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很興奮地說,“是啊,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我也沒辦法啊,哈哈……本來我還想再買幾張試試,可人家彩票店老板不乾了,懷疑我手腳不乾淨,切、彩票哪有人能作假的?肯定是他店裡的現金被我刮得差不多了,生怕我再刮中一張,他沒錢付給我。”
我皺眉道,“陸川,看在老同學份上我提醒你一句,靠陰物催運可一不可再,發一筆不大不小的橫財就夠了,千萬彆嘗到甜頭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你得學會管住自己的手啊,要懂得見好就收。”
他滿不在乎說,“開什麼玩笑,我花了五千塊才從你手上買到的寶貝,怎麼可能隻用一次就不用了,對了葉尋,你下午說贏回來的錢必須燒一半給陰靈,這到底是什麼破規矩,少燒幾張行不行?”
我急壞了大喊道,“不想死你就快燒!我警告你,和陰靈打交道切忌言而無信,該燒多少錢你就馬上燒掉,聽到了沒有?”
“知道啦,真煩!”陸川很不耐煩地掛掉了電話,我卻坐如針氈,壓根沒心思再給劉媚打電話了。
陰物催財的效果的確很霸道,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是不安,生怕芳芳的悲劇再度重演。
陸川能夠這麼快就發一筆橫財,足以證明寄身在骰子裡的陰物法力強大,和這麼霸道的陰靈打交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錢來的越快,將來一個不小心反噬得也就越猛。
我坐立不安,等了兩分鐘又給陸川打了個電話過去,“你到底把錢燒了沒有?”
陸川說你煩死了,我正在外麵喝酒,哪有這麼快回家給它燒錢去,反正隻要今晚把一半的錢燒掉不就好了嗎,你乾嘛催得這麼緊?
聽他漫不經心的口氣,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把禁忌當做耳旁風了,趕緊追問道,“你現在在哪兒,我過來找你!”
陸川告訴了我的他的地址,我掛掉電話一看時間,這都快到十一點了,媽的,這小子居然還在外邊晃,十二點就是約定好給陰靈燒“祭品”的最後期限,過了這個期限就算你算金磚人家也不收了。
想到這兒我急忙換好鞋下樓,打車飛奔到了陸川喝酒的地方,還是上次見麵的那家燒烤店,這小子一個人點了幾瓶啤酒喝得正歡,我黑著臉跑過去,一把將人拽起來說道,“你還有心思喝酒?趕緊跟我回去!”
陸川打開我的手說,“小葉你來啦,哎呀先彆急,兄弟今天心情正痛快,你來了也好,陪我喝幾杯儘儘興吧,放心這次肯定是我請客,不要你掏錢!”
陸川邊說著,邊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現鈔拍在餐桌上,翹著二郎腿大喇喇地看著我。
我氣得想抽他,咬牙怒斥道,“喝你娘的大頭鬼!你自己不知道看看時間,我下樓的是時候剛好是十一點,現在已經快十一點半了,還剩半個小時就到最後期限了,你居然一點都不著急?”
“啊?”陸川頓時嚇得揪心了,站起來看看手機,“不對啊,這才剛過十點半,怎麼就十一點了,你的時間跟我的不一樣。”
我搶過他手機一看,果然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才剛過十點半,趕緊丟還了手機去找燒烤攤老板,拿著燒烤攤老板的手機確認時間。
結果我和燒烤攤老板手機上的時間是一樣的,這說明陸川自己的手機時間被調慢了一個小時,這孫子居然還洋洋得意,一點都不知情!
得知時限快到,陸川也心慌了,他立刻丟了一張鈔票在桌上,轉身便跑。
我罵罵咧咧地跟上去,來到路邊等車,緊趕慢趕,總算在十一點五十左右來到他家,陸川路上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走到家門口臉色嚇得慘白,掏鑰匙的時候手還在哆嗦,試了幾次都沒順利把鑰匙插進防盜門。
“躲開!”我氣得踹他一腳,搶過鑰匙替他開了門,兩人迫不及待衝進屋子,我急忙追問道,“你快把錢拿出來,陰物骰子呢,被你擺到哪兒了?”
陸川哆哆嗦嗦地伸手一指,“在,在我兒子的臥室裡。”
什麼?
我聽了這話腦門上青筋直蹦,這兔崽子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怎麼能把陰靈供奉在有小孩的地方?
就算陰靈不鬨事,長期和陰氣接觸也會對孩子的身體造成影響,更何況陸川的兒子好像隻有不到兩歲。
陸川趕緊解釋道,“沒事的,自從上次吵完架之後,我老婆就帶著兒子回娘家了,家裡空著,隻有我一個人。”
我這才鬆口氣,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五十六分鐘了,知道時間耽誤不起,趕緊催促道,“彆特麼廢話了,趕緊燒!”
“燒……燒多少啊,我這錢全部都帶在身上,一時半會我也數不清啊!”陸川把所有錢都捧出來,除了一大疊百元大鈔之外,他口袋裡還塞著不少零碎的散錢,真難為他能一次把這麼多錢都裝進破口袋裡。
我說道,“沒時間了,等你數清楚時間早過了,全都燒掉,快!”
這時候他兒子臥室裡已經起風了,窗簾子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風掀起來,飄在空中胡亂廢物,屋子裡空氣森然,我隱約感到符文刺青上傳遞出來的刺痛感。
盒子裡麵的兩顆骰子在很不安分地跳動,那盒子被陸川供奉得很高,我倆誰都沒有接觸那盒子,可裡麵的骰子卻自己蹦起來,發出了“滴溜溜”的清脆碰撞聲。
看來陰靈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隻是距離約定好的最後期限還差三分鐘,所以它才沒有馬上爬出來!
但這已經是要動手懲罰陸川的前兆!
陸川也聽到了鐘骰不安分的跳動聲,嚇得臉都抽筋了,腿軟跌坐在地上,“你彆出來,彆出來,我馬上就燒,馬上就燒……”
陸川邊說邊把錢掏出來又,顫顫巍巍地摸出打火機。
鈔票貼得太緊根本點不著,我急忙上前一把搶過,將鈔票拆開了丟在地上,“快,還有最後兩分鐘!”
趕在最後十幾秒內燒完了鈔票,陸川已經嚇得汗出如雨,把後背靠在牆根不停喘大氣。
這時臥室裡的風已經停下來,窗簾恢複了正常,陸川邊喘氣邊罵道,“艸特奶奶,晚幾分鐘都不行?”
我氣得上前踹他一腳,咬牙切齒地說,“你特麼還有臉說,下午我是怎麼提醒你的?”
危機解除,陸川臉上又恢複了嬉皮笑臉,拍拍屁股站起來說道,“這次是我太大意了,誰能想到我手機上的時間是錯的,足足晚了一個小時,媽的,差點連累我命都丟了,明天一早我就換個新手機去,對了小葉,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我橫眉喝道,“你找我借錢?幾個意思?”
陸川腆著臉道,“你彆誤會,剛才我不都把錢給燒了嗎?現在我口袋裡已經沒錢了,明天還跟發小約好了要打麻將,你先借我個三、五百塊做本錢,我贏完錢肯定連本帶利還你。放心吧,你給我的陰物這麼霸道,我肯定不會輸的。”
我無語了。
剛才情況這麼凶險,我原以為陸川見識過陰靈發怒的樣子就會老實了,至少會有所收斂,誰知他轉眼又想跟我借錢打牌,真是把錢看得比命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