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
我的心立刻就懸了起來,開始檢查地上的屍體,陳虎也讓手下人分彆散開,在溶洞中到處搜尋有沒有遺漏的目標,我們總共找出了十一具屍體,都是殘缺不全的,這些人手上或拿念珠,或拿法杖,顯然都是跟我和安讚吉一樣的修行者,而且其中幾個人身上的陰法波動還沒強烈,顯然並不是庸手。
可即便是這麼多厲害法師聚在一起,還是沒能擋住黑暗中的某種未知怪物,他們很整齊地死在了這裡,屍首分家,這一下,看的所有人頭皮都有些發麻了。
陳虎靠近我,一臉緊張地問,“小葉,這些是什麼人,又是怎麼死的?”
我隻能說不知道,這時安讚吉卻在另一隻具屍體上發現了端倪,指著其中一具屍體胸口上的紋身說道,“這個人我有見過!”
“你認識?”我聞言一愣,立刻快步走向他,安讚吉則搖頭說,“並不認識,但我好像認得這種紋身。”
我奇道,“你從哪裡見過的?”
安讚吉默然望著我,問我還記不記得幾個月前,我們在京都一起經曆過的遭遇?我點頭說當然記得,你忽然說這個乾什麼?
安讚吉指著紋身說,“那你再仔細看看,對這種紋身還有沒有印象?”我頓時迷茫了,麵帶狐疑地蹲下去檢查,看了足足有半分鐘,腦海中卻驀然迸出一個念頭,語氣低沉地說,“摩門?”
“不錯!”安讚吉同樣深呼了一口氣,隨即淡淡地說,“摩門中收攏了很多邪派法師,我們跟他們長期交手,後來找到了一個規律,那就是所有摩門成員都會在身上刻這種紋身,之前在京都的時候,我們和城南老九交手,後來我也在他屍體上發現了這種紋身。”
我默默凝視著屍體胸口的陰法紋身,這是一個三頭六臂的怪物形象,四肢粗壯,頭大而尖銳,額上生有兩角,很像傳說中的魔怪,但我卻不知這樣的紋身代表著什麼,為什麼摩門中大多數有身份的人都會紋上這樣的紋身呢。
張強則探口氣說道,“老弟,先彆討論這個了,這溶洞裡邊還不知道有什麼樣的危險在等待著我們,我知道你們痛恨摩門的人,可這些人已經死了,能夠殺死他們的東西必定不會好惹,我看我們還是……”
不等張強說完,身後忽然傳來另一道低呼聲,眾人齊刷刷往回看去,隻見一個小戰士指著溶洞頂層上的地方,忽然驚呼道喊道,“快看,上麵有一隻眼睛!”
眼睛?
我們都楞了一下,本能地抬頭朝上麵看去,果然,在那溶洞的頂層呈現出了無數古老繁複的花紋,紅的就像是血一樣,花紋中形成了無數複雜的線條,在溶洞頂部交織著,仿佛形成了一張密集的大網。
而在這張“大網”的深處,則出現了一塊凸出的石頭,這石頭是圓的,呈黑白兩色,乍一看就像是一頭凶獸的眼睛,趴在洞頂上十分邪惡地俯視著我們,而當我們集體把頭抬起來的時候,竟發現那隻眼球正在轉動,如同活物一般,對我們投射下了陰冷的視線。
我心中徒然一緊,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死死抓住,連呼吸也停頓住了,內心沒來由的一陣恐慌,本能地蹦起來,一把推開張強說道,“快跑,這洞子有問題!”
我話音剛落,洞壁中忽然傳來一陣簌簌的抖動聲,緊接著就是岩石壁縫大量垮塌並且炸裂的身影,我們身後的岩層正在大麵積坍塌,坍塌的岩石中呈現出一道道小型的、皸裂石縫,幾乎每一條石縫中都蘊含著浮現出了一對血色的眼睛。
張強指著那些暗紅色的眼睛大吼道,“糟糕了,是山魈,它們居然一直藏在石壁縫裡麵!”
“就是這些怪物在害人嗎?”陳虎聽到這話反倒興奮起來,立刻朝手下的小戰士們招呼一聲,大喊道,“開槍射擊,快把這些家夥打死!”
戰士們聽了他的話,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槍械,密集地子彈宣泄聲在刹那間傳遍整個溶洞,黑漆漆的溶洞中打出都是噴射的火光。
子彈帶起了大片硝煙,也好似絞肉機一般地收割著山魈的生命,可很快我們便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衝向我們的山魈數量多得幾乎數不過來,倒下了一批又一批,好似沒有窮儘,連陳虎也感覺不對了,指著那些前赴後繼的“怪物”大吼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不是說隻有十幾頭嗎?”
我趁機接近陳虎,將他一把拽向身後,並大聲喊道,“彆開槍了,快走,這裡的溶洞還存在另一股很強大的意識,是這股意識在作祟,才會控製山魈攻擊我們的!”
陳虎倒是不蠢,聽了我的話之後立刻反應過來,伸手指向頭頂上那顆碩大的“眼睛”,虎聲虎氣地說,“你說的那股意識,是不是這塊長得很像眼珠子的石頭?”
沒等我說是,這家夥已經做出了一番令我無比吃驚的舉動,他飛速把步槍扛在肩上,槍口正對頭頂上的那塊岩石,猙獰地大罵道,“那就讓我轟碎它,為手下的弟兄們報仇!”
“你彆……”我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本能地就像阻止這家夥,可陳虎扣動扳機的速度卻很快,一梭子彈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電,瞬間便打在了那塊好像眼睛的石頭上,喀嚓聲充耳不絕,石頭上立刻炸裂出了很多細小的裂痕。
“你乾什麼,你特麼瘋了!”我使勁推了陳虎一把,大吼道,“都說了讓你聽我的,不要亂開搶!”
“快走吧,已經來不及了!”此時安讚吉則從背後拍了我一下,我正要問他什麼來不及了,額頭上卻莫名湧來一絲溫熱感,心中一愣,本能地把頭抬起來,猛地掃向岩壁上的巨大“眼睛”。
這顆石球表麵已經被子彈毀掉,崩裂出無數細小的皸裂紋路,紋路持續放大,居然滲出了大股深紫色的液體,又粘又腥。
不少液體滴落在身上,我用手指輕輕撚了撚,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起來,低呼道,“是血,這石頭是活的,它在流血!”
與此同時,我感應到了一股仿佛源自洪荒般的荒涼氣息,正從那石球中迅速湧來,籠罩住了整個溶洞,感覺這溶洞中好似存在某種可怕的意識,正在慢慢覺醒!