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掉豆漿後馬貴撒腿就跑,我和勇哥臉色同時大變,都撒腿去追,景區馬路上人多,我們追趕不上,眼看著馬貴就要從視線中跑出去,張強不知道突然從哪裡躥出來,一下擋在了馬貴麵前,一腳朝他踹過去。
馬貴沒來得及躲開,身形一個踉蹌,他剛爬起來,忽然站住不動了,雙眼發直,身體開始哆嗦。幾個路過的遊客還以為這人得了癲癇病,連忙躲開。
我和勇哥剛跑到一半,見狀便放緩了腳步,隻見大祭司已經從人群中走出來了,她一身普通少婦的打扮,走在大街上並且引起人的主意,邊走便在念經,慢慢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佛牌。
馬貴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幾步,一把抱住身邊一名過路的人,那人嚇得大叫起來,旁邊是他的同伴,都被嚇傻了,張強見機一把抓住馬貴的領子,把人硬拽過來,大祭司及時趕到了馬貴身邊,迅速將一塊還沒入靈的牌子掛在了馬貴脖子上。
我和勇哥一邊一個,牢牢把住馬貴的胳膊,馬貴自從帶上佛牌後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鼻子裡還往外流黑色液體,景區有幾個保安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讓開讓開,這邊是怎麼搞的。”
我對張強使了個眼色,他趕緊站出來大喊,“沒事沒事,我們是過來玩的,我朋友犯病了,他有羊癲瘋,誰過來撓誰!”
保安見狀都把腳步停下了,遠遠地駐足旁觀,張強故意上前挽著馬貴的胳膊,大聲說,“走吧,去醫院。”
大祭司把左手按在馬貴額頭上,嘴裡念念有詞,勇哥幫忙推人,周圍的人紛紛躲開,一行人快速將馬貴塞進了汽車,張強跑到最前麵發動車子,一腳油門把車開走了。
可能是心情激動,張強把車開得晃來晃去,底盤很不穩,我提醒張強小心開車,他一臉激動道,“媽的,感覺就特娘跟綁匪一樣,剛才真特麼刺激!”
我不再理他,回頭看著大祭司,大祭司已經打開佛牌的塑料扣,努力按住馬貴那抖得厲害的腦袋,讓幾滴黑色液體落在佛牌中,再迅速把塑料蓋扣嚴,她嘴裡念念有詞,把佛牌緊緊握在右手裡,盤腿坐在車墊上,把手指按住了馬貴的後腦勺。
賴拉就在一旁撐著馬貴的身體。
馬貴忽然身體前傾,雙手和左腿都離開車墊,隻有右腳還落在車座上,不仔細看還以為他整個飄在了車上,大勇四用力一拍他的後腦勺,馬貴撲通摔下來,車廂太窄,他整個人幾乎靠在了大祭司身上,勇哥使勁把馬貴搬開,這時馬貴已經翻著白眼不動了。
我們急忙趕回了佛牌店,打開後倉庫,勇哥先搬了幾根凳子過來,安排馬貴側躺下去,大祭司繼續念了一會兒經咒,手裡拿著那條沾有黑色液體的佛牌,說,“溺死鬼已經附在這塊牌上,我要把它帶回去。這牌陰氣和怨氣都很重,看來要加持很久才能平息。”
我問馬貴還要多久才能醒來,總不能一直安置在佛牌店,大祭司說,“溺死男離開的時候,把他的魂魄也帶得出竅,馬貴之前還受到驚嚇,所有陽魂很不穩定,這幾天最好不要吵他,估計要花三天時間才能醒,記住這幾天千萬不要讓他曬太陽。”
說完大祭司就離開了,要帶著佛牌回去重新加持,我和張強交換了眼神,我說,“一直讓馬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乾脆趁太陽沒出來,先把人送回家算了?”
張強一反常態,搖頭道,“不行,讓他繼續留在我們這兒。”
這死奸商一直是個怕麻煩的人,我見狀不解道,“為什麼?”張強冷笑道,“回到第一個問題,正牌怎麼會變陰牌,還有溺死鬼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又是怎麼纏上馬貴的。”
我頓時懵了,張強這個問題我曾經也有想過,可是我一直想不通,見張強主動說起這個,我隻好道,“會不會是意外?”
“哪有這麼多意外?”張強冷笑不止,正要說話時,我聽到手機響了,忙讓張強先不要說話,趕緊把手機掏出來一看,說得,你不想送人回家,人家老婆可不答應。
張強按著我的手說,“老弟,一會兒你就告訴陳玉,馬貴還沒有找到,估計是跑到外地去了。”
我十分不解,隻見張強露出一副怪怪的表情,我心中狂震不已,忽然蹦出一個念頭,“老張,你不會以為馬貴弄成這樣,是因為他老婆搞的鬼吧?”
張強淡笑道,“這種事,我經曆得多。”
我急忙分辨,可這時手機再度響起來,沒辦法,我隻好硬著頭皮接了,張強抓著我的胳膊使勁搖了搖,我心情複雜地點點頭,清了清嗓子說,“怎麼了?”
陳玉在咆哮道,“你們到底有沒有找到我老公?”我看了張強一眼,搖頭說沒有。陳玉馬上說,“那你覺得他應該去哪兒了?”我說可能去了外地。
陳玉語氣似乎輕鬆了一點,淡淡地說,“沒事,我就說嘛,馬貴可能隻是心情煩躁了,想去外地旅遊散心,都是你們咄咄逼人才嚇得馬貴出走的。”
我不動聲色地問,“你好像並不著急?”陳玉冷哼一聲,“我著急什麼?我老公經常去外地出差,平時沒少留我一個人在家,我都習慣了。”
我感覺陳玉的話有漏洞,忙道,“可這次和之前都不一樣,馬貴是……”
“有什麼不一樣的?”沒等我說完陳玉就反問我,“行了,我拜托你們彆瞎管這些事行不行?上次是真的被你騙了,我怎麼會相信你的無稽之談?真是可笑,現在馬貴以為我要給他下藥,連我不相信了……”
我忙道,“等等,你剛說什麼,你聯係上馬貴了?”
陳玉說,“當然,所以我才聯係你,讓你彆管了,馬貴說他過得很好,他根本沒有被什麼陰靈附體,還勸我小心你們,說你們彆有居心,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我現在鄭重地警告你們,以後彆來煩我們了,聽到沒有?”
我看了看躺在身邊的馬貴,臉上浮現出了冷笑的表情。
這女人的話前後不搭,一會兒問我們有沒有找到馬貴,一會兒又說自己已經聯係上他了,要不是神經錯亂,就是心裡有鬼。
想不到真被張強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