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阿讚吉好似一葉小舟,在驚濤駭浪中佇立著,身體不斷承受著狂風的擊打,瓢潑大雨好像刀片似的打在他身上,阿讚吉的上衣居然被冷風撕開了,我甚至聽到了皮肉被撕裂的聲音!
很快阿讚吉的肩膀和胸口就出現了血痕,形成一股血線!
我震驚了,阿讚吉怎麼光挨打不還手?
就在我心中莫名驚駭的同時,阿讚吉忽然動了,他在狂風中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突然往邊上一滾,手裡似乎拋出了什麼東西。
雨簾子隔絕了我的視線,我看不清阿讚吉手上甩出了什麼,隻見空中兩道黑色的線頭一閃,居然在空中彎曲起來,拉成了一道弧線。
那條黑線在雨中遊曳,好像遊蛇似地死死纏住對方脖子,我努力眨了眨眼睛,才看清被阿讚吉拋出來的原來是兩根經線。
經線輕飄飄地落在對方身上,狂風明明刮得這麼猛,卻壓根無法撼動那兩根小小的經線,經線主動分成了兩股,一股纏住了阿讚布明的脖子,另一根經線則繞住了他的腳踝,好像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緊緊纏繞住對方,不斷地繃緊。
經線表麵覆蓋著一層黑氣,阿讚布明的表情也從猙獰變成了驚駭。
阿讚吉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手上拽著經線的一頭,繃緊的經線被阿讚吉往後一扯,同時他嘴裡開始念咒,經線也爆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阿讚布明感受到了痛苦,表情猙獰無比,經線還在死死纏繞著,逐漸縮緊,在他發黑的皮膚上勒出了深深的血痕!
這老家夥臉上忽然湧出了鮮血,經線如刀,死死勒進他肩膀,很快阿讚布明整張臉就被染紅,變得恐怖。
隨著阿讚吉念咒聲越來越大,阿讚布明開始仰天慘叫,張牙舞爪,他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扯脖子上的經線,當他發現自己根本撼動不了這些經線的時候,忽然哀鳴了一聲,五指彎曲呈爪狀,狠狠插向自己心口。
又是自殘的招式!
我感覺情況不妙,低呼了一聲“不好”。
果然,就在我話音剛落的瞬間,無比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阿讚布明忽然張開了大嘴,那張嘴幾乎張開到了極限,接著一股血柱直接從他嘴裡被噴出來,就像噴泉一樣!
血柱並未掉落在地上,而是盤旋在空中浮現出一個猙獰血腥的巨大骷髏頭骨,張開嘴呈180度的平麵,一口朝阿讚吉咬來。
我已經看的目瞪口呆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降頭術,太神奇了!
被濃血形成的骷髏頭徑直飛向了阿讚吉,速度快的驚人,在空中形成一條線,眨眼功夫都要飛到他的頭頂了!
我大喊,“小心!”
阿讚吉臉色凝重,他快速舉起了域耶人頭,頭骨上的血色符紋在掙紮跳動,散發出了血色光斑。
跳動的符紋好像一片赤碳,阿讚吉並沒有做出任何驚人的舉動,他雙手捧著域耶人頭,使勁朝頭頂上一拋。
域耶人頭脫離了阿讚吉的雙手,忽然旋轉著升空直接飛臨起來,和巨大的骷髏頭骨撞擊在一起,同時阿讚吉的身體動了。
灰色大麾迎風怒展,好像一頭迎風衝刺的雄鷹,阿讚吉飛快跑到阿讚布明正麵,手上已經多出了一把小刀子,狠狠插進了對方的肩膀。
“啊!”阿讚布明嘶聲慘叫,兩顆眼珠子瞪得猩紅無比,呈現出暴突的狀態,幾乎快要跳出來。
阿讚布明狂吼一聲,伸手握住他正在轉動刀鋒的手腕,另一隻手握攏成拳,一圈打在阿讚吉胸口上。
砰!
隻見阿讚吉臉色突然漲紅了,顯然這一拳的威力不小,對方拳頭上好像覆蓋著什麼,下一秒阿讚吉胸口居然“砰”一聲蹦出了藍色的火焰!
火苗子躥升得飛快,很快就形成了拳頭大小的烈焰,甚至還有彌漫的趨勢。
瓢潑大雨狂瀉如注,這麼猛烈的雨水居然澆滅不掉那團詭異的藍火。
阿讚吉倒地翻滾了兩圈,他顯然已經意識到那團火焰沒有辦法輕易澆熄,於是他跳起來,用牙齒飛快地咬破中指,點在眉心上畫血紋。
符咒快速擴大,隻見阿讚吉胸**發出了“滋滋”的聲音,不知怎麼地,那團火焰一下子就滅了,此時空中的骷髏頭骨已經擴散,域耶人骨也快速墜落下來。
域耶人骨墜落的方向恰好是阿讚吉站立的地方,他迅速把手張開,一把將域耶人骨抱住,咬破舌尖飛快噴了一口血,人骨上的符文經咒徒然閃爍了一下,雷雨大作,阿讚吉高高舉起了域耶,猛地往下一砸。
域耶並未砸中目標,可阿讚布明卻莫名其妙地慘叫了一聲,肩頭下沉,好似突然遭受了重擊,厲聲咆哮,不顧一切朝阿讚吉撲過來,人骨項鏈破空套住了阿讚吉的脖子,兩個法師好像街頭混混打架一樣,死死地抱緊了對方,落地瘋狂地翻滾起來。
暴雨傾盆,下得越來越狂野,兩人鬥法的地方好像刮起了亂流似的,冷風好像鋼刀鋸片,在不斷切割著雨簾子,我壓根無法靠近,隻能閉上眼在內心祈禱,希望阿讚吉能夠順利打敗對方。
我已經孤注一擲了,如果阿讚吉鬥法輸了,彆說搶回劉媚,連我也會被對方降頭師弄死,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彆墅中還有好多趙英俊的手下,可這幫人也跟我一樣,完全看呆了,誰都不敢插手進去,甚至沒人敢靠近我。
良久後,陳虎也出現了,他臉上多了幾道淤青,可精神頭卻很足,小心翼翼走到我身邊問,“怎麼回事,人呢?”
我苦澀不已,“人已經跑了,阿讚吉正在跟對方請來的降頭師鬥法,一會兒情況不對你就跑。”
陳虎喘了口粗氣說,“老子不是不講義氣的人,放心我不會丟下你們的,大不了我亮出身份,我就不信趙家人連警察都感動。”
我隻能苦笑,趙家人或許對陳虎這層警察身份心存顧忌,可這位來自緬甸的阿讚布明卻不會,降頭師都是些無視規則的亡命之徒,他可不會顧忌什麼。
幾分鐘後暴雨落下帷幕,阿讚吉和阿讚布明的鬥法也進入了尾聲,兩人還保持著倒地撕扯的姿勢,死死地糾纏在一起。
阿讚吉正在瘋狂喘氣,他的臉已經白成了漿糊,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甚至連他用來施法的域耶人頭也掉落在了地上。
人頭上的符文經咒已經變黑了,這是法力消耗過度的表現,我急忙把目光轉向對手阿讚布明,隻見對方瞪大了眼珠,被阿讚吉死死掐住,已經快要失去呼吸。
“趕緊讓他停手,千萬彆把人弄死!”陳虎大喊道。
我也慌了,給劉媚解降的希望還在阿讚布明身上,他一斷氣就會變成死降,我趕緊大喊,“阿讚吉,快停下,彆再掐了!”
阿讚吉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我,再低頭看向隻剩最後一口氣的阿讚布明,他獰笑一聲,忽然拔出刀子在阿讚布明兩隻胳膊上各劃了一刀,直接挑斷了他的手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