堯已經通過白天的情報得知,恩裡克應該住在三座彆墅之中的一個。
給自己施加了隱字咒,秦堯抱著白加黑悄悄接近了其中一座彆墅。唐小小在遠處的一個小破車裡麵等著,距離兩百米遠,視線清晰。
“老大走吧,這裡連一點點魔族氣味都沒有。”白加黑帶著秦堯又往前跑,結果到了第二座彆墅的時候,白加黑這次認定了方位。這裡麵魔族的氣息太濃鬱了,而且多達十幾股,肯定是恩裡克暫時的老巢了吧。
秦堯以隱身狀態悄悄貼近,發現四周都是暗哨,而且多是持槍者。恩裡克畢竟是西方世界的頂級特種兵,在這方麵有所注重也是正常的。
貼在了牆角,但隔音效果太好。於是秦堯將塗了一身泥巴、變得黑乎乎的白加黑放出去,讓它鑽到臟兮兮的通風口裡麵竊聽一下。
“混蛋,讓一個高貴的噬魔虎王去做這種肮臟吧唧的事情,你也好意思!”白加黑對一身泥巴已經非常不滿了,再想到肮臟的通風口就感到抵製。
“回去有好吃的,孜然味的烤全羊,醬雞醬鴨燒牛肉。”
“笑話,我是那麼容易被美食收買的嗎?我隻是珍惜咱們之間的感情罷了……”白加黑嗖的一下溜了出去,鑽進了那個通風口。也就它這種小小的身體,才能做得這麼順溜,天生的偵探強者。
而進去沒多久,白加黑的抱怨聲就此起彼伏:“王八蛋,老鼠這麼多,喵了個咪的,老娘不做老虎改做貓了嗎……彆跑,麻蛋都彆跑那麼快,驚動了那些魔族怎麼辦!”
廢話,哪隻老鼠見了你不跑啊,你那股氣勢比貓嚇人多了。
而走了又沒多遠之後,白加黑這次遇到真正的防禦者了——恩裡克竟然派了個魔族手下在通風管道裡麵防禦著,真是個心細如發家夥。
隻不過白加黑的手段太隱蔽,實力也太強,讓這個守衛連聲音都沒來及發出,就把牠給乾掉了。隨後再拐彎抹角往前十來米,總算來到了主客體的排氣孔位置。
雖然看不到,但是裡麵的對話卻聽得清清楚楚。隻是讓白加黑感到瞪眼的是,恩裡克他們說的都是外語!
是外語!
這尼瑪有點不妙了,完全是鴨子聽打雷一樣。唯一幸運的是,這小家夥的記憶力和模仿能力非常強,儘可能將對話的發音複述下來,通過意念傳輸給秦堯。至於秦堯能不能理解,嗬嗬,那就是他的能力問題了,不怪本虎。
而秦堯的英語成績雖然不錯,但作為一個隻讀了兩年大學的普通大學士,在實際應用上麵還差得遠。再加上白加黑的同聲傳譯總會有些失真,所以秦堯也聽得有點一頭霧水。
但是,關鍵的幾句也被他分析了出來,雖然模糊隱晦。
他理解到的幾個意思之中,包括“偷襲”、“教尊”、“火`箭`彈”、“爆`炸”、“埋伏”……反正就尼瑪沒有好事兒。
而到最後,他又聽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詞組,就是“晚上十點鐘”。
秦堯把這些信息串聯起來,又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現在是晚上九點五十……尼瑪,隻剩下十分鐘!
恩裡克這混蛋是不是準備在今晚十點動手,對教尊居住的地方進行火`箭`彈偷襲?
極有可能啊!
秦堯才不在乎教尊的死活,但問題是姚秦、宇文述學她們都住在那個院子裡啊!要是來一通大爆`炸,那誰受得了。
時間太緊迫了,而秦堯現在正貼在牆根,顯然不能打電話,一打就會被人給聽到。隻能勒令白加黑儘快退出來,而他則趁著隱字咒沒消失的時候趕緊離開彆墅,打電話通知宇文述學。
等他單獨撤離到相對安全位置,距離那彆墅已經七八十米的時候,他才撥通了電話:“快,帶著咱們的人趕緊出來,估計會有襲擊!”
大家都是久經任務考驗的老手兒,宇文述學也不含糊,一邊拍醒了身邊的姚秦,一邊準備撥打隔壁蘇無求的電話。但她忽然停下問了句:“朱雲從呢,要不要通知他?”
時間很緊急啊,快來不及了。
但秦堯還是點了點頭:“說一聲吧,就說我邀請他到外麵談點私事,在外麵吃頓宵夜。”
夠朋友了。但要是朱雲從不願出來,那就是命。
於是宇文述學和姚秦、蘇無求都出來了,院子裡倒是很安靜。三人像是出去逛夜市一樣閒極,同時取出了電話撥打了朱雲從。
於是兩分鐘之後,朱雲從也迷迷糊糊從他的房間裡走出來,到院子外麵跟宇文述學他們彙合,此時距離他們住的地方已經有百十米遠了。
“秦堯呢?他不是說要請我吃宵夜的?”朱雲從還有點發愣,“隻能吃點,但不能喝酒,明天一大早有正事。”
宇文述學點了點頭:“放心吧,誰也不會喝酒的,隻希望……”
話音未落,他們住的那地方忽然響起了劇烈的爆`炸聲!
黑夜之中,火光衝天,連續好幾道爆`炸將那小院變成了一片火海。而且讓人更加驚訝的是,小院附近恐怕已經提前被埋置了高`能炸`藥,所以當那些火`箭`彈爆炸的時候,又引發了這些**的再一次爆`破,威力更大。
連主樓都掀翻了,那是朱雲從住的地方。旁邊的小偏房也被炸塌了幾間,這則是秦堯和宇文述學他們住的房間。
刹那間,朱雲從麵如死灰。
他已經頃刻間明白了宇文述學他們把他喊出來的原因,這算是救命之恩了。但他現在來不及慶幸,卻異常暴怒起來:“混蛋!你們既然知道會遭到襲擊,為什麼不對我說明白!我家夫子還有好多聖教的同事,都還在裡麵!”
其實宇文述學真想說一句:教尊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救了你就不錯了,彆這麼吹毛求疵好不好。
隻不過考慮到朱雲從的心情,宇文述學他們都選擇了沉默。算了,反正大家對朱雲從問心無愧,至於對其他人,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我們跟聖教其他人又不是朋友。
朱雲從則氣得跺腳,一轉身跑向了火光連天的小院,但沒跑幾步卻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