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信一個男人能把女朋友寵到這個份上。
吃飯時,這對情侶又讓我真正意識到了什麼叫“撒狗糧”。
芳芳點了滿大桌菜,可她自己根本就不動筷子,有什麼想吃的,她隻要伸手一指,程昱就會乖乖夾到她麵前,比伺候祖宗還勤。
飯吃到一半,程昱夾了個肉丸子放進芳芳嘴裡,可能肉丸子比較大,醬汁不小心粘在芳芳嘴角上。芳芳立刻火大到不行,拍桌子站起來,“你什麼意思?快找紙巾給我擦乾淨!”
餐桌上明明放著紙巾,可芳芳就是不用,非要程昱跑進商場給自己買。
我忙遞了張紙巾過去,“芳芳你彆為難程昱了,我這裡有。”
她根本沒接,打開我的手抱怨我多事,繼續對程昱訓話道,“你是個死人吧,還愣著做什麼,快出去買啊!”
程昱跟條京巴犬似地跑出餐廳,幾乎用上了百米衝刺的速度,芳芳很得意,嘚瑟道,“你看,我家程昱是不是很乖啊?”
我無言以對,這也太奇葩了。
不僅是我看不下去,劉媚也忍不住說她,既然好不容易跟程昱走在了一起,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人家?
芳芳蠻不在乎,繼續將奇葩口號貫徹到底,“男人天生就該被女人使喚,再說了,現在不管我怎麼對他他都不會生我氣,我為什麼要給他好臉色?”
我剛喝完一口海鮮湯,沒忍住全噴出來。湯水澆在芳芳新買的衣服上,她好像被人踩中了尾巴的貓,跳起來喊道,“你個土包子吃不慣海鮮就彆碰,湯都濺我衣服上了!”
這件衣服挺貴的,聽芳芳說要好幾千,我怕時間久了洗不掉,趕緊拿紙巾幫她擦,劉媚也上來幫忙。
三個人擠成一堆少不了身體接觸,可誰都沒有放在心上,誰知擦到一半的時候,餐廳門口卻傳來一聲大吼,“住手,不準你碰她!”
半個餐廳的人都被這聲大吼嚇得回頭,隻見程昱站在餐廳門口,手上還拿著一包新買的紙巾,正把雙眼瞪得通紅,緊緊地怒視著我。
他臉上的青筋在跳動,蹦得老高,一字一頓地說,“把!手!拿!開!”
我丟了紙巾說,“程昱你彆誤會,我隻是……”
“我去你**!”程昱好像一頭憤怒的小豹子,跑過來對我揮拳頭。
我被椅子擋住了根本沒法躲,被他一拳砸個正著,捂著發麻的臉頰愣神,耳邊傳來程昱更加暴怒的聲音,“敢碰我女朋友,我打死你!”
“程昱你乾嘛這麼衝動,葉尋隻不過是……”誰都沒料到會上演這麼一出,連芳芳都傻了,主動站起來替我解釋。
程昱根本聽不見去,一聲爆吼打斷芳芳的話,“你閉嘴,以後你彆和這種男人吃飯,他肯定對你有想法,你是我的女朋友,誰也搶不走,快走,跟我回家!”
程昱不由分說,拽著芳芳就走了,路過我身邊,他停下來衝我腳邊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威脅道,“不準你再靠近芳芳,不然我一定打死你!”
他暴怒的眼仁中彌漫著一層網狀的血絲,劉媚嚇壞了不敢再說話。
直到兩人走後劉媚才反應過來,“你沒事吧?程昱怎麼這麼過分,真虧我們剛才還同情他!”
我捂住發麻的臉頰,心中震驚還沒有平複,倒是沒怎麼在意臉上的傷,隻是忽然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已經闖禍了。
“葉尋,你到底有事沒有?”劉媚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這才回神,告訴劉媚自己沒事,今天這飯看來是吃不成了。我提出送劉媚回家,劉媚搖頭說不用,她下午還得回公司一趟。
離開餐廳,我便直接返回了魚店,越想越不對勁,摸出手機給張強打電話,可他卻沒接。
“這小子該不會故意在躲我吧?”我心緒不寧,連店裡進了人都沒發現。
愣了兩分鐘,有人主動朝我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這才猛一下回神,回頭看見一個頭發染了撮小黃毛的年輕人正在朝我壞笑。
我皺眉道,“兄弟你要買魚?”
“我買你大爺!”小黃毛的臉說變就變,一巴掌揮過來,我趕緊躲開,大聲道,“你要乾嘛?”
“艸,你還敢躲?杜哥讓我來收賬。”小黃毛一臉桀驁,指著我鼻子說道,“還錢期限到了,你欠杜哥的錢呢?”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鬆開了去抓笤帚的手,陪笑道,“原來你是杜哥的人,來來來兄弟,先坐坐,抽根煙消消火……”
“彆跟老子打馬虎眼,半個月期限快到了,錢你準備好了沒有?”小黃毛罵罵咧咧地說。
我低聲下氣說,“兄弟,六萬塊哪有這麼好湊,要不你替我轉告杜哥,讓他緩兩天?”
“嗬嗬!”小黃毛冷笑,瞥了我一眼沒說什麼,大搖大擺走出魚店,到了門口才回頭瞪著我,“早知道你小子不會老實,靖西縣還沒人敢賴杜哥的賬,今晚是最後期限,我再給你幾個小時湊錢。”
我簡直煩透了。
我不是個欠債不還的人,杜明這筆錢我並沒有打算賴掉,可一時半會兒上哪兒湊這筆錢?
卡裡隻剩三萬多,根本不夠,思來想去我隻能打電話借,可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一個接聽的都沒有,不是關機就是打不通。
好不容打通了一個同學的電話,人家一聽我要借錢,直接把電話掛了。
平時稱兄道弟,真遇上事沒一個能靠得住!
眼看天就要黑了,我卻一分錢沒湊到,隻好收拾了幾件衣服,打算去勇哥那裡躲一躲。我不是想賴賬,隻是希望能躲上幾天,等我把錢湊齊再出現。
誰知我剛走出魚店門口,街角忽然有倆麵包車疾馳而過,麵包車一個急刹停在馬路邊,車門拉開,跳出五六個手持鋼管的小混混,小黃毛也在其中,不由分說對我拳打腳踢,找了個頭套蒙在我臉上。
我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被這夥人連推帶攘地塞進麵包車。
麵包車在馬路上疾馳,我被人捂著嘴發不出半點聲音,掙紮老半天,口齒含混不清道,“兄弟,欠你錢也不至於這樣吧,咱們有話好好商量,彆玩這套行不行?”
小黃毛在我腦門上拍了一下,“閉嘴,待會你自己找杜哥談,嘿嘿小子,欠了杜哥的錢敢不還,你還是頭一個!”
他身邊幾個小混混都發出不懷好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