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已經徹底加深,無論我說什麼都沒用,張強不甘心,還在那大喊,“黑狗,你特娘的快放開我,族長不是我害死的,你彆忘了我救過你,你就是這麼多你的救命恩人嗎?”
黑狗麵無表情,他冷冷地說道,“苗人重情義,你救過我,我可以隨時把命還給你,但這並不能成為你害死這麼多人的理由。”
張強氣急大喊,“我ri你先人,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這些人特麼的不是被我害死的!”
黑狗大哥也怒了,好像頭豹子一樣狂喊道,“那你倒是拿出證據啊,證明你們沒害過人!”
張強叫苦不迭,還想再說點什麼,這時黑狗大哥身邊站出一個苗人,附耳低語幾句,黑狗大哥臉色一邊,好像想到了什麼,立刻回頭冷冷地質問道,“剛才,我讓幾個族人押解你們待在後山,現在你們返回了寨子,我那幾個族人呢?”
“我怎麼知道?”張強冷笑道,“可能他們沒有完成你交代的任務,覺得沒臉回寨子見你,想自殺吧。”
我趕緊碰了碰張強,示意他說話彆這麼毒,我渾身漁網捆縛著,感覺十分難受,隻好對黑狗大哥說,“能不能先把漁網解開,這樣好了,我們不走,留在苗寨替你們把情況查清楚再說。”
聽到我的話,黑狗和他身邊的苗人同時冷笑起來,“你還想玩花樣!”
我無奈道,“黑狗大哥,我真的沒騙你,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但我敢肯定,一定有人在針對苗寨,昨天晚上你們睡著之後,我……”
說剛講完半截,寨子前麵再度傳來腳步聲,很快又道虛弱的呼聲傳來,“黑狗哥,救……救救我們……”
“是阿豹!”黑狗臉色一邊,對身邊一個族人說道,“你快過去看看!”
那族人撒腿邊跑,不到兩分鐘,邊從濃霧中攙出一個渾身帶血的是,正是之前利用詭計挑撥我們關係的阿豹。
此刻的他渾身都在流血,身上布滿了各種刀痕,手裡還抓著那把黑色的苗刀,黑狗大驚失色,快速跑到他身邊問道,“兄弟,出什麼事了?”
阿豹露出一臉淒惶的表情,無力地坐倒在地,哽咽著說,“出……出大事了,阿布大叔,還有那幾個族人,他們全都……都……死了!”
“什麼!”黑狗跳腳大喊,眼中幾欲噴火,厲聲說,“被誰害死的!”
“就是這兩個混蛋!”阿豹的目光在不停搜索,很快便定格在了被漁網捆住的我和張強身上,伸出顫抖的胳膊,咬牙大罵道,“這兩個畜生,你帶族人走後,他們立刻騙取了阿布大叔的信任,趁我們不備,突然翻臉襲擊我們!”
“你放屁!”張強怒極反笑,這種顛倒黑白的能力也是沒誰了,“明明是你害死了人,還嫁禍給我們!”
阿豹一臉仇視地瞪著我們,揚了揚手上那把苗刀,“你們就是用這把刀,從背後刺死阿布大叔的,我把凶器也帶回來了,你還想狡辯嗎?”
張強牙關緊咬,嘴皮子也開始顫抖起來了,眼中的火焰幾乎化作實質噴湧。
而黑狗大哥的表情則更是憤怒,急怒攻心,他反倒顯得相對平靜,回頭冷冷凝視我們說道,“不知道苗寨究竟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讓你們大張旗鼓,一定要滅了全族?”
張強厲喊道,“不是我,真不是老子……”
我輕輕掙紮地把手騰出來,拽了拽張強的袖口說,“老張,彆說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
“嗬嗬,難道我會相信你們的花言巧語?”黑狗陰冷地揚起了嘴角,森然厲笑道,“寨裡的人喜歡和平,從來不跟任何人結仇,可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張強,不管你曾經救沒救過我,都不足以抵消你犯的罪,我要替苗寨上下二十多口人報仇!”
“等等……”張強哆嗦嘴唇道,“不是才死了幾個人嗎,怎麼又變成恒二十多口?”
黑狗淒厲地喊道,“王八蛋,你還嘴硬,當我們回到寨子裡的時候,發現整個寨子都死絕了,他們都是我的族人,是同胞,我一定讓你們付出代價!”
什麼?
這次不僅是張強,連我的嘴唇也開始發抖了。
二十幾口人全死了,難道整個寨子存活下來的人,隻剩我們這十幾個了?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黑狗厲聲道。
張強瞪大眼睛,還處在深深的震驚之中,我比他稍微鎮定一點,搖搖頭道,“無話可說!”
“那好,把人綁起來,先關進柴房,晚上用燒了這兩個小子祭山神,萬死都不足以贖清這兩個混蛋的罪孽,剩下的人跟我走,我們去找另一個幫凶!”
黑狗環顧左右,厲喊道,“記住了,但凡他們露出任何一點逃跑的苗頭,立刻殺掉,不用跟任何人商量!”
“好,黑狗大哥,請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好好守著他們!”阿豹用苗刀支撐身體站起來,咧嘴冷笑道。
隨後,我和張強被單獨用繩子捆起來,押進了柴房,門外站著幾個麵無表情的苗人,將柴房牢牢守住,防備我和張強會逃跑,黑狗則帶著剩下的人去搜尋我們的蹤跡。
直到所有人都走後,我才轉過目光去盯著張強,小聲說,“老張,怎麼樣了?”
“沒事,黑狗到底還是股念舊情,沒折磨我們。”張強無奈地歎氣說,“老弟,這下完了,想不到黑黎苗寨還沒找到,卻惹出了這種麻煩,看來老哥和你是在劫難逃了。”
我勉強笑道,“老張你彆太悲觀,還有餘地的。”
“還能有什麼餘地?”張強一臉苦相地說,“現在咱倆都被綁起來了,黑狗傷心於族人的慘死,連開口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們,老哥和你都死定了,你沒聽他說嗎,天一黑就燒了我們,拿我們祭山神……媽的,我不想被燒死啊,與其飽受那種痛苦,還不如現在就死掉算了,對了,聽人家說咬舌頭能自儘,是不是真的啊?我想試試,但是我怕痛……”
我差點聽笑了,無奈地搖頭說,“老張我真是服了你了,都特麼什麼時候你還逗得我想笑,放心,我說過不會死,就一定不會死。”
“為什麼?”張強眼中亮起了一絲希望。
我沉聲說,“因為阿讚吉還沒有被找到,從昨天深夜起,阿讚吉就不知去向了,我在想,他是不是提前發現了什麼,所以瞞著我們偷偷跑出去調查了,不管怎樣,阿讚吉不是那種放任朋友不管的人,我有信心,他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我話音剛落,柴房忽然傳來被打開的聲音,我立刻閉上嘴,回頭一瞧,卻見苗人阿豹正一瘸一拐地走進來,滿眼都是不懷好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