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將煙杆一豎,猶如一柄利劍,直插穹頂,冷冷地說道,“正好,我也在惦記你,這麼多年了,有些事總要有個了解的。”
我目光冷冷地,凝視著門口越來越深的濃霧,口中厲喝道,“無恥的老混蛋,連報個仇也要偷偷摸摸,藏頭露尾,除了暗算,你還有什麼本事?”
門內狂風激湧,傳來他沙啞陰怖的獰笑,“成王敗寇,這世界隻講結果,不論過程!”
說完,藏傳往前跨出了一步,手中多處一根精鐵打造的拐杖,將它狠狠地跺在地上,整個人的氣勢都在膨脹,看起來駭人至極,他獰笑著望向張麻子,“憑你現在的狀態,除了任我宰割,還能做什麼?姓張的,如果你想死得痛快點,就老老實實,主動把陰玉奉上吧!”
“你在做夢!”
張麻子目光爆冷,凝視著門口的藏傳法師,厲嘯一聲道,“想拿走陰玉,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
說完,那根細長的煙杆在他手中快速劃出了一個圈子,手臂一抬,飛快詠誦除了經咒,與此同時,藏傳法師也發出陰陰的邪笑,袖口一甩,瞬間就有一道黑色的光從裡麵蹦出來,直奔張麻子而去。
黑色光影中彌漫出一股朦朧的氣場,我看見了無數道陰曆的鬼影子在其中蕩來蕩去,紛紛向張麻子投出去惡毒的眼神。
這家夥的控靈術居然這麼霸道,一次性控製好幾十個靈體!
我心中一緊,本能地大喊一聲小心!而對比我的緊張,張麻子卻流露出了幾分淺笑,快將煙杆舉起來,手指搭在上麵,飛快地揮動著,很快,一股無形的氣流爆卷,彌漫在煙杆之上,形成一片反撩的陰雲,驟然撲向了對手。
兩股氣流在空中碰撞,爆發出尖銳的嘯響,無數鬼影彌漫,濃雲翻滾,化作漆黑而又深沉的氣團,在院中不斷地移動著,四處亂竄。
我感到頭頂一黑,抬頭時,隻見院門頂端已經彌漫出了一片黑色濃雲,竟然將整個院子都籠罩了起來,森冷的狂風吹刮屋頂,瓦礫紛紛炸裂,彈起來又落下,在冷風中被切割成片,化作“簌簌”的泥點亂飛。
很快,一片黑雲飄到張麻子身後,一隻慘白的打手從霧氣中伸出來,猛然抓向他的後腦勺。
張麻子立刻有了感應,快速將煙杆豎起來,飛速往上敲打。
砰!
陰靈集體爆發出慘叫,這鬼東西全身都冒起了火焰,濃霧中閃爍出一道陰曆的臉龐,在淒厲暴吼,瘋狂朝著藏傳法師所在的方向狂奔過去。
張麻子口中的經咒聲並未停歇,很快身體中便彌漫出了一股無法用肉眼捕捉的氣柱,瘋狂撲向那一片陰靈的背影。
氣流衝擊下,空氣仿佛陷入了凝固,氣氛森然。
那團黑霧似乎被定格在了那裡,濃霧中有著無窮的鬼怨哀嚎,可無論它們怎麼掙紮,卻死活逃不掉張麻子經咒的束縛。
“老東西,想不到你還留著這一手,嗬嗬,看你能撐到這麼時候!”藏傳法師瞳孔暴縮了幾次,繼而發出陰狠的怪笑,將雙手合十飛快地念起了降頭咒語。
張麻子靜靜與與對方對峙著,良久,忽然歎息著說,“你從小就很聰明,資質比我好得多,卻總喜歡劍走偏鋒,不入正道,師父是你害死的,你不僅偷學了黎巫經咒,還將東南亞的降咒黑法全部都融入進去,你總說自己要當術道屆的第一人,可師父卻很早就看出,你已經走了歪路。”
“都是廢話!”藏傳法師眼球暴突,正在念咒的他忽然將手法一變,暴突的眼珠死死定格在張麻子臉上,淒厲爆吼,
“你分明就是嫉妒我,你怕被我超過,所以才屢次在老師那裡告黑狀,甚至害我被逐出師門,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可你不該害死我的孩子!”
“我並沒有害他!”張麻子將中指血全都灑在煙杆上,快速念了幾遍經咒,那煙杆表麵頓時凝聚出一股暗紅色的怒芒,張麻子揮舞起了手上的煙杆,將一團團迷霧震散,爆吼道,
“是他自己走了歪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跟你一樣不知學好,居然抓了十幾個大肚女人試驗邪降,既然被我撞見了,哪有不教訓他的道理!”
“都是廢話,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就不要再說了!”
藏傳法師發出了劈天的怒吼,眼耳口鼻之中,都有濃黑色的煙柱彌漫出來,他爆吼道,“你害我絕後,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不僅要弄死你的親生兒子,甚至包括所有跟你有關係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同一時間,一道淒厲的咆哮聲自濃霧深處傳出,狂風暴湧,將濃霧掀得胡亂擺動,一道道陰狠的鬼臉徒然浮現,居然漸漸掙脫開了張麻子的控製,一隻隻陰曆的鬼手也破空而來,毫不留情地抓向張麻子的臉。
張麻子閃躲不及,被陰靈的指甲抓中,臉上頓時多出了一道猙獰的傷痕,黑漆漆地滲出了不少鮮血,張麻子後退一步,將煙杆猛烈地揮動起來,經咒聲落下,那團霧氣也驟然消散,幾道凶戾的靈體掉落在地上,被他連續揮動煙杆,全都打散掉。
搞定這麼多陰靈,張麻子有點勉力,快速退了幾步,將煙杆抓在手上瘋狂地喘息著。
他臉上的傷口滲出了一大股黑色,慢慢蓋住了鼻子和下巴,使之望起來分外恐怖。
看見張麻子吃虧,我心中頓時一緊,很想爬起來幫他,可身體一動,立刻感覺渾身酸麻,根本連站起來的力量都失去了,唯有無力地跌坐回去,眼中湧出了苦澀。
“哈哈,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你去死吧!”
藏傳法師發出更加淒厲的咆哮聲,濃霧中爆射出好幾股灰蒙蒙的煙氣,每一股煙氣下都彌漫著一道黑漆漆的鬼影,迅速射向張麻子的胸口。
張麻子被接連擊中,不斷地悶吼,腳步也逐漸踉蹌起來,當他拚儘全力化解那些怨氣的時候,藏傳法師忽然找準機會,從門口中狂奔出來,將手上的拐杖猛然上揚,狠狠打在張麻子左肩上。
“哢擦!”
我聽到張麻子左邊肩胛骨斷裂的聲音,心中大駭,而受了傷的張麻子卻徒然暴增出一股戾氣,將煙杆掃向藏傳法師的胸口。
砰!
接連兩道悶響,兩人同時往後跌出,張麻子將後背撐在牆上,臉色煞白,連握著煙杆的手臂也在發抖,反觀藏傳法師,雖然也噴出了一口血,氣息萎靡下去,卻並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他乖戾地獰笑道,“現在的你,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