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有點不不理解,問她劉叔好端端的能出什麼事?
劉媚邊哭邊告訴我,前天我幫老爺子趕跑陰靈之後,一家人都很開心,劉叔為了慶祝還殺了隻雞給老爺子補身子,可就在當晚殺雞的時候卻出了怪事。
劉叔殺完雞,把斷了脖子的公雞丟在地上架柴火,誰知死雞倒地抽搐了幾下,居然直挺挺地又站起來,頸樁飆著鮮血一下蹦起來,伸出雞爪子在劉叔臉上撓出一道血痕,劉叔一個大活人居然打不過一隻死雞,丟了菜刀發瘋往外麵跑,邊跑邊大喊“救命”。
斷頭死雞跟在它屁股後麵追著,攆著劉叔跑出了四五裡地。
我脖子都流汗了,想象那個場麵究竟有多滲人,死雞斷了脖子還追著人咬,這事我真是頭一次聽說。
我忙問然後呢?劉媚哭著說,“媽趕緊向村裡人求助,發動了好多鄉親們出去找,村民一直找到深夜,才在一個山溝裡看見了我爹,他……他當時抱著死雞在啃肉吃,一邊啃,一邊還在惡毒地咒罵,具體罵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忙說你在哪兒,我馬上來找你。
掛了手機我急忙趕往劉媚跟我約好見麵的地方,兩天不見劉媚更加憔悴了,看見我就抓著我胳膊哭,問我怎麼回事啊,陰靈不是都被你驅除了嗎?難道是你沒驅乾淨,又轉移到我爹身上去了。
我不知怎麼解釋,按理說上次我明明應該成功了才對。可我畢竟是個半吊子,對自己缺乏自信,上次幫劉媚的爺爺做法也是趕鴨子上架,沒準還真有這個可能性,我讓她先不要著急,這次我會找個厲害的人幫忙,一定會藥到病除。
經過上一次的事我現在已經不敢親自動手,趕緊摸出手機,心裡一猶豫,硬著頭皮給張強掛了個電話,電話很快接通,張強笑嗬嗬地說道,“小葉怎麼了,不會這麼快就有生意上門吧?”
我說你還真猜對了,就是上一樁買賣,現在又出事了。
我把劉媚告訴我的話大致複述了一遍,張強抱怨我傻,“錢款結清,事情不都了了嗎?你隻做了一筆生意,難不成還得負責她一家老小到老死,我說兄弟,乾咱們這行沒有回頭客的說法,一錘子買賣,你彆再管閒事了。”
我背過劉媚小聲說道,“這怎麼能叫管閒事,我覺得有可能是我學藝不精,驅邪的時候沒有成功弄死陰靈,才導致陰靈現在又上了劉媚老爹的身,說到底這麻煩是我惹出來的,怎麼能不管?”
張強不耐煩道,“哎呀,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劉家請你過去是不是給老爺子驅邪的?你成功幫老爺子驅邪了沒有?現在她家老人都已經恢複了,其他人怎麼樣跟你有個雞毛關係?你這樣管來管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無語了,說你特麼的做的什麼生意,就不怕客戶投訴?
張強樂了,說那你讓她投訴去啊,這行又不歸工商局管。我黑著臉說不行,劉媚是我老同學我絕對不能坑她,以後做生意賺錢的日子還長,我不能第一次就砸了招牌。
張強被我說的沒辦法,問我想怎麼辦?我說還能怎麼辦,這次你給我找個正經的法師,一定要幫劉叔解決問題。張強樂嗬嗬地說道,“可以啊,誒我說小葉,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怎麼對她家的事怎麼上心?”
我說你彆廢話,就說能不能找吧!張強慢條斯理,說聯係法師肯定沒問題,至於這費用嘛……
這狗日的太現實,昨天還跟我稱兄道弟,今天卻告訴親兄弟要明算賬,我這屬於“售後服務”,在他的原則中沒有這一項,所以隻能看作是第二單生意,看在是我介紹的份上,按照約定給我打八折,算下來一萬六。
我咬牙切齒地說,“一萬五!”他說成,讓我先把地址發過去,還說下午會親自帶法師來看看。
掛完電話我腸子都青了,這無良奸商,跟他合作早晚會陪死我!
時隔兩天,我們又一次返回劉媚老家,進屋後我先進去檢查情況,剛靠近劉叔的時候就在他身上感應到了一股陰氣,很濃。
由於身懷龍靈蠱的原因,我就算沒有念力也能感受到陰氣的存在,此刻劉叔滿臉蠟黃憔悴不已,身上蓋著厚厚的破棉被,渾身一個勁地直打顫,說自己冷。
我翻開他的眼皮,見瞳孔並未完全渙散,還有聚焦,說明意識應該出在半清醒狀態,劉媚哭著走過來問我,有沒有看出什麼名堂。
我沉吟道,“劉叔的確是撞邪了沒錯,不過這次纏上他的陰靈很明顯不是上一個,這次的陰靈怨氣比較小,能力不強,並不能完全控製劉叔的神智,放心吧,問題不會太大。”
幸好這次纏上劉叔的陰靈不是那次那隻,不然我這鍋就徹底甩不掉了。
劉媚擦乾眼淚,問我到底該怎麼辦,她母親也一臉憂慮,小聲嘀咕說為什麼會這麼巧,怎麼老爺子病剛好“大牛”又出問題了……
我聽到這話臉色不太自然,雖然劉媚的母親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可言下之意我還是能聽懂的,她顯然是在懷疑我,上次沒把事情處理乾淨就拿錢跑了。
我不知該怎麼解釋,一味強調這事跟自己無關隻會加深劉媚母親對我的不好印象,覺得我肯定是在甩鍋,我啥話也不說,走出老宅院蹲下來抽悶煙。
下午三點左右,張強出現在村口,這小子一個走路一瘸一拐好像隻螃蟹,身邊還跟著一個披著黑色袍子的法師,走近了一看,這位法師滿頭的癩瘡,相貌醜陋,大半個臉都被黑巾蓋住,就剩兩個黑黢黢的眼窩,張強拉開我小聲介紹,“這位法師叫龍華,是專門替人驅靈的,他不是黎巫,不過手藝還算不錯,我跟他打過幾回交道,本來他嫌道太遠不想來,還是看著我的麵子才勉強答應。”
講完張強又跟我抱怨,說他腳傷還沒好,為了我的事東奔西走,瘸著腿走了半天山路,收我一萬五真是太虧了。
我沒搭理張強,偏過腦袋偷偷打量他請來的法師,龍華法師也在看我,目光不露痕跡地掃量在我胳膊肘上,眼仁眯了一下,似乎看出了什麼,但是沒說話。
我心中大定,看來龍華法師是真有本事,至少能隔著衣服察覺到我胳膊上的刺身符文,應該不是騙錢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