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年輕時也是個帥小夥子,用他自己的話講,是那種能迷倒萬千少女,讓女人樂得合不攏腿的帥(我全當他放屁),他家庭出身不好,十八九歲就跟人跑船了。
有一天他跟船來到了黔州省運木料,路上感覺身體不舒服就請假住了幾天院,船隊拉著貨先走了,等勇哥病好之後船隊已經到了襄樊境內,那年頭交通運輸很不發達,勇哥想跟上船隊隻能選擇坐船去追。
就在那場旅途中勇哥認識了一個長得格外美豔的苗族少女,初見時驚為天人,勇哥被深深迷住了魂,連船隊都顧不上跟了,半路尾隨玉珠下了船。
聽到這兒張強瞪大眼睛,說勇哥你膽兒忒肥了,尾行癡漢啊,人家沒報警抓你?
勇哥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讓張強彆打岔,後來那姑娘也發現勇哥一路在跟蹤自己,就主動找到勇哥,質問他為什麼跟蹤自己,是不是懷著什麼不良企圖?
勇哥撒謊說自己跟她恰好順路,想邀她一起同行,誰知女孩壓根不搭理他,還在勇哥身上下了蠱引,勇哥被折騰得死去活來,才明白這姑娘外表看似柔弱,卻是個懂邪術的法師。
這一折騰,勇哥已經打算放棄了,返回碼頭繼續等船,誰知第二天船來的時候,他發現那個姑娘也在,而且還帶著很重的傷。
勇哥主動上去噓寒問暖,問她需不需要想幫忙,姑娘根本不想搭理勇哥,推開勇哥讓他快滾。
可這女孩傷得太重,推開勇哥的時候她自己也摔倒了,勇哥把人扶起來,才發現這女孩外衣下麵有一層血漬,血是黑色的,好像中毒了。
沒等勇哥問出詳細,女孩已經暈倒了。
勇哥趕緊把女孩送到一家診所,當地的苗醫告訴勇哥,說她中了蠱毒,自己沒辦法醫治,想治好隻能去苗寨請蠱師,但是當本地師很排外,生苗子很少願意跟外人接觸,這姑娘可能沒治了。
勇哥不肯放棄,親自背女孩去了當地一個苗寨請蠱師出手,蠱師對勇哥的請求不屑一顧,不願意出手幫一個外人,勇哥便在苗寨前搭了個窩棚賴著不走,求了很多趟對方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解完蠱之後女該才醒來,得知勇哥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女孩十分感動,告訴了勇哥自己的名字,原來她叫玉珠,從小在苗寨長大,這次離開苗寨是為了向仇家尋仇的,沒想到仇家比她厲害,她報仇不成反倒中了蠱,如果不是勇哥幫忙搭救,可能她已經死在回去的路上了。
經過幾天相處,兩人漸漸熟絡了,在勇哥的悉心照顧下玉珠好得很快,可沒等玉珠身體徹底康複,她在外麵的仇家已經找上來了。
玉珠怕拖累勇哥,讓他快跑,勇哥不願意,從第一眼看見玉珠,勇哥的魂兒就被她勾走了,他怎麼舍得讓壞人傷害玉珠?
當晚勇哥背上玉珠逃進深山,仇人沒有找到玉珠,一怒之下放火燒寨,就連替玉珠解蠱的蠱師也在鬥法中死掉,後來他們在山中生活了一個月,勇哥想儘各種辦法為玉珠治傷,兩人也漸漸產生了情愫,自然而然就好上了。
一個月後玉珠的傷勢痊愈,在勇哥幫助下手刃仇人,為了協助她報仇勇哥差點死掉,玉珠把他帶回山裡,兩人在林間搭建了一個小屋,過上了一段與世無爭的美好日子。
傷好之後,勇哥想娶玉珠過門,可婚姻大事不能草率做決定,勇哥決定回家跟父母商量。分彆之際,勇哥向玉珠承諾,說他會回家安頓好一切,然後去玉珠所在的苗寨提親,最多半個月就會趕來。
玉珠很羞澀地答應了。
可當勇哥回家之後才發現自己老爹已經病倒,老人得了惡性腫瘤,這種病就算放在今天也是不治之症,看著已經瘦成皮包骨的老爹,勇哥無奈隻好守在病床前儘孝。
他沒有忘記和玉珠的約定,在床前儘孝那段時候天天想著玉珠,便聯係了一個在外地做生意同鄉,讓同鄉替他帶話給玉珠,最好能把玉珠直接帶回來。
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月,同鄉再次返回老家的時候,勇哥迫不及待上去詢問消息,結果同鄉卻告訴他,自己生意太忙,沒顧得上幫他傳信。
勇哥氣得差點背過氣,他知道玉珠的脾氣,這個出身自苗族的女孩性格十分高傲,容忍不了欺騙和背叛,本來約好最多半個月就回去提親,可現在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
勇哥心急如焚,可老爹病得越來越厲害,他不能丟下親人不管,那個年代沒有電話,通訊隻能靠寫信,可勇哥寫好了信卻無法寄出去,兩人共同生活過的地方太偏僻了,又是深山老林誰給他送信去?
這一托又是半個月,勇哥安埋掉病死的老爹後匆匆趕回林間小屋。可當他趕到之時,發現小屋已經被一把火燒得精光,連同他和玉珠共同生活過的所有痕跡都葬送在了火海之中。
勇哥像發了瘋一樣到處尋找玉珠的消息,幾乎跑遍了整個南疆,甚至跑遍了東南亞,可大海茫茫他不知該上哪兒去尋找,幾年過去,勇哥也絕望了,就在自己當年初見玉珠認識的地方定居下來,辦了家漁場。
聽完整個事情的經過,我震撼得不行,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從沒聽勇哥談及過自己的家庭情況,原來勇哥留在晉西做觀賞魚生意是出於這個緣故,怪不得他一個外省人會混跡在紮根在晉西。
張強追問道,“那玉珠呢?她肯定恨透你了,一定是覺得你在玩弄她感情,你又是怎麼重新得知她消息的?”
勇哥苦笑著看了看我,“我一直沒有打聽到玉珠的消息,這次也是機緣巧合,為了小葉的事我在東南亞到處奔走,後來聯係到了阿依平度,才知道緬甸地區有個叫‘黎莊’的地方,黎莊大祭司是個中國人,我當時真沒想這麼多,隻希望快點找到大祭司陪我回國幫劉媚丫頭解降,見麵才知道是她。”
很可笑的是,這些年玉珠變化很大,第一次見麵,他倆居然誰都都沒有認出對方!
其實這很好理解,畢竟都過去二十幾年了,兩個人都已經不再年輕。
勇哥說,直到他看見賴拉從大祭司身後走過的時候,頓時震驚得說不出話,因為賴拉和當年的玉珠有六七分相似。
勇哥忽然痛苦地捂著臉哭了,他開始痛罵自己,“我不是人,是我害她們母女流落到了國外,害得賴拉從小沒有父親,都是我在作孽啊!”
我把一切都聽明白了,果然賴拉是勇哥當年跟大祭司留下的私生女。
怪不得賴拉會聽勇哥的話,答應帶我離開黎莊,可見賴拉對這位素昧平生的父親還懷著一定依賴心理,隻是恨意的成分更大,所以賴拉會用那麼冷漠的態度譏諷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