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賀剛的聲音!”張強一下就聽出來,他驚呼道,“有人在攻擊賀剛!”
我臉色大變,忙推著張強往回跑,“走,快回去看看!”
我倆匆匆奔向慘叫聲發出的地點,隔著老遠我已經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木棚好像被人點著了,與此同時我還聽到了陳玉大聲的哀求聲,“馬貴,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啊!”
是馬貴,這小子居然跟來了!
我和張強相顧駭然,出發錢我們故意沒通知馬貴,怕的就是他管控不好的情緒,會失去理智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偷偷跟蹤了我們,還趁我們對付阿讚龍拉的時候對陳玉下手。
當我們跑向木棚之時,隻見一個滿臉鮮血的女人正尖叫著跑出來,是陳玉!
陳玉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上布滿了好幾道猙獰的傷痕,痛苦不堪地哀嚎著,發瘋往外跑,木棚中還有一個男人正在呻、吟,我聽見了馬貴憤怒的大罵,“哈哈……你們都給我去死!”
“馬貴,快住手!”我爆吼一聲,快速衝向木棚,還沒來得及一腳跨進去,隻聽木棚中發出一道大吼,“滾!”
門內飛出一把帶血的菜刀,我嚇了一跳,趕緊縮頭抱住腦袋,菜刀打著轉掠過我的腦門,我聽到一聲慘叫,回頭隻見菜刀劈中正在奔跑的陳玉肩膀,陳玉一跤撲倒在地,已經疼得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張強隨後感到,他本能地扶起陳玉,隻看了一眼就驚呼著撒開了她,陳玉整個臉都毀容了,臉上刀痕密布,好似活蹦亂跳的蚯蚓,顯得格外滲人。
張強顫聲說,“怎麼……這是怎麼回事?”
陳玉失血過多再度跌倒,茫然地捂著臉,嘴裡喃喃道,“快看看……快幫我看看,我的臉還能治好嗎?啊……啊!”
她更加瘋狂地吼叫起來,咆哮兩聲戛然而止,居然因為失血過多直接陷入了昏迷。
張強壯膽靠近陳玉,檢查她的呼吸,此時我則把所有注意力都定格在木棚上,大火已經燒起來了,暗紅色的火光點燃了牆壁,整個木棚都在火光的影響下扭曲了起來。
我想衝進去救人,可火勢完全沒辦法控製,我壓根就不能衝進去,這時候我聽到馬貴怨毒地大喊,“哈哈……我終於報仇了,你們走吧,我已經徹底破產了,我沒有錢再付給你們尾款,哈哈,我說有錢付給你們,也是騙你們的。”
這個瘋子!
我守在門口大喊,“錢是小事,你特麼殺人了!”
“殺人又怎麼樣,這對狗男女本來就該死!”馬貴隔著牆壁回應我,我聽到他惡毒喘息的聲音。
我說,“火已經燒起來了,你還不出來?”馬貴淒厲地慘笑道,“我出不來了,我殺了人,銀行又在調查我,就算我回去之後還是要坐牢,反正仇已經報了,哈哈……讓我痛痛快快死吧。”
火勢見長,放肆地舔上房梁,木棚在火勢影響下隨時都有可能坍塌,張強跑來拽我,“老弟,快走,這個瘋子,我們不要理他!”
我滿臉苦澀,被張強一把拽開,這時候我聽到木棚裡傳來更加淒厲的慘叫,慘叫聲僅僅維持了一瞬,支撐木棚的架子“哢擦”陷落,房梁倒塌,徹底淹沒了馬貴的慘呼。
我視線中隻見一片紅。
徹底鋪開的火勢好像洶湧的潮水,完全失去了撲滅的可能性,我和張強隻能退到陳玉身邊,張強扛起了陳玉說,“走吧,快上車,她還有氣,送進醫院應該能搶救回來。”
我苦澀不已,隻好麻木地跟在張強後麵,一通小跑,快上車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叫我,回頭,見李道長佇立在火光外,對我招了招手。
我猶豫了一下,快步跑向他,“李道長,快上車吧,裡麵的人救不回來。”
估計房梁倒塌的時候,馬貴就已經被砸暈或者燒死了,就算李道長有通天法術也無法讓死人複活。
李道長默默望向火海,忽地長歎一聲,語氣充滿唏噓之色,“世事難料,沒想到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們並沒有打算害人,可天災人禍誰也避免不了,誰能想到因為一時疏忽,居然會讓馬貴釀下大禍。
李道長悲天憫人地注視著火海,“你們走吧,趕緊把那個女人送進醫院,我會留在這裡主持超度法事,也算儘一儘心意。”
既然李道長執意要留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點頭道,“那行,有機會我再聯係你。”
李道長遞給我一張名片,說他做完超度法事後會趕到臨縣主持法會,可能第二天就要趕回帝都了,讓我有時間去帝都的時候再聯係自己。
我跟他約好了一定,此時張強已經不耐煩開始按喇叭了,我趕緊跑過去拉開車門,一屁股挪到坐墊上,邊關車門邊大喊,“快開車!”
麵包車一路疾馳,半小時後我們重新返回城區,將還在流血的陳玉送進醫院。
陳玉因為失血過多重度昏迷,醫生問我們誰是家屬,必須儘快給陳玉做手術,但手術之前必須要家屬簽字。
我和張強誰都擔不了這個風險,幸好從陳玉換下的上衣中找到一部手機,張強摁著陳玉的大拇指解鎖,儘快了聯係了陳玉的親人,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和張強把手機丟在病床上,加速逃離了醫院。
今晚這事誰也解釋不清楚,彆說警察了,光是陳玉的家屬也夠我們喝一壺。
張強先把車開出醫院,隨便找了條路口停放,此時天色已經快亮了,街邊人流逐漸多起來,張強拉上了手刹,靠在方向盤上一臉疲憊地苦笑,“整天也不知道瞎忙什麼,又是殺人又是放火的,現在連尾款都拿不到,真特麼倒黴。”
我歎口氣說,“誰都沒預料會發生這種事,馬貴這孫子咎由自取,犯不上替他惋惜。”
張強說屁,你看我像是會為馬貴心疼的人嗎?我心疼的是尾款沒拿到手……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翻白眼道,“就特麼知道心疼錢,你能不能乾點人事?”
張強不依不撓道,“我怎麼就不乾人事了,小葉你把話說清楚……”
我沒空搭理他,拉開車門去了一家早餐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