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瑩當場表示，隻要能替她解決問題，五千塊錢根本不算事。

我打斷她冷冷地說，“五千隻是定金，表示我願意接這趟生意，具體價格必須等我了解清楚情況之後再談，如果真是撞邪了，肯定要花錢請法師驅邪的，你彆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

何瑩低著頭，問我要多少錢？我說這可不好講，如果隻是普通的驅邪法師，一萬塊左右應該就能搞定，但凡事總有例外，萬一你表姐遇上的事特彆麻煩，可能就得花個三萬五萬了。

“啊……這麼多？”何瑩有點猶豫，欲言又止的樣子很糾結，見狀我冷笑道，“當然你也可以不請我，那樣做一分錢都不用花，至於你表姐今後會變成什麼樣，就隨她自生自滅吧。”

講真我對趙華這個表姐很不滿意，這女人性格太霸道了，又混又蠻不講理，幾天前在婚禮上的那場事我還沒找她算賬，現在惹上麻煩居然想到找我解決，如果不趁機狠宰她一筆，我對得起誰呀？

何瑩讓我稍等一下，很快又轉身跑進了客廳，小兩口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我站在樓道口抽完半支煙，何瑩才陪著趙華又出來了。

趙華滿臉羞愧，第一句話就是向我道歉，說自己剛才太衝動了不該向我動手，我歎了口氣說道，“你為什麼會懷疑是我對你表姐下手？”

趙華一臉尷尬，看了看何瑩，才小聲說道，“婚禮頭一天晚上，我老婆把她在你手上買佛牌的事情跟我坦白了，我沒怪她，其實我一直很在乎她，就算沒有這塊佛牌的作用我也會負責娶她的，但是我老婆確定你很有本事，從那天婚禮結束之後，我表姐精神就開始出問題了，我很自然就想到你身上……”

我黑著臉說，“感情我幫忙還幫錯了，能請得動佛牌，反倒成為了你們懷疑我的理由？”趙華兩口子一臉窘迫，都低下頭抓衣角，半天不回應我。

我隻好說道，“這事就算翻篇過去了，醜話說在前頭，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懂那方麵的事，可你表姐究竟遇上了什麼問題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解決也是未知數。”

“行，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再對你發火了，還得麻煩你替我們解決問題呢，小葉……不、葉先生，請你跟我回一趟家，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行不行？”趙華趕緊賠笑討好，換了一副表情，居然開始稱呼我為“先生”了。

我覺得好笑，爬上樓梯說，“不用先生長先生短的，我和你老婆同歲，在同一個班念過高中，大家老同學不必這麼客套，叫我小葉就行了。”

趙華賠笑說好，葉哥，剛才真是對不住，你不知道，我表姐這個人雖然很刁蠻不講理，不過她對我很好，以前我家裡窮，連上大學的學費都是她想辦法幫我湊的，我也是一時情急才……希望你不要怪我。

重新返回客廳落座，我一言不發，趙華趕緊催促何瑩進臥室拿錢，先把我的“顧問費”取出來。

其實何瑩兩口子家境並不算太好，普普通通的工薪階層，住的房子也窄，小號的兩室一廳，裝修很簡單，聽說還在還房貸。

走進臥室，何瑩很快就幫我取出了五千塊錢，有一半現金是她剛從結婚收的紅包裡拆出來的，我拿過錢不好再擺臉色了，氣也消了不少，主動問起趙華表姐的事情，“聊正事吧，你表姐到底怎麼了？”

剛進屋隻顧著吵架了，趙華表姐到底出了什麼狀況，我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趙華遞給我一支煙，我接過來放在茶幾上沒抽，等待他的下文。趙華自顧自點了根煙，深吸一口，煙霧繚繞下眼皮顯得有些憔悴，緩緩為我講述經過。

那天婚禮結束後，趙華忙著酬謝賓客，並沒有太注意自己表姐，他表姐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離開了，趙華覺得她可能心情不好，也就隨她去了。

可就在婚禮結束後的第二天，趙華卻接到自己舅舅家的一個電話，他表姐自從回家後就表現得很不正常。

當天下午，她先是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傳來一陣摔杯子的聲音，趙華的舅舅敲門問女兒怎麼了，她什麼話都不肯說，一個勁咆哮說，“滾，你滾！”

晚上就更奇怪了，她半夜走去臥室，在客廳裡翻箱倒櫃亂找東西，居然把趙華舅舅的工具箱翻找了出來。趙華說自己舅舅是個電工，家裡有很多修理設備的工具，什麼螺絲刀、電鑽、管鉗扳手等等，一應俱全，他表姐就蹲在地上對著這些工具發笑，笑了大半個晚上，那聲音搞得他舅舅毛骨悚然。

我皺眉道，“就沒了？”

趙華喝了口水說，“還沒完，我舅舅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表姐在笑，開了燈問她大半夜發什麼神經？怎麼把自己的工具箱翻出來了？我表姐當時回頭瞪了舅舅一眼，什麼話都不說，隻知道笑，一邊笑一邊流口水，嘴眼歪斜，五官都錯位了，跟個癡呆的樣子差不多。”

他舅舅嚇壞了，還以為女兒是中風了，趕緊上去掐她的人中，誰知趙華表姐忽然蹦起來，揮動扳手狠狠在自己老爸腦袋上砸了一下，把她老爸砸得頭破血流，嘴裡還一邊發狠亂叫，“滾，這些東西都是我的，誰也不能碰，彆想阻止我，哈哈……”

說到這裡，趙華抖了一下肩膀。

根據他舅舅的形容，杜華表姐喊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特彆嚇人，眼珠子都要瞪開裂了，跟個瘋子一樣掄動扳手，阻止自己老爸靠近，而且她的聲音很詭異，根本不像平時發出來的語調，嗓音又沙又啞，好像隻被剝了皮的老烏鴉，調門彆提多滲人了。

我沉吟道，“也就是說，你表姐發瘋的時間段，是在你們結婚的當天，除此之外呢，她還有沒有彆的異常舉動？”

算算日子，現在距離婚禮結束已經過去四五天了，如果趙華的表姐真的是因為中了邪才導致精神狀況不好，應該早就體現出了彆的症狀。

趙華苦笑說，“彆的就沒有了，我表姐除了把自己關在家，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之外，暫時沒有彆的異常，對了，她現在喜歡砸釘子，每天幾乎不眠不休地在家裡砸牆釘，這個算不算異常？”

砸釘子？

我張大嘴露出古怪的表情，這算哪門子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