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遲疑道,“如果張麻子肯出麵自然是最好不過,他法力比大祭司還強,不過我看這老頭脾氣挺古怪,恐怕他這次不一定會答應你。”
說實話我也沒轍,張麻子一直對我不肯努力學黎巫經咒的事耿耿於懷,每次我抽空去看他的時候,也總是對我擺臉色,可事情到這步也沒辦法了,大祭司不方便出麵,這種事不找張麻子還能找誰?
從張強那裡出來,我跨上摩托車正準備離去,剛登上摩托車沒多久,我卻看見路邊蹲著一個正在喝水的中年人,穿衣打扮很奇怪,一看就是個道士,摩托車速度很快,晃眼一過就沒了,我感覺那背影很熟悉,趕緊把摩托車停下。
轉身往回跑時,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我心中正疑惑,背後忽然傳來一道很輕的腳步聲,有人站在我背後咳嗽,“葉老板,你在找我嗎?”
我急忙回頭,看見一個麵色溫潤如玉,皮膚十分白皙的中年男子,蓄著山羊胡須,有種十分儒雅的味道,我眼前一亮,低呼道,“李道長!”
來人正是一個多月前幫助我們搞定小餐館天花板藏屍事件的道長,晃眼一個月過去了,沒想到他又返回了晉西。
李道長微微頷首,“好巧,剛才我看你騎車過去了,形色匆忙,便沒有招呼你,想不到你竟然停車回來,找貧道有事?”
這年頭已經很少有道士會自稱是“貧道”,李道長是個有本事的人,上次藏屍案件我已經對他的能力有了充分的體會,急忙將李道長拉到了一邊,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見周圍沒人,我才說,“的確有點事,不知李道長願不願意幫忙?”
李道長開口一笑,“相逢必是有緣,上次匆匆一彆,我就覺得和葉老板緣分未儘,果真又再次碰麵,有什麼事你但說無妨。”
我遲疑了一下,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對他講述出來,李道長聽完默默點頭,“我懂了,你們這是打算替客戶報複仇人。”
說實話,我心裡還有點擔憂,李道長畢竟是個出家人,而我和張強這次要乾的事情並不怎麼光彩,不知道李道長會不會答應。
隻見他沉吟片刻,又說,“凡事皆有因果而起,我不能橫加乾預……”
聽到這話,我表情立刻就跨了,李道長這麼說擺明了就是不樂意,他畢竟是出家人,我不好強求,正要告辭,卻見李道長話鋒一轉,又道,“我不可能幫你給人下咒,但是那位南洋降頭師不遠萬裡跑到我們的領土上作祟,我倒是想見他一見!”
我眼前一亮,趕緊道,“這麼說李道長答應了?”
李道長頷首道,“就算我不答應,你還是會找彆人對那一男一女下咒,既然不能阻止,那就隨波逐流吧。”
我乾笑道,“李道長不愧是出家人,還真是隨性。”他擺手說,“不,我跟著你,至少不能讓你乾出太出格的事,如果你真要濫殺無辜,貧道是不肯袖手旁觀的。”
我趕緊說,“李道長,請你放心,我隻會對他們小懲大誡,真正要搞定的還是阿讚龍拉,既然你肯出麵,那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行,那我們動身吧。”李道長頷首道。
我趕緊把摩托車推過來,請李道長上車,他足尖一點,很輕鬆地飛躍上去,我不禁暗暗咂舌,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吧,雖然做不到像武俠小說中那種飛天遁地,可李道長輕如鴻雁的身形還是把我驚到了。
這彈跳力,要是參加奧運項目該有多霸道?
幾分鐘後我把李道長請進了佛牌店,都是老熟人,我就不用特意跟張強介紹了,張強大吃一驚,沒想到我這麼快就把人帶回來,而且這次帶回來的人居然不是張麻子,而是李道長。
張強趕緊給李道長遞上茶水,“李道長,你不是回京都了嗎?”
李道長接過茶水,頷首行禮道,“上次的法會很成功,地麵上邀請我帶著師兄弟來辦第二場,就在臨縣召開,我閒得無聊,所以出來逛逛。”
張強似有所悟,點頭道,“既然李道長肯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我馬上著手進行……”
我拉住張強說,“你著什麼急,李道長是道家高人,他不能輕易對人下咒,所以這種咒術必須得我來,你也知道黎巫經咒需要準備很多材料,而且必須拿到那對男女的頭發和精血才能行事,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張強一拍腦門,說我怎麼忘了這茬,這樣吧,李道長舟車勞頓想必很辛苦,不如先安排一家酒店落腳,我再找馬貴商量商量。
我說,“那行,你快去快回,下咒最好是淩晨十分進行,我也得準備下咒用的東西。”
隨後張強主動給馬貴打起了電話,邊抱著電話邊往外走,我請李道長去附近的酒店下榻,李道長擺手說,“先不急,黎巫經咒近乎絕跡,術道屆雖然流傳審廣,我卻從未親眼得見,葉老板若是不介意,能不能帶我見識一下。”
我撓頭說,“讓道長見笑了,其實我黎巫經咒還沒學全,隻會最基礎的部分,也不能下太厲害的咒術。”
隨後我便帶李道長跑遍了附近的菜市場,將供奉陰神的生鮮牛羊內臟置辦齊整,又會魚店請了一張陰神像,陪同李道長在酒店中開了一間客房。
下咒用的陰料都是現成的,上次張強準備了不少留在店裡,我先把法壇不知妥當,再將陰神像畢恭畢敬地擺上供桌,點上香燭誠心禱告,一遍流程走完,我陪李道長坐在了沙發上,耐著性子等待張強那邊的消息。
吃過晚飯後,我才接到了張強打來的電話,他問我和李道長在哪裡,我把酒店地址說了,他表示立刻就會趕來。
晚上九點左右,正在陪李道長聊天的我聽到敲門聲,趕緊跑過去把門拉開,發現來的不止張強,馬貴也跟著來了。
我不解道,“馬貴你不好好休息,過來這邊乾什麼?”馬貴惡狠狠地說,“聽說你今晚就要給那對狗男女下咒,我刻意過來看一看。”
我心情有點不爽,瞪了張強一眼,張強無奈地聳聳肩,表示他也沒轍,是馬貴非要過來的。
我不好再說什麼,皺眉道,“下咒用的材料呢,有沒有準備好?”
馬貴立刻說,“放心,我有他們兩個的生日信息,如果不夠,我可以帶你們回取這對狗男女的毛發。”
他左一個“狗男女”,又一個“狗男女”,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冤屈似的,也不想想自己在外麵乾的那點事,夠不夠資格罵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