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地說，“老疤，有個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老疤很不耐煩地打斷我說道，“彆講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不是怕巫醫笠布不肯合作，到時候翻臉了要動手，你覺得自己實力不夠，所以希望我幫你？”

我忽然一怔，沒料到老疤講話這麼乾脆，隻好苦笑道，“你說得沒錯，出發之前，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肯定答複，假如我們真的和巫醫笠布走上了對立麵，你的態度是什麼？”

老疤的笑容充滿玩味，“小子，你覺得我會怎麼樣對你們？”

我搖搖頭，很認真地說道，“我需要一個肯定的答複，這對我們相當重要，當然，如果你不肯幫忙，我也不會說什麼，畢竟那是你的自由。”

“嗬嗬，原來是在這兒等我！”老疤笑了笑，忽然問了我一個問題，還記不記得法師貢西？

我說當然記得，你昨天說過，他也是被巫醫笠布治好的。老疤忽然歎了口氣說，“但是貢西現在很痛苦。”

“為什麼？”我頓時不解了，按理說沒有人希望一直癱瘓在床上，雖然貢西很豁達，可能夠重新站起來，想必任何人都不會拒絕吧，這是好事，怎麼反倒會讓貢西覺得痛苦？

老疤目光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忽然苦笑道，“你不會以為，空著手去找笠布，他就會給貢西治病了吧？”

我隱約猜到了一點什麼，急忙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貢西付出了什麼，讓他比一輩子癱瘓在床還要痛苦？”

老疤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再三追問，老疤這才沉沉地歎了口氣，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

他說，自從兩年前臥床不起之後，貢西的族人便到處替他尋找治病療傷的辦法，後來打聽到了巫醫笠布的住處，一行人就抬著擔架過來了，當初他們選擇了另一條路，花了極大地代價才冒險找到了巫醫笠布，後來笠布向他們提出了一個要求，說自己可以隻好貢西，但代價是救一個人，必須殺一個人！

“什麼？”聽到這裡，我背上頓時炸起了一片寒意，連蹲在一旁的張強也被驚到了，忙不迭地追問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要求？”

老疤冷笑著說，“笠布心裡怎麼想的，隻有他自己才明白，當時陪同貢西求醫的族人差不多有六七個，我也在場，好話說儘還是沒有效果，總之笠布隻有一句話，要救人，首先就要先殺一個，否則他根本不會出手。”

我已經猜到最後的結局了，苦笑著問道，“是不是有人自願犧牲了？”

“沒錯！”老疤的歎息聲中充滿了無奈，“本來我們都打算離開了，可就在當晚紮營的時候，隊伍中跑丟了一個人，那個人是貢西法師的助手，更是他的追隨者，後來我們連夜尋找，最終才在笠布的山洞裡找到了那名族人的屍體……”

說到這兒，老疤忽然頓了頓，語氣變得格外陰冷，“貢西的助手為了讓他痊愈，主動找到巫醫笠布，表示願意以命換命，於是他當晚就被笠布帶進了洞裡，具體經曆了什麼無人知曉，總之當我們找到他的時候，自發現了一句殘缺不全的屍體。”

“這樣啊……”我心中形容不出來的憋屈，以貢西法師那樣的性格，恐怕根本無法接受族人用這種方式換取得到的治療機會。

老疤苦笑道，“是啊，貢西很重感情，他死也不肯接受笠布的治療，最後還是我把他說服的，為了隻好他的病，納西族已經損失了一個族人，如果現在放棄的話，族人豈不是白死了？後來他想通了，接受了笠布的治療，隻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卻好像被抽走了似的，整個人都鬱鬱寡歡……”

我能夠體諒貢西所承受到的煎熬和痛苦，澀聲說，“其實這件事責任還在我身上……”

老疤立刻打斷我說，“貢西從來沒有怪過你，與其自責，還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辦，你的朋友現在遇上了和貢西一樣的麻煩，巫醫笠布行事怪癖，絕不會輕易幫人治病，而且他提出的每一個要求都是那麼苛刻，不知道這次會怎麼難為他們。”

我攥緊拳頭說道，“寧可不治病，也絕不能向這種瘋子妥協。”

老疤似笑非笑地說道，“就算不治病，也未必能輕易就離開，這老家夥可是出了名的老色鬼，我當時帶著貢西上門的時候，就發現笠布身邊跟著一個女人，後來得知才那女人是被笠布搶來侍奉自己的，你曾經說過，這個叫玉珠的女人長得十分漂亮對不對？”

老疤的話讓我把心揪得很緊，立刻站起來說道，“老疤，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閒扯了，你直接告訴我，到底願不願意幫忙就是了！”

“我可以幫你們！”老疤十分認真地點頭，隨即又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和貢西是怎麼樣認識的，假如當初沒有貢西幫忙，我很可能會死在暴走的邪屍手上，後來因為笠布的事，搞得貢西鬱鬱寡歡，失去了做人的樂趣，我早就想找這老家夥算賬了，可是一個人根本沒把握打贏他，其實我也一直在尋找機會！”

“好，那就一言為定！”得到老疤的保證，我心中頓時打定，回頭對張強等人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動身！”

在龍靈蠱的帶領下，我們花了五六分鐘才走完剩下的溶洞，果然在前進不久之後感應到了一絲微弱的光芒，眼前呈現出一個巨大的石窟，看起來不像是天然成型的，在石窟表麵浮現出很多人為雕刻的痕跡。

張強震驚道，“這麼大規模的石窟是怎麼被建造出來的，難道巫醫笠布有這麼強的手段，一個人就能造出來？”

“當然不是了！”

老疤冷笑著說，“這石窟至少存在上千年了，是上古巫族留下來的一座寶藏，笠布正是靠著這座遺址中留下來的珍貴資料和法本，才能成為這麼厲害的人物，大家要當心，這裡的確是他的老巢！”

老疤話音剛落，眼尖的阿鬆便在石窟角落中發現了一頭龐大的黑影，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說，“快看，蠑螈就趴在那邊！”

眾人齊刷刷回頭，果然在靠近石窟的一個陰暗角落中，瞧見了一頭體型碩大的“怪物”，兩個眼睛好似紅燈籠一樣釋放出犀利的光芒，正動也不動地定格在我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