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她一眼,不冷不熱道,“你嘴巴乾淨點,拍嬰是入了靈的,以後最好不好對著它說難聽的話,還有,供奉的時候要說‘請’字知不知道?”
芳芳露出很怕的表情,“這個東西,它……它真能幫我招來桃花運?”
我說你覺得呢?她嚇得有點呆滯,不敢再亂說話,向我打聽應該怎麼操作?
我向她說明了幾個禁忌,第一,將拍嬰供奉在家,你每天起床後必須誠心奉香禱告,絕不能對著拍嬰說臟話,更不能有辱罵的舉動。
其次供奉拍嬰的地方不能見陽光,因為拍嬰是陰靈,待在有陽光的地方會讓它感覺不舒服,但也不能請進汙穢的地方,比如說廁所等藏汙納穢的地方,更不能讓它看見你幾天沒洗的內衣褲,這是最大的禁忌。
“還有呢?”芳芳又問。
我說道,“還有就是供奉之物,除了最基本的香燭貢品,拍嬰喜歡陰氣重的東西,比如生鮮牛羊血食,你每個月必須擠一滴鮮血滴在供奉它的香爐裡,這樣它才會知道自己要幫的人是誰,血不用太多,每個月一滴就夠了。”
芳芳表示都記下了,這時劉媚弱弱地說道,“小葉,為什麼要找這麼邪乎的東西,我聽說泰國那邊有佛牌,效果挺靈驗的,你怎麼直接讓芳芳養小鬼?”
我還沒解釋,芳芳就搶話道,“劉媚你彆鬨,哪個效果好我就用哪個,要是請了小鬼都不能讓程昱死心塌地愛上我,那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我心說你還真有自知之明,就你這形象,怕是神佛都未必能幫你,想達成願望隻能下猛料了。
我遞給芳芳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巴利文經咒,“供奉拍嬰第一步就是入靈,這是給你的經咒,下麵有漢語發音注解,你按照注解對著拍嬰念一遍,記住一定要誠心誠意,入靈成功的時候你會有感應。”
芳芳嫌麻煩,把紙條丟還給我,抱怨說哪有這樣的,她花了錢還得自己念咒?讓我幫她完成入靈儀式好了,還說自己拚音不好,就算有了注解也看不懂。
我沒轍了,隻好找了個高點的地方,拍嬰規規矩矩供奉上去,找了快紅布頭將拍嬰輕輕蓋住。
她家沒有專門用來供奉的香爐,我找芳芳要了一個平時吃飯用的碗,拿水果刀在碗上敲了個缺口,擱上一點觀音土,插上香燭供奉在拍嬰麵前,讓芳芳親自點燃黃香,誠心叩拜。
劉媚小聲說,“為什麼你要在碗上敲一下?碗都被你敲破了,拿這個供奉拍嬰還有效嗎?”
我低聲解釋道,“兩個原因,一是提醒陰靈以後就用這個碗‘吃飯’,還有一點,破了口的碗是專門給鬼用的,不破碗口沒法供奉。”
她既好奇又害怕,點點頭不問了。
我代替芳芳站在拍嬰靈像跟前,展開紙條看了一眼,因為我學過黎巫經咒,具備一定基礎,對這套程序還算熟悉,簡單記住了發音,便把紙條揉碎了放在一邊,雙手合十,按照巴利文發音誦念經咒。
剛開始低頭誦念經咒,我胳膊肘上的刺身符文便忽冷忽冷的傳來異常,有道陰惻惻的小孩啼哭聲傳來,我莫名打了個一個寒顫,抬頭看向拍嬰,我隱約看到一個渾身慘白,好像裹了石灰粉的小孩正對我咧嘴發笑。
入靈成功了,看來張強果然沒唬我,這是真東西。
因為龍靈蠱的關係,導致我比較容易看見陰靈,趕緊彆過頭不敢跟它對視,芳芳此時在我背上推了一把,“喂,到底成功了沒有,這樣就行了?”
我滿頭汗,小聲說道,“你講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大聲,忘記我剛才叮囑你的事了嗎?”芳芳這才反應過來,雙手合十對著拍嬰念了句“有怪莫怪”,然後她帶我走回客廳,問我是不是這樣就好了?
我告訴她還差最後一步,現在入靈已經成功了,拍嬰自然會幫你。
可拍嬰不辨陰陽,並不能理解大人間的感情糾紛,所以芳芳想達成目地就必須先給拍嬰一些提示,這個步驟並不複雜,隻需要找來程昱的毛發精血,如果能得到生成八字更好,再混合她自己的毛發燒給拍嬰就可以了。
芳芳說啊,這麼麻煩?我苦著臉說道,“大姐,這你還嫌麻煩,入靈步驟都是我幫你搞定的,讓你燒幾根毛發有什麼難辦的?”
芳芳麵帶難色,“可是,程昱現在根本不理我,他看見我就躲,連電話都不接,我怎麼弄到他頭發……”
這還真是個問題,我隻好給她出主意,“這樣吧,程昱不是正在找小雅嗎?我們可以通過小雅把人約出來,到時候我再替你想辦法弄到他的毛囊頭發。”
芳芳拍手說這個注意好,看不出你腦瓜子還挺靈驗的嘛!劉媚背過身找我商量,說人家小雅已經夠慘了,你們還找她做這種事,她未必肯幫忙。
我說不會,其實我這樣做也是想幫小雅,她老娘病得這麼嚴重,雖然湊齊了十萬塊手術費,可出了院日子肯定還是會過得很苦。
抓住芳芳有求於小雅的時機,我們可以給她提個條件,讓她再多準備一筆錢,多少也能彌補一點對小雅的虧欠。
劉媚理解了。
下午兩點鐘,我們在醫院又見到小雅,芳芳並沒有跟來。
小雅比昨天晚上看上去更憔悴,哭著向我道謝,我從口袋裡遞出芳芳準備好的錢,麵有愧色,“其實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們,你和程昱是兩情相悅,我幫著芳芳這樣子拆散你們,實在……”
小雅苦笑道,“不……其實我挺感謝她的,最起碼我媽的住院費有了,我本來就很臟,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程昱,他能找個有錢的歸宿,也蠻好的……”
這話究竟有多麼言不由衷,或許隻有她自己心裡才明白,我隻能在心裡替她歎氣,希望這個女孩能夠早點擺脫困境,離開她現在上班那個汙濁不堪的地方。
電話是小雅借我的手機打的,她自己的手機昨天已經摔掉了,掛完電話小雅告訴我,說程昱答應見麵,兩人約在城南立交上把話說清楚。
那地方,是他們確立戀愛關係的地點。
還電話時小雅臉上沒有表情,可心裡卻在滴血,咬得嘴唇都發白了。苦笑說自己果然很賤,居然為了錢騙男友,不、那已經是前男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