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血滴濺落,銅盆中褶皺跌宕,很快呈現出一種模糊的鏡像,好像鏡子般將陳玉那邊的遭遇呈現出來。
不過那血是馬貴的,我和張強都看不清晰,我遲疑一秒,很快也紮破了自己的手指,將中指血擠入銅盆,中指血跌進水麵,先是形成一圈波浪狀的水紋,隨即一圈又一圈擴散開來,很快水麵就保持靜止不動了,而我也看清了銅盆中的鏡像。
按理說銅鏡是麵朝上的,隻能照到屋頂,然而我卻在銅鏡裡看到了相反的影響,從我的這個視角看,居然是站在屋頂上俯看,銅鏡裡能看到沙發、桌子、以及各種生活用品。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水麵中呈現出來的環境,正是馬貴和陳玉家的客廳。
畫麵慢慢開始偏移,我先是看見了一雙人腿,接著視線中又浮現出了另一雙,一雙腿細的跟蓮藕一樣,很白淨,另一雙腿則粗糙,一看就是男人的。
兩雙腿靜靜糾纏在一起,姿勢旖旎。
隻見陳玉光著身子,正躺在沙發上痛苦地翻滾著,在陳玉身上還貼著個中年男人,大概三十五六歲的年紀,體格健壯,膚色也略黑,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翻滾了,至於究竟在做什麼,明眼人一看就懂。
這原本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可陳玉和那中年男人臉上卻絲毫看不見痛快的表情,反而一臉猙獰充滿了痛苦,連五官都扭曲了,渾身掛滿細密汗珠,還在瘋狂地進行著。
陳玉痛苦地大喊著什麼,她一臉抗拒的表情,似乎想把男人推開,可身體卻絲毫不停使喚,男人同樣痛快萬分,嘴裡在不停地發出嘶吼。
雖然圓光術無法聽到聲音,但我能夠感受到他們的痛苦,兩人的麵孔已經完全扭曲了。
馬貴臉色越來越蒼白,似乎很憤怒,可同時又露出了複仇的痛快感,他猛回頭看著李道長,喘氣說,“能不能讓我聽聽這對狗男女在說什麼?”
李道長搖搖頭說,“不行,圓光術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的,這是天機的一部分,有些東西無法被人所知,能看到這些畫麵已經是極限了。”
馬貴心有不甘,惡狠狠地瞥我一眼,低下頭繼續看。
隻見陳玉和賀剛變得越來越痛苦,陳玉居然哭了,在大聲哀嚎著什麼,她雙手瘋狂地掙紮,在賀剛黝黑的後背上抓出一道又一道血漉子,賀剛更是一臉痛苦的表情,苦不堪言。
張強也滴了一些血下去,鏡麵慢慢開始渾濁,張強不解地指著那對那女說,“為什麼他們的表情那麼痛苦?”
我笑而不語,張強也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低聲咂舌道,“小葉,你到底下了什麼咒?”
我說,“合歡咒,一種懲罰不貞潔女子的刑罰,古時候苗族和漢人是死對頭,不允許苗族女子和異族通婚,可難免還是會有苗族少女愛上異族之人,所以他們發明了這種咒術,會讓偷情者生不如死,直至生命中最後一刻還在縱欲。”
張強嚇得嘴抽筋,哆嗦道,“臥槽,這刑罰可真夠惡毒的,沒想到古時候的苗人居然能發明出這麼惡毒的咒術。”
我歎氣道,“這也沒辦法,苗疆自古以來和中原處於敵對狀態,直到近現代關係才稍微有所緩和,兩軍對壘,臣民卻在偷情,換了那個上位者能夠接受?其次是苗族少女單純,很多漢族男人會通過類似的手段竊取情報……”
張強嘿然一笑,“那是漢人聰明,說道耍心機,誰能玩的過咱們老祖宗。”
“夠了,趕緊把這個盆子撤掉,我不想再看了!”馬貴忽然咆哮一聲,搞得我和張強都莫名其妙。
李道長將銅錢劍倒扣,插入水中一攪合,水麵中的鏡像頓時破碎了,形成一灘濁水,我說,“你怎麼不看下去?”
馬貴氣喘如牛,雙手撐著法壇厲喊道,“讓你看自己老婆跟彆人偷情,你是什麼感觸?”
我怔了一下,摸著下巴苦笑,感情馬貴是因為這個生氣,我隻好移走了銅盆,同時也將雙手合十,誦念了一遍經咒。
張強不解道,“老弟你在乾什麼?”
我等念完一遍咒之後才放下雙手說,“先讓他們停下來,我的目地隻是懲治他們,並不像要了他們的命,如果法壇一直不撤走的話,他們就會不斷地進行下去,最終脫力而死。”
張強點頭不再說話,馬貴則咆哮道,“為什麼要停下來,我給你加強,你讓他們繼續,這對狗男女不是要偷情嗎,哈哈……我就讓他們死在偷情的路上!”
我皺眉道,“我的確答應過幫你複仇,可原則是不鬨出人命,我已經下咒超過三個小時了,在搞下去一定會鬨出人命,相信經過這件事,陳玉可能一輩子都不敢跟男人親熱了。”
馬貴推開法壇,死死揪著我的領口,他大聲咆哮道,“不行,我是你的客戶,你收了錢就要替我辦法,我沒喊停你憑什麼停下來,快點,給老子繼續!”
我一把推開馬貴,冷冷地說,“馬貴,你有點過分了。”
馬貴還想說什麼,張強見機不對,趕緊攔住他講道,“馬主任,你急什麼,真正害你撞邪的元凶還沒找到,我們必須通過賀剛才能找到阿讚龍拉,現在放過他們,也是為了完美地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馬貴的胸膛在劇烈地起伏,他近乎咆哮的喘息道,“好,那就先讓這對狗男女多活一陣,我絕不會放過他們,走著瞧!”
說完馬貴直接摔門出去,我和張強對視一眼,唯有相視苦笑。
李道長皺眉說,“這個馬貴的思想很危險,他是不是入魔怔了?”
我苦笑道,“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陳玉做的實在有點出格了,給馬貴戴綠帽子也就算了,居然趁機整他,害的馬貴差點一無所有,馬貴現在已經丟了工作,家族企業也岌岌可危,瀕臨破產邊緣,難怪他會抱魚死網破的心態。”
李道長搖搖頭,沒有再發表任何意見,我一看牆上的掛鐘,已經淩晨兩點過了,“下一步我們要做的就是跟蹤陳玉跟賀剛,這兩人隻要不是傻子,應該能猜到剛才發生的事不對,我猜他們會先去一趟醫院,然後聯係背後的阿讚法師。”
張強點頭說,“沒錯,我馬上下樓發車,你們快點跟上來。”
很快我們便來了馬貴家樓下,遠遠的,果然看見一對男女互相攙扶著走進車庫,幾乎連路都快走不穩了,上車前陳玉還差點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